小松灵子收敛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到三块石碑上。
只是看了片刻,她就知道为何旁边的人会说,若是她能够解出这上面的一个问题,书院就会大开中门迎接她入内担任先生了。
这上面的问题,她别说是解开了,她就连能够读懂的题目都极少。就算是能够读懂的,她也根本解不开。
和其他自认为才高的人一样,解不开书院题目的小松灵子也不好意思继续留在书院门口,只能够灰溜溜的走了。
回到会同馆,细川持之便连忙过来。
“主人,不知道是否见到韩度?”
小松灵子心情烦躁,过了片刻之后长叹一声:“没有。”
细川持之一愣,这又是出什么变故了?
“主人,韩度就在书院,为何见不到他?”
小松灵子微微摇头:“我连书院的大门都进不去,如何能够见到他?”
接着,小松灵子便将进入书院的条件说了出来。
细川持之听罢,眉头也慢慢皱了起来。“这是属下的疏忽,倒是没有打听过进书院还有这样的条件。”
随后,沉思片刻,显然他在心里也在默默的想着如何排列。
可是不过片刻他就放弃了,道:“这题目真是古怪,别说二十行了,属下就连十行都排不出来。”
小松灵子没有搭话,只见她眉头紧皱,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可是显然,她也没有丝毫收获。
在她没有看到二十行的排列之前,她都不信这东西能够排出二十行来。在看过二十行的排列之后,她无论怎么努力的想,都想不到还有比这样完美的排列更多的来。
细川持之要有自知之明的多,他想了片刻想不出来,便不想了。
提议道:“主人,咱们的人也有学问精深的,不如让他们一起想想办法?”
既然想进书院就必须要解开此题,那么人多力量大,或许解题的人多了,就有机会解开也说不定。
小松灵子如此想着,便点点头:“好吧,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可小松灵子不知道的是,这题目摆在书院门口这么多年了,每日研究此题目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若是靠人数就能够解开,那岂会还留到现在?
细川持之想了想,又道:“另外,属下觉得可以找大明的人帮忙解一些,哪怕是花些钱也是值得。”
“可以。”小松灵子点头。
想到就干!
细川持之这些日子用金银开路,也认识了不少的朝中大臣。现在他想故技重施,花钱请他们帮忙解题。
这些大臣对于细川持之这个出手大方的倭国使者还是毕竟在意的,听到他求见,便及时见了他,并不没有故意避而不见。
可是每当听到他要求帮忙解开书院题目的时候,这些大臣纷纷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你在想什么呢?解开书院的题目?若是那题目能够这么容易解开,你以为还能够在书院门口存在这么多年?”
“不是老夫不愿意帮忙,那是数学问题,老夫一个学四书五经的实在是无能为力......”
最后,一个好心的大臣给细川持之指点,“若是你真想要解开那题目的话,老夫倒是能够给你指个门路。”
“还请大人不吝相告,外臣感激不尽!”细川持之闻言大喜,连忙起身恭敬拜下。
“去找皇后娘娘吧,那题目上一次就是皇后娘娘解开的。而且老夫还听说,皇后娘娘认为二十行还不是最多的,这么多年过去,以娘娘的天资说不定已经能够排出更多的行数出来了。”
官员摇头晃脑,一副表情认真的说道。
细川持之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他何德何能有资格去求皇后娘娘?再说了他一个外臣求见皇后娘娘,这是怕大明锤不死他吗?
这个注意,说了等于没说!
小松灵子这几日就好似疯魔了一样,把她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拿着笔不断的在纸上涂画。她想要找出更多的排列,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就连细川持之走进来,她都没有察觉。
看到埋头陷入冥思苦想的主人,细川持之神情低落的道:“主人~”
小松灵子豁然抬头,急切的问道:“找到人没有?”
细川持之一脸苦相的摇头,“没有!不过属下打听到,这题目不是咱们想的那么简单......”
小松灵子听完之后,怅然若失的将手上的笔扔下。
“难怪我怎么也想不出排法,原来这题目难住了整个大明的人......”
小松灵子放弃了,她再怎么自大也不会认为她比所有大明人都聪明。
“如此来看,当今皇后娘娘的智慧,真是令人叹服啊!”
细川持之苦笑着点头:“属下也是才打听到,大明皇后早在多年前就是天下算学第一人,而且这么多年了都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挑战她,可见她的智慧是多么的可怕~”
细川持之不由得悄悄看了主人一眼,主人的脾气他知道,从来都是不肯服输的性格,不管什么都要和别人比一个高下。他有些害怕,害怕主人想要在算学上和皇后娘娘一教高下。
不是他对主人没有信心,而是从他打听来的消息看,大明皇后的智慧太过恐怖。能够压的天下那么多英才抬不起头来,他并不看好主人。
小松灵子瞥了他一眼,道:“放心,我没有想过和大明皇后争什么。咱们来大明的目的是希望能够阻止南北之战,而不是和她比拼算学高下。”
听到主人能够如此清醒,细川持之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不过从主人的语气来看,她对此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韩度那边你继续打探他的行踪,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见到他。”小松灵子放弃了解题,瞬间那个坚韧不拔的性格又回来了。
“是,主人。”细川持之心里一紧,连忙躬身道。
......
就在京城波澜不惊的时候,傅安带着大明使团正在朝着京城而来。
看着面前的滚滚长江水,傅安情绪激动,顿时情不自禁的朝着长江跪下,双手从长江里面捧起一捧水,不顾一切的覆在脸上,任由江水从脸庞上流下,哪怕是打湿了衣襟也丝毫不在意。
“七年啊,整整七年了,咱又见到京城,尝到长江水了......”
想当初他傅安出使帖木儿帝国,一路上历经千里风沙,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才走到撒马尔罕。结果才发现,原来帖木儿当初在向大明纳贡时候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
傅安到撒马尔罕的时候,帖木儿刚刚战胜了金帐汗国的脱脱迷失,根本就不把他这个大明使臣给放在眼里。不仅不纳贡也就算了,还将他扣押起来。这一扣,就是整整七年。
陈文德也是感慨万千,他虽然被扣押的时间要比傅安少几年,但是一样被帖木儿派人带着在帖木儿帝国内东奔西跑,也是吃尽了苦头。
“是啊,本官都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够再次见到京城。还以为,这辈子就只能够客死异乡了呢。”
傅安瞬间精神一振,立刻站了起来。奋力的将脸上的江水擦干,重重的道:“陈兄说的没错,咱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既然老天开眼让咱们回来了,那咱们就不能够辜负这捡回来的一条命!走,咱们进京,觐见皇上!”
傅安和陈文德两人渡江,进京之后陡然听说老朱已经驾崩了,现在的皇帝是太子朱标。
两人顿时眼泪纵横,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出发的时候,皇上亲自对他们的嘱咐,竟然会成了他们见皇上的最后一面。
两人也顾不得觐见皇上了,连忙换上孝衣,去孝陵祭奠。
“皇上,好消息啊!出使帖木儿帝国的使团回来了。”王钺一得到消息,就连忙来向朱标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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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闻言一愣,过了片刻之后,他才想起来王钺说的使团是怎么回事。
当初接连两个使团都一去了无音信,他深深的记得父皇的疑惑。现在听到使团回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奏折:“人呢?快快传进来。”
王钺顿时有些尴尬,“额~皇上,傅安和陈文德两位大人在得知先帝的事情之后,第一时间就换了孝衣去陵寝祭拜了。皇上若是想要召见他们的话,恐怕要等等。”
朱标闻言不仅没有不满,反而满脸的赞叹:“好,的确是父皇的忠勇之士,那就等他们祭拜完了之后,再召见他们吧。”
祭拜皇帝可不是去点两根蜡烛,烧一点纸钱就可以了。
傅安和陈文德两人不仅要准备三牲祭祀,还要按照礼仪规程一步一步的祭拜,才算是完成。
等到他们祭拜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两人只好就在城外找间客栈住下。
阳光透过窗户纸,洒落在房间里面。
傅安和陈文德起来洗漱整齐,刚刚下楼便看到一个宦官带着一队禁军站在门口。
“咱家王钺,见过两位大人。”
傅安和陈文德面面相觑,一看王钺身穿大太监的蟒袍,便拱手问道:“敢问公公,这是?”
“两位大人劳苦功高,皇上有旨命咱家给两位大人准备了轿子。两位大人,请吧!”王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侧身让开门口,将身后的两顶轿子展露出来。
“有劳公公!”两人一看,连忙客气的拱手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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