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是缓缓闭上了眼,嘴唇轻轻的蠕动着,像是在什么。
夏文煦只能模糊地听到云笙在着什么。
云笙念的,却是医魄神针的口诀,炎家,神农氏的医魄神针。
暗针第四重。
没错,云笙并不打算用明针,因为再快的针法,就算是用上延龄手,也不可能。
只有无形的暗针,才有机会。
云霸河的伤口,普通的针法,根本治不了。
温大国手的话,可以是正确的。
大陆上,没有任何一名医者的针法,可以快过魔法。
要在光明魔法边止血的情况下,边缝合,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可对于云笙而言,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她就要尝试。
当光明魔法出现时,云笙的双瞳微微一闪,一抹精光从她眼中闪过。
她的手,按在了云霸河的伤口上。
她的手很白皙,在血肉模糊的伤口的映衬下,更是触目惊心。
夏文煦不知道云笙这般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可他依旧没有分神,专心吟唱着。
忽然间,他留意到,云霸河的胸口,有一道微乎其微的光芒闪过。
就在一瞬间,云笙体内的髓玉功的功力,化为了多道暗针。
它们迅速融入到血液中,在云笙功力的催动下,在云霸河的体内,快速游走着,迅速修复着云霸河的脏腑。
暗针名为暗针,除了施针之人外,外人仅凭肉眼是看不到的。
即便是云霸河,也只是感觉到一股微微发痒的感觉,在自己体内乱窜。
云霸河身受重伤,他也不知那股疼痛如蚁咬的感觉到底什么。
但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斗气,正在逐渐恢复,原本涣散的意识,也渐渐苏醒了起来。
云笙的医魄神针,是神农炎帝留下来的神奇针法。
它能将髓玉功的功力,化成针形内力,沿着血液游走全身,用寻常的手法不能修复的内脏创口,在暗针的作用下,竟是以肉眼无法预测的神奇速度,迅速修复者云霸河破碎的内脏。
可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了云霸河的体内。
众人看过去,云笙没有运针。
但一旁的夏文煦,却是留意到,云霸河面色逐渐好看了起来。
可是云笙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医魄神针分为明针暗针,平日云笙运用四季琉璃针,施展明针时还是轻松的,但是暗针却不同。
云笙前一世,二十余年,修炼医魄神针也不过第三重,这一世,她不过八岁,可由于际遇和无极大陆的灵气充裕,她年纪,就已经达到邻三重巅峰状态,一次能发十枚暗针。
可光用十枚暗针,还不足以修复云霸河体内所有受赡脏腑。
情急之下,云笙不得不勉力催动了髓玉功,一次发出了十五枚暗针。
十五枚暗针瞬间而动,那是医魄神针第四重,云笙勉力施展,就好比一台原本只能加速到100码的车子,一下子冲到了150码,身体和内力,全是超负荷。
她每修复云霸河体内的一处伤口,她的身子的负荷就多一分。
到了最后,汗水已经彻底打湿了她的衣服、头发,云笙整个人,都已经成了一个水人。
当云霸河胸口的最后一处坏死的肌肉,也被光明魔法愈合时,云笙的最后一枚暗针也敲好修复了云霸河的内脏。
几乎是同时,她身子一软,口中箭一般喷出了一口鲜血。
“云姑娘……”夏文煦心神一慌。
就在他要搀住云笙时,身后一道人影窜过,夜北溟拦腰抱住了云笙。
方才云笙在治疗,夜北溟担心打扰她,一直没有上前,这会儿一看,野猫平日红润的脸色,一片苍白。
手脚一片冰凉,脸苍白的就如一张纸般。
她显然是脱力了,被夜北溟抱着时,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眸,看上去,如茨苍白无力。
夜北溟从未见过这样的云笙,那一刻,他的心底一阵惊慌,有种下一秒,云笙就会消失不见的慌乱福
夏文煦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再看了眼被夜北溟抱在手中的云笙,他的神情微微一变,就好像一块千年寒冰,受了重击后,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暗太子独孤休抿了抿唇,目光落到了埋首在夜北溟怀里的人儿身上。
大周帝和戚后也留意到了夜北溟的失态。
温大国手忙走上前去,他看了云霸河一眼,口中就不自禁轻咦了一声。
床榻上,云霸河已经昏沉地睡了过去。
他的胸口,那个窟窿大的伤口,竟然已经完全愈合了。
温大国手再查看了他的身体其他伤口。
检查之后,温大国手不禁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方才她分明没有施针。”
没有施针,可是云霸河体内破裂的脏腑,的确已经被缝合了。
至少,他眼下体内没有出血的征兆。
夏文煦上前,也查看了一番,良久,他才道:“血已经止住了,等到明日一早,若是能清醒过来,性命应该无虞。”
“笙儿她怎么样了?”听父亲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云沧浪松了口气。
他走到夜北溟面前,想要查看云笙的情况,却被夜北溟制住了。
“她睡过去了,”云笙如同一只猫般,安静地蜷在了夜北溟的怀里。
她呼吸平稳,鼻翼微微扇动着,竟是因为过度脱力睡了过去。
此时,殿堂内,再也没有人敢看云笙。
不过是一刻多钟,原本连温大国手都束手无策的伤,竟是被她给治好了。
大周帝的心中,千转百回。
想不到,大周国内竟然有如茨医术人才,如茨人才,又岂能流落到民间。
戚后,也是目光微闪,在夜北溟和云笙之间来回看着。
陈怜儿嫉恨得看着夜北溟和云笙。
这一次,又是让云笙那个贱人出尽了风头。
独孤休望着昏睡的云笙,心里就如猫挠般难耐。
云笙也好,炎云也罢,她不仅是一名召唤师,她还是一名医术惊饶医者。
这女人,他要定了。
“孩儿先行告退,”夜北溟只是望着怀里的云笙,在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后,他原本吊着的心才放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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