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齐誉的突然求婚,殷桃既没有开口答应,也没有明言拒绝。
她只是笑笑说:心有良人即可,何意那些世俗缛节?
齐大郎还欲再言,却被那美人捂住了嘴唇,示意他放松心情,莫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呃……什么美景?
呵呵,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却见,于红烛下,那双纤纤玉指轻拨琴弦,生动地演绎起了汉时的经典名曲——《凤求凰》。
抑扬顿挫,幽幽入耳。
他二人,一个脱离了孤芳自赏,一个放下了心间顾虑,相处的其乐融融。
可以看得出,经过今天晚上的这次交心,他们拉近了许多,虽然还达不到如胶似漆的程度,但也带着几分郎情妾意的那味了。
当下,有歌、有曲、有美人,气氛雅致怡然。
但,齐誉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啥呢?
噢,想起来了,独缺美酒!
殷桃自然不会扫了他雅兴,忙把哥哥所送来的佳酿奉上君尝。
喝!
居然是大大名鼎鼎的兰陵醇醪。
酒有了,尚缺诗助兴!
齐大郎哈哈一笑,张口即来道:“太白有云: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来,来,来,快给我满上一碗!”
“就你那酒量,还用碗?”
“喝什么样的酒,就得用什么样的家伙什,这一点不能乱来……”
有那么讲究吗?
好吧,随你。
齐誉于事后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兰陵美酒?分明就是传说中的‘闷倒驴’嘛!
醉了醉了……
酒后,自己有无乱言?
不记得了。
酒后,自己有无乱性?
也不记得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齐誉的思维出现了大幅断片,似乎有一截某某情节,被无情的上帝之手给掐掉了。
也罢,待改日时,当面问问那小妮子,当时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
翌日一早,齐誉匆匆起床,并于第一时间赶去巡抚衙门,准备召开他回归之后的第一次高层会议。
就眼下来说,琼州南征军凯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并立即成为了人们所津津乐道的热议话题。
据说,《琼州日报》那边已在加急赶稿,准备大肆报道这则重磅消息。
坊间,有老人感慨道:“齐大人之前曾言,琼州若有任何闪失,他将以死明大义。现在再看,他不仅铁腕般地护住了琼州疆域,还全歼了入侵之敌,即使是传说中的周郎用兵,也不
过如此吧?”
“那是!要知道,咱这一次可是全歼敌军,并不是击退类的小胜,比之周郎赤壁,只有过之而无不足。”
“……”
虽说击退和全歼都属胜利,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前者相对平庸,后者才显霸气。
看着一张张形形色色的激情脸,齐大郎的心里大感欣慰。
有如此民意作为后盾,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啥也别讲了,捋起袖子加油干就是!
议政!
按照惯例,先听取各司的工作回报。
庾海作为诸司之首,自然是率先发言:“禀大人,当下的发展稳中有进,各行各业皆呈攀升,趋势上确实令人欣喜,尤其是基础设施方面的投资,咱们现在又有了更大的跨越。”
“哦?还请细说。”
“不久前,我于深思熟虑之后,特批了有关于‘环琼铁路’的各项投建,此举意义重大,可让琼州的陆路交通更上一个台阶!”
“嗯!如此甚好!”
铁路建设,作为是一项民生属性的重要工程,必须要排在投资中的首要位置。
常言道,要想富,先修路。若是没有过硬的交通作为基石,发展的大厦就不可能稳固拔高。
除重要的基建项目以外,庾海还报告了其他方面的布政措施。
比如说,他以齐誉提供的那份名单作为是参考,经权衡后,适当放开了对闽的部分商禁。现如今,高明和岳四先已然身死,相信在不久之后,基本上就可以全面放开了。
至于新辖区安南,庾海也作出了相关部署,并顺利地完成了接管事宜。对于该地的发展,他大致上是借鉴吕宋的成功经验,如法炮制。
按照其发展顺序上来说,首先是推行农业的进步,然后是开发矿藏,最后才是轻工方面落地生根。
很合理,善!
接下来,是司法方面的汇报。
彭文长介绍说:“辖区内的治安总体趋于稳定,作奸犯科者也比之前明显下降,这一点,很是令人欣喜。”
话音一转,他又提出了一些当下所面临的实际性的问题:“由于住房以及环琼铁路的投建,因故占用了不少的民间私地,而此举,却是引发了那些居民的不满。而后,他们纷纷来到省府按察司处进行诉讼,欲求解决方案。可是,咱琼州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律法呀!”
齐誉略思,道:“这事,是我大意了。正常来说,但凡涉及到拆迁,就必须于事先就作出相关立法,以为办事准绳。若无法为鉴,必生乱无疑。”
说罢后,他又对庾海吩咐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布政
司这边,应为尽快拿出一套可行方案,以解决此事。”
庾海闻言应下,并当场承诺,事后即办。
再之后,就是段子成和谭俊彦依次做报。
于军事这块,并无大的事宜,基本上都是按部就班。
唯一的军事调整是,齐誉欲把虏来的佛朗机战舰全都部署在大湾北岸,其目的,自然是想着增强该地的防御能力,以抗衡与之隔海相望的扶桑国的威胁。
在这一次国战中,扶桑国居然拨出了一路分兵来袭大湾,当时的形势十分危急,若不是符贤奋力反击,后果不堪设想。若以此为鉴,就必须加强大湾方面的军事实力,未雨绸缪。
筑牢高堤,何惧水患?
除了军事部署之外,还有就是关于蒸汽机舰的测试事宜了。
因为这事并不需要占用太多的资源,所以,齐誉也就没有拿出来特别的讲,仅仅是聊聊一提而已。
段子成对此没有异议,遂应下。
而谭俊彦这边基本上大致如常,即使有报,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故,此不做表。
在谈完了公事以后,彭文长就欲打听有关于小彤的相关事情。然而,还没等他打开尊口,就见齐大人大手一挥,宣布散议了。
……
且说齐誉,他在处理完了公事后,就急忙忙地携了礼物,专程去拜访恩师孟岚山。
最近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奔波在外,已经好久没去老师那里请过安了。
恰巧,孟岚山今日刚好休沐在家,正于院中品茶看报。
似乎,他老人家早就猜准了齐誉会来一样,居然提前摆下了两个茶碗。
“先生安否?”
“尚安,你且坐吧!”
“是!”
施过礼后,齐誉便盘膝坐在那对面的蒲团上,给老师添茶倒水。
四下里一片幽静。
且看那碧空如洗,云絮如棉,于习习秋风中涌动流散;瑟瑟声下,那被拂的枯叶飘荡而落,其态悠然翩跹。
此情此景,孟岚山有感而发叹道:“云,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一生浮尘若梦,又何必执迷其中呢?”
呵呵,先生的心态可真是好啊!
就宛若是不问世事的鸿儒大隐,拿得起、放得下,心胸开阔,和光同尘。
然而,这判断有误。
因为,眼前的大隐并没能免俗,
只见老先生突将脸色一凛,如质问般的问道:“少丞,你说实话,我那徒孙女是不是出事了?”
齐誉闻言眉头一皱,心中暗叹:这事,却该如何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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