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

  战场外喧哗,战场内局势瞬息万变。

  面对着林亦枫直取脖颈的横斩,少女剑曦一声冷笑,竟是不做任何防御,从林亦枫脸侧刺过的长剑,同样一式横斩,劈向了林亦枫的脖颈。

  这才是两人初步接触,就已步步杀机,现在更是露出同归于尽之势。

  林亦枫与剑曦两人四目相对,仿佛两股剑意洪流,在空中不断推挤。

  这种时刻,只要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胆怯,那么凝聚的剑气就会在瞬间一溃千里。

  近了!这一切说起来慢,可是两把利剑距离两人脖子的间隔,本就是近在咫尺,下一刻,恐怕就是两颗人头冲天而起。

  死!?

  就在这时,剑曦冰冷的美眸中,终于出现了一丝破绽,就是这细微之变,天空中两把自主搏杀的剑气长剑,属于剑曦的那一把,却是咔的传出一丝轻响,下一刻,密集的裂纹爬满了那无形的剑身,而属于林亦枫的剑气之剑,在这一刻却是神光大放,拖着一抹绚丽的惊鸿,狠狠地与之一撞。

  剑曦只感觉喉头一甜,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口腔,她心有不甘,但她却明白,这次在势的比拼上,她输了,输给了林亦枫那穷途末路般无所畏惧的意志。

  “啊!!!!”剑曦一声尖叫,“剑罡不灭身!”

  伴随着少女凄厉的声音,一口腥红的血液喷出,同时,剑曦窈窕动人的娇躯,升腾起了闪动的金光,金光衬托着她绝美的娇颜,使她犹如天界下凡的女武神一般,摈弃了少女之身的娇柔纤弱,化成百战不灭、千劫不朽的神之战体。

  当!一声巨响,林亦枫率先一剑砍在剑曦雪白的天鹅颈上,可紧接着,林亦枫却是心头一惊,巨大的反震力将他的右手震得发麻,这一剑,竟然仿佛砍在一口紫铜大钟上。

  林亦枫脸上泛起一阵潮红,一剑未果,借着一剑弹开的反震之力,他轻而易举地避过了剑曦的横斩,稳稳地后撤一步。

  这就是剑意与气势的对抗,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当剑曦在最后时刻气势落了下乘,这原本可作为同归于尽的一剑,对于林亦枫而言,就不再具有危险***进欲退由他掌握,只有他斩下剑曦头颅的可能,剑曦却是无论如何也伤不到他一根汗毛。

  “剑罡不灭身,你将它练成了?”林亦枫望着浑身被金光渲染的圣洁绝丽的剑曦,眼中带着震惊开口道。

  少女静静站在不远处,容貌倾城绝丽,冰肌玉骨、明眸皓齿,身段婀娜多姿,尤其是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越发的圣洁,仿佛超然于人世红尘。

  她神色平和,犹如令人魂牵梦绕的神女般安然恬静,但是在她那闪烁不定的美眸中,任谁都能捕捉到她内心那种强烈的不甘。

  是的。

  两人上一次的相遇,剑曦就曾在林亦枫手中吃了一个大亏。时隔三年,她本以为这三年的苦修,能让她洗刷当年的耻辱,可是,谁想得到,在初步的试探中,她还是落了下风。

  “那时,你仅仅参悟了三个月的无名剑,竟然就悟出了不灭剑意。”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少女骤然变红的娇颜,林亦枫自顾自地感叹道。

  无论是剑曦使用的剑罡不灭身,亦或是他先前瞬杀一众黑衣人的剑荡波,在招式本身的强度上,都是要凌驾于宗门传承秘术的逆天绝学。

  而这逆天招式的由来,只有林亦枫与剑曦二人知晓。

  无论是剑罡不灭身,还是剑荡波,被两人衍化至大成前,都源自一个共同的来源。

  林亦枫手中那把看上去古朴无华的长剑。

  三年前,林亦枫游历峰州时,因为心头一股莫名的召唤,他阴差阳错的来到了剑谷所在的区域。

  而后,他亲眼目睹了此时手中的长剑,从那片将其深埋的广袤大地中破土而出,那柄古朴的长剑,周身散发着澎湃惊人的三千剑意,而这,就是不断向他散发出召唤之意的源头。

  对于倾心于剑道的林亦枫而言,那弥漫着三千剑意,来历神秘的古朴长剑,对他充满着巨大的吸引力,就在他上前,准备将那剑尖离地三尺,违反一切常理垂直悬空的长剑纳入手中时。

  惊讶的发现,这散发着古老沧桑气息、来历不明的无名剑,并不止对他一个人发出了召唤之意。

  就在他的正对面,还站在一位同样对无名剑充满着渴望的冰冷少女。

  当时的剑曦,还是一个蛮横刁蛮的剑谷大小姐。

  身具备峰州年轻人第一人光环的她,丝毫没有将衣着朴素、毫不起眼的林亦枫看着眼里,当时就冷冷地叱令林亦枫离开。

  若换一个年轻人,介于剑曦那绝色姿容以及同代无敌的实力,恐怕陪着笑脸就会乖乖离开,难以兴起与她争斗之心。

  可惜,她遇到的是林亦枫。

  当时离开月下阁不足一年的林亦枫,压根不晓得剑曦是谁。至于她那迷倒千万男子的绝世惊颜,在一心问剑的林亦枫眼中,吸引力远不如无名剑上的三千剑意。

  于是,两人为了争夺无名剑的归属,在那片土地上大打出手。

  经过漫长的鏖战,林亦枫险胜一筹,击败了剑曦,成为了无名剑出头后的第一位执剑人。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相遇。

  在正面搏杀中,落败的剑曦,无法忍受与无名剑失之交臂的痛楚。最终,心高气傲的她,还是低下了她骄傲的头颅,返回剑谷,向她的父亲借来了剑谷的镇谷神兵。

  两人的第二次相遇,随之而来。

  寄宿在客栈中,无名剑还没来得及捂热的林亦枫,遭到了剑曦的袭杀,措不及防之中,林亦枫被阴影里冲出的剑曦重伤,并被其夺走了无名剑。

  那一次林亦枫伤得很重,甚至险些伤及大道根基,整整耗费了两个月,他才彻底修复了身上的伤势。

  伤势痊愈之后,林亦枫依靠着持续传来的召唤之意,重新寻觅到了无名剑的踪迹。

  但是,让他心头一沉的是,剑曦带着无名剑回到了剑谷之中,而且这两个月的时间,剑曦已经逐渐将无名剑炼化,那股召唤之意,也在这个过程中愈见衰弱。

  对于林亦枫而言,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若选择离去,他将彻底失去蕴含着三千剑意的无名剑,可若选择坚持,他将面对的,就不再只是剑曦一人,还将会面对她身后,天下第一的宗门。

  最终,林亦枫没有放弃,他隐匿踪迹,抑制体内生机流动,蛰伏在了剑谷当中。

  修道之人,拥有着一颗金石难灭的恒心,林亦枫潜伏在剑曦的居所旁,仿佛化做了一块树林中的顽石,任雨打风吹、毒虫撕咬,一动不动,一趴就是整整一个月。

  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林亦枫感觉到无名剑散发出的召唤气息已经快要消失,心急如焚之际,那日清晨,剑曦终于走出了居所。

  没有告知任何人,剑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剑谷。

  林亦枫虽然不知她的目的,但为了把握住夺回无名剑最后的机会,他还是保持着距离,悄然跟了上去。

  很快,两人迎来了第三次相遇,可这次相遇无论对于林亦枫还是剑曦来说,都是尤为刻骨铭心,甚至回忆的清晰程度还要远胜过无名剑出土之时两人第一次交锋。

  剑谷依山伴水,背靠着的天剑裂谷之上,有着一处隐秘的天然温泉,在晨曦中,水气弥漫、云雾缭绕。

  温泉边上,正静坐着一道窈窕倩影,身旁摆放着一柄古朴长剑。少女衣衫未解,仅露出两条如象牙般雪白细腻的长腿,笔直无暇,看起来充满弹性,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中。

  水光清澈,如羊脂玉雕般的美腿,和一对晶莹娇嫩的玉足若隐若现,而泉边的绝色女子,正轻解罗裳,白皙而细嫩的娇躯,开始寸寸暴露在空气中,这样一副完美的佳人入浴图,绝对会给任何看到之人带来无可抵御的诱惑,血脉喷张。

  可惜,这完美胜景,却注定无人有幸欣赏。

  女子都爱洁,即使是平日性情冰冷的剑曦也毫不例外,自她偶然发现这处环境优美、宁静,且隐秘的美地后,当即通过她父亲剑谷之主的权势,将其封为禁地,而后,作为峰州唯一一位剑道大成者,她自己布下层层剑阵,把这优美的温泉彻底据为己有。

  从外界看,此地就是一片寻常的山林,但若是误入其中,便会瞬间被剑曦布下的剑阵绞杀,即使是能以力破阵的大能,也会被剑曦先一步察觉。

  可以说,此地除了剑曦以外,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够悄无声息的闯入。

  剑曦在此地,可谓卸下所有防备,身形慵懒地舒展,展现出了她傲人的身姿和惊心动魄的曲线,衣衫已然滑落肩头,闪动着点点光泽的香肩,被飘散的水汽微微湿润。

  三个月对无名剑的全力炼化,带来的疲乏与劳累,早就让她迫不及待的想将自己融入这温暖清澈的泉水中。

  可是,沉浸在温热泉水中,身心彻底放松的剑曦,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起,她似乎...已经不再是峰州唯一的剑道大成者。

  一路暗中跟随着她,在山林中九弯十八拐的林亦枫,不出意外的,闯入了剑曦布下的剑阵。

  精研于剑道的林亦枫,瞬间便察觉到了四面八方暗藏的绝杀剑气,虽然林亦枫十分纳闷,荒山野林中,为什么会有着一座座连绵的剑阵,但一心放在无名剑上的他,还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剑心通透,绕开了杀阵的所有触发点,穿过了剑曦布下的剑阵。

  下一刻,他就看到了一副无比香艳的画面。

  倾国之颜不带一丝瑕疵,美眸如两汪秋水,清澈而透亮,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水珠,琼鼻挺翘,红唇水润动人。

  往下看。

  雪白而修长的天鹅颈,雪白的双肩暴露在空气中,而胸前,绝艳的高耸,傲人地在水里微微颤动,大片春光叙说着何为世间的完美,雪花不敢再言圣洁,而在莹白双峰中,那道深深的沟壑,使得清晨的朝阳都不再那么耀眼。

  还有,清澈泉水中,长而笔直纤柔的两条无双美腿,以及...

  林亦枫当时就懵了,甚至连自己破阵而入的初始目的都记不清了,强烈感受到鼻腔中传来一股热气,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了。

  四目相对...

  滴答

  一滴鲜红的血液,落入池中,荡起波纹。

  这原本难以察觉的声响,在这寂静的诡异环境里,却比敲响青铜大钟还要来得刺耳。

  同样处在呆滞中的剑曦猛然惊醒,看着林亦枫的目光,一抹红霞,瞬间从雪白的娇躯蹿上绝美的容颜,红唇不可置信地张大,即使身为才情艳惊峰州的天才少女,在这种时刻,与寻常女子的反应没有任何区别。

  “啊!!!!”

  一声响彻山林的尖叫,林亦枫瞬间惊醒过来,浑身一个激灵,这才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一眼望见了泉水另一侧随意摆放着的无名剑,当即身法施展到极致。

  剑曦绝美的面容羞怒交加,也顾不得自己那雪白的娇躯,还在清澈的水中散发着诱人光泽、荡人心弦,犹如一朵娇嫩的出水芙蓉,瞬间破水而出,袅袅婷婷、身姿摇曳,扭动着水蛇腰横击林亦枫。

  砰!

  砰!砰!

  这是一场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香艳战斗。

  一个心绪不安,一个心神不宁,峰州两大剑道强者的状态都差到了极致。

  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的肉搏,终于还是林亦枫那游走不定的目光让他占据了先机,找准机会,一拳将剑曦砸回了泉水中,抓起湖边的无名剑,撒腿就跑。

  感受着胸前那滚烫与疼痛混合着的触感,剑曦羞愤欲绝,再次冲出水中,准备着衣追杀。

  可转瞬间,她却是张目结舌地发现,林亦枫为了防止她的追杀,竟在抓起无名剑之际,将她叠放在一旁的衣裙,绞碎成了点点散落的布片....

  .........

  林亦枫这段回忆很漫长,但思绪一瞬即逝。

  剑曦俏脸上的嫣红,还未消退,她却突然发现,站在他不远处,原本面无表情的林亦枫,脸上竟然破天荒的蹿上一层红晕。

  “混账!你...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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