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朵想着要挽救谢大彪,于是勇敢抬起头,眼睛看着老师,一字一顿清晰地回复:
“是的,老师,我也喜欢他。”
汪老师看到江小朵不但不知道害臊,居然还头抬得高高地,眼睛里丝毫没有羞愧之色,气得手猛然一拍桌子,指着江小朵声色俱厉质问:
“江小朵,你小小年纪,一个女孩子,知不知道害臊,口口声声我喜欢他。你难道不知道吗?学校三令五申,禁止早恋,轻则双方家长写保证,重则开除吗?”
江小朵内心一喜,转头给谢大彪递了个眼色,心里无声欢呼:“耶,成功将打架事件,移花接木转移到早恋事件上来。我看,老师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早恋上了。谢大彪,你有救了。”
接着,佯装羞愧难当,低眉耷眼,低下头道歉认错:“老师,我错了,今天的事,都是因我而起,求您处罚我吧。”
刚才,江小朵向谢大彪递眼色的小动作,哪里能逃过老师的火眼金睛,汪老师看得一清二楚,气得暴跳如雷,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江小朵身边,指着鼻子责骂:
“江小朵啊江小朵,你好大的胆子,当着我跟雷老师的面,居然敢跟谢大彪眉目传情、眉来眼去。我看你的羞耻之心,已经被狗叼走了吧。”
江小朵故意将头低得更低,声音也放小了,蚊子一般,继续把责任往自己身上引。
“老师,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谢大彪是中了我的毒,所以喜欢上我。求求您,放过谢大彪,惩罚我一个人吧。”
站旁边的谢大彪不干了,人是自己打的,祸是自己闯的,怎么能让心爱的女人独自受过呢,没让他说话,也抢着开言:
“老师,不对,人是我打的,跟江小朵无关,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雷老师也看不下去了,这两个孩子,猖狂得很,根本没把老师放在眼里,在老师跟前,还互相惺惺相惜,你护我,我护你,还真是恩爱呢。
“汪老师,您坐下来歇口气,喝口水,别被这两个孩子气着了,我来问问。”
雷老师接替汪老师,轮番上阵,看着谢大彪,问道:
“谢大彪,你喜欢江小朵是吗?”
谢大彪不假思索,飞快接上,“老师,我喜欢江小朵。江小朵,就是我女朋友。”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从谢大彪嘴里蹦出来,两个老师也实在绷不住,忍不住笑了。
雷老师笑了一会,继续发问。
“谢大彪,你是因为喜欢江小朵,所以跑到教室打跟她在一起的男同学,是吗?”
“是的,老师。无论哪个男同学,都不能靠近江小朵,她是我的人。谁靠近我就打谁?”
“是吗?这么说,你还是真心喜欢江小朵啦?那你知道,打人是犯法的,这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看着我的人,跟其他男同学亲亲热热,我受不了。”
“知道犯法,你还打人?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学校有学校的规矩。要是你满了18岁,我们可以立刻将你送到派出所,关起来。”
雷老师也气极,柳眉倒竖,眼睛喷火,当场拍桌子训斥。
“老师,我打了人,要打要罚,你们罚我一个人吧。这事,真跟江小朵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要是早知道我要打人,肯定会拦住不让我打的。”
谢大彪一人做事一人当,丝毫不退让,很有男子汉敢做敢当的气概,倒是让老师们刮目相看。
谢大彪一番引火烧身的话,可把旁边的江小朵急坏了,跺着脚,手胡乱摇摆,急赤白脸辩解,“老师,不是的,这事都是因我而起。老师,您想啊,您好好想想。如果谢大彪不喜欢我,就不会打人;谢大彪没打人,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伤人事件;如果没有伤人事件,谢大彪就不会被老师训斥。老师,您说我分析得有没有道理,整个事件的核心,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求老师惩罚我,放过谢大彪。他没错,他唯一的错就在于不该喜欢我。”
江小朵一口气急吼吼辩解完,停下来大口喘气,阳光越过办公室摇曳的百叶窗帘透进来,光打到她脸上,脸上显得白一阵、红一阵,看了格外让人恼火。
“停,你们俩,都给我停下。了不得啊,你们,私自早恋不说,还打人;打人不说,还在这里互相揽责;揽责不说,还一个劲诡辩。这样吧,我看教育半天,跟你们说也白搭,你们还是找家长吧,让家长来跟老师谈。”
汪老师听到江小朵强词夺理的诡辩,还运用逻辑推理得头头是道,根本不把老师的话放在眼里,又看到阳光在她脸上闪烁,留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好像成心跟老师对着干一般,更是平添万丈怒火,当即不由分说,果断喊停。
“汪老师,您刚才逻辑推理得好严密哦,姜还是老得辣,牛,学生我佩服。”
听到老师说要叫家长,江小朵万箭穿心,脑袋里像安了云计算机一样,飞速旋转。
“妈妈宁珑已经够苦了,我不能再雪上加霜,在她心上捅刀子。老师要是把妈妈叫到学校,她知道我在学校没有好好学习,还惹是生非,会被活活气死的。不行,得赶紧想办法,让老师打消这个请家长的念头。”
打定主意,坚决不让宁珑到学校后,江小朵又开始让脑海里的“云计算机”继续运行,思考该如何劝老师放弃这个想法。
“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行不通;诡辩,也行不通。看来,只能攻心为上了。老师也是人,先拍个彩虹屁,消消老师心里的怒火;再演个苦肉计,让老师不忍心再继续叫家长。行,就这么办。”
说拍彩虹屁,彩虹屁的素材就来了。
不知道老师是不是被江小朵的逻辑推理引力牵引,居然下一秒,自己也开始逻辑推理起来,什么早恋不说,还打人;打人不说,还揽责云云。
汪老师听到江小朵拍自己马屁,身上的毛孔也还是很熨帖的,不过,脸上依然挂着寒霜,嘴上也不饶人:“江小朵,给我老实点,别以为拍几个马屁,这事就能轻易过去。我跟你说,早恋,在我们学校,一向是严防死守、绝不姑息的。我告诉你啊,今天赶紧跟我请家长,明天家长必须到学校来,不容商量。”
“老师,求求您,不能请家长啊,我妈根本不会来。”
谢大彪听到请家长,心里的心室、心瓣也碎裂一片,“还请家长呢,我爸五丈八尺远,我妈人我都找不着。”
“谢大彪,你给我闭嘴,不说话你会死啊。”
“坏了,这个死谢大彪,别胡说一气坏我计划啊。眼看,我这彩虹屁让老师缓和一点,再来个苦肉计,就成了。你小子别添乱,让我功败垂成。”
江小朵想着自己的计划,就想自己唱个“独角戏”,把老师请家长的念头断了。
刚呵斥完谢大彪,害怕老师再度训斥,江小朵的身体,就应声倒地了。
牙关紧闭,脸色苍白,眼睛也死死闭着,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江小朵倒地,还真是早不来、晚不来,要请家长,就来了。
汪老师和雷老师坐在桌子后面,本来打算出口继续教育,突然看到江小朵呵斥了几声谢大彪,人就倒地了,当下慌了神,互相面面相觑看着,汪老师先发话:
“这孩子怎么回事,也没说她什么啊?莫非营养不良,或者中暑?不行,雷老师,咱们还是先别训话了,先把人弄到医务室看看再说吧。”
话说着,两个老师手忙脚乱扶起江小朵,旁边的谢大彪迅速撺掇过来,边背起江小朵朝医务室跑,边招呼老师:
“老师,我力气大,跑得快,还是让我来吧。”
“谢大彪,你,你……”
老师“你”了半天,长叹一口气,“算了,都什么时候了,救人要紧。早恋不早恋的,人醒了再说。”
谢大彪背着江小朵在前面跑,两个老师前后脚跟着,后面追。
等到了学校医务室,把江小朵放到医务室病床上,医生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脏,翻开眼睛看了看瞳孔,又摸着脉搏把了把脉,“奇怪了,这孩子心脏跳动正常,脉搏清晰,没什么问题啊,怎么就晕过去了呢?”
医生自言自语放下听诊器,回头对两个老师说:“这孩子初步诊断没问题,估计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让她在这里躺半个小时,观察看看。”
两个老师满怀狐疑,搞不清楚,到底为什么突然晕倒了。
谢大彪呢,急得团团转,心里估摸:“会不会上次打得太狠,她身体还没复原。今天,老师又让我们站着训了半天话,人就受不住了?谢大彪啊谢大彪,你他妈就是一个混蛋。”
谢大彪不停捶自己脑袋,心里责骂自己,人犹如困兽一般,在小小的医务室走过来,走过去,把两个老师晃得头晕,出言阻止:“谢大彪,你别再晃来晃去了,给我外面老实待着去。”
谢大彪没办法,恨恨地出了医务室,在医务室窗户玻璃那里,脸贴在玻璃上,眼巴巴瞅着,祈祷江小朵赶紧醒来。
江小朵呢,人躺在病床上,眼睛死死闭着,心里清醒得很,就想着晕倒,能让老师放过谢大彪,也不要再叫家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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