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
这时候的孙家,依旧灯火通明,孙坚一袭坚定长袍,跪坐在书房的案桌之前,安静的看着兵书
“父亲!”孙策带着周瑜,走进孙坚书房。
“如何?”看着两人,孙坚抬头,微微一笑,问道:“你们两个动静不少,我这里都能听到了,抓到人了吗?”
“都抓到了,不仅仅拿下了许贡,还拿下了一个你想不到的人,不过这一次被公瑾算计了,抓到的三个人,差点就被干掉了。”
然后周瑜接过孙策话茬,把前前后后的解析了一番。
“你们是说,他们还出动的床弩?”孙坚勃然一怒,身上散发出一丝丝的杀气。
“的确,要不是公瑾安排的妥当,让周泰随行,某这一次恐怕就要折了!”孙策回想起来,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后怕。
“够狠,看好他们是觉得某家好欺负了,那某家这一次就让他们看看,我孙家的怒气,那么后面杀出来刺客,应该不是许贡的人吧?”孙坚眉头皱起,目光有些冷:“许贡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肯定不是,他们是冲着顾舟来的。”
周瑜目光微微一亮,低声的道。
“顾家?”孙坚站了起来,走到书房的窗前,虎眸凝视着外面的细雨,有些阴晴不定。
这时候,顾家大宅,顾谭神色有些着急,匆匆忙忙的走进的家主顾鸿的书房之中,顾鸿坐在房间的竹席之上,面色很阴沉。
“叔父,刚才的刺杀,我们顾家是不是牵涉进去了?”顾谭直接的问道。
“嗯!”
顾鸿抬头,看着顾谭,目光坦然,点点头,叹声道:“顾舟被罢去官职之后,一直不满我们亲近孙坚,所以暗中资助了许贡的行动,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乎匆忙之中,我就下了一步臭棋。”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顾舟掺合进去,只要顾家不承认,还是能兜回来,顶多是损失严重点,但是他后面出的一招才是死死得罪孙家的臭棋。
“你的意思是,杀顾舟?”顾谭目光一瞪。
只要顾舟一死,就算孙家有怨气,无凭无证,也不能把顾家如何,顶多顾家退一步。
“嗯!”
顾鸿点点头。
“行动失败了?”如果成功了,顾谭并没有觉得这一步棋臭,但是如果失败了,那就是多此一举,把孙家得罪的更深了。
“嗯!”顾鸿还是点点头。
清晨,雨停了,吴县的一片清新爽朗的空气之中却弥漫着一种紧张兮兮的气氛。
昨夜的西门长街血战和县衙附近的袭杀,许贡,张初,还有顾家的顾舟,联合起来刺杀孙坚长子孙策不成,反而让孙策设伏,一网成擒。
这事情在一夜之间就已经传遍县城之内的各大家
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能感觉到一种压抑之后的平静,一个个开始盯紧郡守府,等待猛虎孙坚的决定,或者说等待着孙坚的屠刀。
“这许贡还真自不量力,这一次恐怕死定了!”大街小巷,一些酒厮茶楼,有些读书士子,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其实许贡他们倒不是很在乎,如今的许贡已经失去的利用的价值,顶多就成为孙坚立威的一个对象而已。
“听说这其中还有张家的家主,子洋先生也牵涉进去了!”
但是张初就不同了,本身就是吴县一个比较有名望的读书人,张家是吴县的本地缙绅的一个代表,这让他们害怕孙坚会因此大做文章,利用张初的事情,对本地缙绅大开杀戒。
“我听说,就连顾家的顾舟都牵涉进去了,破虏将军这一次肯定暴怒,顾家都难逃其责啊!”酒厮之中,一人低声道。
最重要的这事情关乎到了江东士族的巨头顾家,顾舟也算是顾家的一个代表性重量人物,官至吴县令,所以很多人都把这事情看成是顾家授意的。
“顾家可不是张家,恐怕破虏将军也要小心掂量吧!”有人叹声的道。
如今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孙坚和顾家的碰撞。
顾家陆家着两大家族和一片的吴郡世家不同,他们才是江东真真正正的巨无霸家族,乃是超脱吴郡之外,影响力覆盖江东的大家族。
一个三十四五出头的中年儒生,头戴纶巾,一袭简单的布衣长袍,有些落魄,走过吴县的大街小巷,一边走着,一边听着不少的言论,心中开始默默的思考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这个中年儒生已经走到的吴县郡守府的面前,他抬起头,凝视着郡守府的大门,他心中有一丝的挣扎。
他叫张昭,他想投靠孙坚,于是乎就想毛遂自荐,他虽然年少好学,自问才能匪浅,但是曾经做过牢,有些不自信。
张昭是徐州人,年少好学,闻名乡里,几年前徐州彭城战乱,叛乱被州牧徐谦平定了,后来徐谦闻他之名,便要征辟他。
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乱世的到来,徐谦却非雄主,他并不愿意投靠,于是就推迟了,反而得罪的陶谦,没想到陶谦居然把他打入的大牢。
去年,好友赵昱当上的广陵太守,便向陶谦求情,算是把他救出大牢,不过他害怕陶谦记仇,出牢之后,就带着家人,一路南下,来到江东避祸。
但张昭不知道的是,他能逃出徐州和孙坚孙策的暗中帮助离不开,孙坚早就盯上他这个人才了。而且后来成了孙坚的托孤大臣。
张昭在吴县也呆了几个月,从孙坚进驻吴县就开始留意,已经观察的孙坚有一段时间了,早在一个多月之前,他就下定决心要投靠孙坚,不过他只有他张昭的傲气,所以必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昨夜的事情,让他看到的机会,他明白孙坚如何最忧愁的事情。
有时,我在想,历史对孙坚和孙策这对父子,太不照顾了,都英年早逝,其实孙家父子的才干,在三国哪怕历史任何时期,都算前列的,可惜啊,天不假年。
而且人才猛士,都奔着孙家父子的人格魅力去投靠的,心甘情愿,而不是像好多人,迫于势投靠袁熙那样。
比如说郭嘉,贾诩,司马懿等人一开始都不想给袁熙效力,但是袁熙机关权谋手段太厉害,这几人只能上了袁熙的车。
但是投靠孙家和袁家的人初心是不同的,可惜了,如果孙家有袁家父子那样的势力,有曹操那样的军事才能,有刘备那样的政治才能的话,说不定。
这一统三国的就是孙家,哪里有袁熙什么事,可惜了,谁也没想到袁熙竟然是个外来时空之人,历史中杀出一个程咬金。
琅琊,阳都城外。
一队四百多徐州骑兵纵马出城,他们当中的头领是个方脸浓眉的青年汉子。
青年汉子身披铁制鱼鳞甲,神色坚毅果决,朗声说道,“青州兵以前不过是黄巾匪徒,没有什么可怕的。注意了,待会遇到青州兵速战速退,不可恋战!”
“诺!”
远远地出现了三百多青州军的先锋骑兵,青年将领挥挥手,四百潜伏路旁高地的奇兵,迅速散开,绕了个圈,出现在青州兵先锋后面。
哨声一起,中年将领策马,恶狠狠地挥刀劈砍,四百多训练有素的骑士也配合着,振奋地冲刺劈砍。
青州兵先锋最前的这三百多骑猝不及防,一经交战被冲散开。
三百多青州骑兵,被分割成了几部分,他们是从青州兵步卒中选出的精锐,但论骑战却训练不久,也没有太多经验。被分开后,青州骑兵努力汇集。
方脸的青年将领,指挥着四百徐州骑兵,每次进攻都是短促迅猛,然后再退回整好队形,再次出击。
半刻钟的来回厮杀,青州兵就阵亡了一小半,看来是踢到了铁板。
青州骑兵带头的牙门将,看敌不过,只得带着剩余的一百多骑,缓缓撤退。
方脸的青年将领,倒也没有追击,而是收束队伍,准备着下次的袭击。
同一天,青州兵先锋步卒方队,也遭到了伏击,折损了五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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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城下,羽箭破空声,兵卒吆喝声交集一片。
袁术亲自披甲指挥兵卒攻城。
一队袁术军兵卒爬在黑暗狭窄的地道里,匍匐前进。不时的前面传来一箩筐泥土,他们接过继续向后传去。
阴冷潮湿的气息透过皮甲,沁入这些兵卒的肌肤。无尽的黑暗中,他们忍受着压抑,等待着前行的传令,一步一步地爬向前去。
前面破土之声越来越急,突然地光线照如地道,驱散了黑暗。袁术军兵卒不顾眼睛的刺痛,快步跃出了地道。
待他们睁开眼睛,才看到这是一处民宅的院落。一个,两个,三个,小小的院落一下挤满了三十多号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正拿了个簸箕,她被突如其来的兵卒震惊,竟然呆立地没有反应过来。
前面的一个兵卒眼看不好,并步上前,一手拦腰环住妇人双手,另一手捂住她的嘴。
妇人挣扎着要动弹,口中发出“呜呜”声,那个兵卒害怕,手捂得更紧了。众目睽睽之下,那妇人渐渐没有了声息。
许久,兵卒松开双眼反白凸出的尸首,长长松了一口气。
“杀人啊!”一个男子边跑,边叫喊道。
中众兵士大惊,一边追杀一边让后天的人赶紧出来。
城墙上,吕虔指挥陈留城里,组织起来的民夫,忙碌着将礌石、滚木、羽箭等物资送上墙头,充当后勤部队。
李典、李通两人,沉着地让兵卒抵挡住,袁术军一波波的进攻。
“报!敌军挖掘地道在城中出现,已经不少人进了城!”一个牙门将满身带伤,跑向了城头汇报。
李典吆喝一声,带着六百多私兵跟那牙门将下了城头。
街市边一个民宅边,已经出现百来人的袁术军兵卒。李典知道事情不妙,带队挺枪杀进了宅院。
李典等人顾不得其他,纷纷搭着人梯,从围墙进了院落里。一阵厮杀,终于将在外面的袁术军兵卒杀尽。
李典握紧长枪,狠狠地扎下地道,捅死一个刚想冒头的兵卒,“把那些尸首给我往里扔,填死地道口!其余人快去巡视城里其他地方。”
李典带兵巡了一圈,立即赶回了城墙驰援。
李通这时胸甲也被扎了一个孔,血正渗出来,他脸色也变得惨白。
“文达!”李典赶紧扶住了他,说着就要让兵卒抬他下去。
李通摆摆手推开李典,焦急说道,“只是划破皮肉而已,下一波敌兵又要上来了,快准备礌石滚木!”
一波波羽箭袭至城头,李典矮身拉住李通,躲在城垛后。短暂停滞后,袁术军兵卒又蜂拥地爬上云梯。
袁术看着城墙上双方兵士的厮杀,他眼中冒火,怒道,“怎么还攻不上去啊!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袁家人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阎象皱了皱眉,说道,“主公,如此攻城我军伤亡很大呐,即便攻下陈留取得粮秣,那也难以对抗回援的曹操主力!”
袁术双眼通红,气急败坏道:“饭食已经断了一顿,不打下陈留,晚上要吃草皮吗?”
阎象、杨弘等人也知道情势危急,但袁术向来刚愎自用,遇到不称心的事情时,脾气可是异常暴虐,所以他们也没敢提什么建议。
“告诉纪灵!攻不下陈留城,让他提头来见!后面那一营,将刀子摆上,前面敢后退的格杀勿论!”袁术传令道。
带木刺的滚木被陈留守军抬起,兵士们三三两两将它搬到城垛边。
“嗖!”羽箭飞至,搬运的兵士倒下,但后面的人赶紧又补上来。
“咕隆隆!”滚木顺着云梯滚下,爬梯的兵卒被砸的脑袋开化!一排排的人被砸死。
留有短须,颇有大将风范的纪灵看到攻城受挫,心里也着急。
“报!纪将军,五条地道崩塌了两条,只有两条通到城里,但被发觉,兄弟们都战死,地道也被封死了!”几个兵卒赶来汇报。
纪灵不住叹息,“难道天要我军败亡!”
“将军,接下来怎么办?”副将问道。
纪灵可是记得袁术那句,不许后退的命令的,他将两刃刀一挥,下令道,“我在此处牵制,你带人秘密从城***袭!”
“得令!”
袁术又是气恼,又是懊悔,前面杨弘也说过,要派重兵把守后路。但袁术为了图快速攻下陈留,再直逼东郡,而将大部分兵力集中起来。
远远地,百多骑向袁术这边奔跑而来。经过亲兵层层盘问,袁术终于看清,那是他派去占回陈国三县的李丰、刘勋等人。
“子台、李丰,你们怎么会如此狼狈,那四万多兵卒呢?”虽然猜出了大概,但袁术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刘勋、李丰两人下马向袁术跪了下来,请罪道,“末将无能,中了曹操奸计,在陈国遭伏,一众兵马都走散了。”
袁术气血翻腾,脚步一个踉跄,幸好旁边杨弘等人及时将他扶住。
没有等袁术反应过来,远远地曹仁、曹纯的骑兵就尾追李丰他们而来。两千多骑人虽不多,但那气势不弱。
袁术惊恐,慌乱说道,“曹操尾追夹击而来,这如何是好!”
阎象赶紧建议道:“主公不需慌乱,可遣右营的吕布前去迎击,他们铁骑纵横无敌,能一举击溃曹操军。”
袁术答应,赶紧派人前去。
曹操和袁术的这次战役,和五胡十六国时,燕国吴王慕容锤和东晋大司马桓温的那次战役,十分相似,慕容锤也是袭扰包抄了,桓温后方部队和后勤,致使桓温北伐大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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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带着高顺、候成、魏续等人,正在营地观望着袁术军攻城,经过在雍丘县的抢掠,他们还没有到断粮的地步,吕布也乐于看他们互相厮杀。
但曹仁的骑兵出现后,吕布眼中神色一紧,随后又不自觉地冷笑。
“温侯所笑为何?”魏续问道。
吕布伸出两指,指向曹纯、曹仁的骑兵,点评道,“那是曹操的骑兵了吧,竟敢追击到此,好生大胆。”
“曹操用兵一向凌厉迅驰,看来是李丰他们吃了败仗,被追击回来了。”高顺道。
就在这时,袁术的传令送到吕布手上。
吕布看了看,然后扔给了其他人,问道,“你们看,要不要继续帮袁术。”
“后路被断,前面陈留又攻不下,我看袁术八成要败了,咱们犯不着给他垫背。”候成说道。
吕布闭目思考了一会,决断道,“我等可去河内安身先,在做图谋。”
接着吕布睁开那双桀骜的眼睛,神情凌厉,“不过先击溃了眼前这股骑兵再去不迟。”
“温侯,犯得着吗?”候成劝道,既然决定了去处,他不想平白消耗。
吕布张狂地大笑,不屑说道,“在某眼中,除了幽辽骑兵尚可入眼,其余骑兵皆不值一提,一顿饭的时间,某就可将他们击溃!”
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纯粹追求那种战斗的快感,他是天生为战斗而生,不过可惜了,若是生逢治世,也许又是一个飞将军。
说罢,吕布提起画戟,跨上赤菟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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