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云伯苦着脸,心里盘算着,怎么避去这一次的比试,“老奴哪里有空和你喂招啊。你看,你的大寿日子就到了,我这云府管事,要忙的可多了。府里府外,都等着我张罗了。还有寿帖,也得一一送出去。”
云伯从身上摸出了一张名单,上面写着一长串的名字。
就连大周帝,也是名单上的座上客,还有像是一些他国在玉京的客人,譬如法庙的夏司命,也是寿宴的邀请对象。
云霸河对这份名单,显然没什么兴趣。
他就是一武夫,对于这种繁文缛节上的事,历来苦手,所以他全权将这些事交给了云沧雪和云伯。
可今日,云霸河却一反常态,仔仔细细地看了眼那张名单。
从头看到尾,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少了个名字。
“嗯哼,云松啊,这名单上已经是全部的邀请客人了嘛?”云霸河在心中嘀咕着,怎么没有那个丫头的名字。
原来云霸河这一次,之所以愿意举办寿宴,心里却是有着另外的盘算的。
按照着大周的礼节,长辈做寿,是需要有孙辈来磕头煮熟。
他心里还巴望着,云笙那丫头,能在这一次寿宴上前来道贺,到时候,他就顺理成章地让她磕几个头,认祖归宗了。
毕竟他的膝下,只有云笙和唐玉这么一对孙嗣。
唐玉是个不争气的,被流放了,自然不会回来给自己的磕头了,那就只剩下个云笙了。
云伯见自家老爷一脸的要问又不愿问的表情,心里嘀咕着:“老爷啊,你打得一副好算盘,可是问题是,人家姐不认账啊。”
云霸河憋了半,终于憋不住了,“我云松,这上面是不是漏了几个人,我瞅着,不对劲啊。”
“老爷,我知道你的意思,像是二少爷、姐这样的,是自家人,所以自然不在名单之粒那两边,我都已经亲自送了寿帖过去了。二少爷那里,他这几日正在外面出任务,约莫是两三后,就回来了。至于姐嘛……”
“她怎么?”云霸河追问着。
“她没怎么,”云伯摊了摊手。
“怎么能没怎么啊,我是她爷爷,她身上流着我们云家的血,难道她还想不认账!”云霸河一副炸毛的模样,在院落里跳脚着,鼻孔里呼哧呼哧冒着气,一副要是云笙不来,就是不忠不孝,就是罪大恶极。
“不用劝她,难不成她不来,老夫这大寿过不成了,”云霸河还嘴硬。
“老爷,老奴还是先下去忙寿宴的事了,”云伯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自家老爷还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这脾气,就跟孩子似的。
云霸河还想什么,却听得府卫来报:“老爷,法庙的夏司命有事求见。”
云霸河一听,缓了缓脸色。
云伯这才松了口气,趁机开溜了。
云霸河整了整衣冠,就出门迎客去了。
夏文煦这次来到大周,救回了太子的性命,大周皇室对其很是礼遇,加之他年少造成,才之名在大陆上早已传播多年。
即便是云霸河这样的,不喜欢和魔法师打交道的人,也不免要对他敬重几分。
“夏司命,贵客上门,老夫有失远迎,还请见谅,”云霸河一出门,就见了夏文煦在两名童子的陪伴下,等在门房处。
他虽是早就听了夏文煦的名字,实打实见面,却是第一次。
传闻夏文煦人如兰芝,一身气度,举世无双。
今日一见,只见他身姿挺拔,一身魔法师长袍,银发如雪更映得他面容俊秀。
连云霸河这种粗人,心中都不由暗赞,此人真是之骄子。
“老将军别来无恙,文煦此次前来大周,本早就该上门拜见,只因琐事缠身,才一直没来拜见,还请老将军见谅,”夏文煦亦在暗暗打量,这大周第一猛将,武圣老将军。
迎了夏文煦进府,云霸河和他边走边,两裙还算投机。
夏文煦是第一次来将军府,他今日前来,口头上是来回复云霸河寿宴的事,心底却是想来看看,云霸河的这一次血光之灾,到底是因何而起。
照理,云霸河今年不过六十,对于无极大陆上的武者而言,六十岁,并不是命之年,而是一身武力和斗气达到巅峰的时候。
夏文煦擅看人之面相,云霸河一上前,他就观察着对方的面色、步伐和周身的气息。
这一看之下,夏文煦就发现了些不同寻常之处。
云霸河从外相看,身子很是硬朗,龙行虎步,话宏亮有力,全然不似身体有病症在身。
可细细一看,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种感觉,让夏文煦很是奇怪。
既不是病症,也不是中毒,云霸河的这一次大凶的血光之灾,又是因何而起。
云霸河却不知道这会儿夏文煦心中所想。
一路将人带进了正厅,才刚坐下,就让奴仆奉茶。
两人又了一些家常话,这时候,云沧雪带着一名奴婢走了进来。
那名婢女的手上,还奉着一碗汤。
汤显然是刚煮好不久,还冒着热气。
“爹,你该喝汤了,”云沧雪一进门,看到了夏文煦。
夏文煦的面容太少出众,即便是已婚妇人云沧雪也不由多看了几眼。
“雪儿,汤我待会儿喝。这还有客人呢,我同你介绍介绍,这位是夏司命,就是法苗的那位才司命,你应该也听过他的名讳才对,”云霸河呵呵笑着,介绍了云沧雪和夏文煦。
夏文煦,法庙的第一才,同时也是法庙这些年来,在魔药方面,最是出色的魔药师。
云沧雪的神情一紧,下意识地看了看婢女手中的汤药。
她的不自然神情,云霸河并没有在意。
可夏文煦却是捕捉到了云沧雪的异样,他不露痕迹地望了眼那碗婢女送来的汤。
婢女神情自若,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反常来。
倒是云沧雪笑得很是勉强。
“夏司命有礼了,爹,夏司命不是什么外人,你还是将汤趁热喝了吧。女儿为了准备这些材料,花了好几日时间,”云沧雪紧张地捏紧了手。
血手壕的人在交给她那瓶药的时候,就已经过了,这是一种很新式的药,哪怕是大国手亲临,也看不出任何问题来。
况且这药也不是魔药,也不怕夏文煦认出来,只是云沧雪心中还是有些紧张,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催着云霸河快些喝汤。
“这孩子,”云霸河只是将云沧雪的反常看成了是关心,他也不再推辞,端起了汤碗,几口就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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