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战鼓擂,我是齐誉我怕谁。
这倒不是吹牛,此刻的齐大人确实没有惧色,开玩笑,身后有大军顶着,有什么可怕的。
顺着声音抬眼望去,却见敌酋那宴正率领麾下扑杀而来。
“掠阵!”
不等齐誉做出吩咐,高忠德便将手一扬,随这命令,己方严阵以待。
啧啧,正规军就是正规军,非倭寇草莽可比,不仅行动迅速,还显临阵不乱。
放宽心后,齐誉便全神贯注地关注起了敌情。
视野中遥遥可见,奔在敌方队伍最前面的,乃是一个身宽体阔的中年男子。他手持长枪,一身横肉,粗犷而又雄壮。
这时,高忠德对齐誉提示说:“此人,就是匪首那宴。”
“嗯,看他这模样,确实有些猛劲!”
这是实话。
客观上来说,粤地的人很少有他这种魁梧的身板,不过也由此看得出,那宴此人不仅是很有声望的本地土司,还是一个性格彪悍的勇武之人。
“齐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黄飞徐徐抽出了腰间长刀,先将齐誉护在身前,而后问道。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之,水来土掩之,既然避不开要打,那不如好好地战上一场,免得被那宴小觑了。”齐誉呵呵道。
黄飞又道:“咱不是来劝降的吗?”
“呵呵……劝不动就开打嘛,两者并不矛盾。”
齐誉认为,劝降可以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巧用己方的三寸不烂之舌,以说之以理或者是威逼利诱的方式进行劝服、投降。
第二种方式就比较简单了,就是放开手地打,只有把他给打服气了,他才会心甘情愿的挂起白旗。
就目前来说,第一种方式显然不好使了,也只得采用第二种了。
咚咚咚……
“杀……”
“弓弩手准备……”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准备开始血拼之际,忽听那宴大声喊道:“嘿!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哦?
齐誉闻言将手一扬,示意麾下暂停攻击,而后又道:“你有何话可说?”
“齐大人是吧?”
“是我!”
那宴抱了抱拳,道:“我自认武艺小有所成,在琼州一带少逢敌手,既然今日巧遇,那不如比上一比!”
齐誉道:“嗯,你想怎么个比法?”
“和贵军中最好的将军一决高下。”
这……啥意思?
哦,明白了,这是传说中的武将单挑!
齐誉悻悻地磨了磨牙,冷哼一声,露出了不屑之色。
想单挑,没门!
目前可是我方占据了优势,玩什么单挑呀?万一要是阴沟里翻了船,岂不悔之晚矣了?
齐大郎一点都不傻,可那宴同样也不傻。
对于他来说,既然不宜硬撼,那就不如采用一种对己更加有利的方法,而单挑,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之一。
若是赢了的话,不仅可以提振己方的士气,还可以震慑住对方,可谓是一举两得。
但是,这其中有个前提,那就是要拿出真本事来。如果揍不过对方,那就只有挨揍份了,若再点背一点,还有可能被会一枪挑于马下。
齐誉咂了咂嘴,正想回绝,忽听高忠德呵呵道:“好!我愿应你之战!”一顿,他又继续道:“前几次剿你时,你不是左躲就是右闪,害得我一直都没能正面迎上你,今天既逢了机会,我刚好一雪前耻,将你斩了祭旗!”
“敢应战?是条汉子!”那宴大喜,赞道。
齐誉却是一脸发懵,高忠德这个傻大个怎么就一口答应了呢?
脑子何在?
这么轻易就落入到了那宴的算盘里?
他很是不解。
殊不知,这正是武将特有的自尊心,尤其是像高忠德这种数次折戟而返的将领,心里头更是憋着一股子恶气。而此时,终于憋不住迸发出来了。
“我说,本府认为有些不妥……”
齐誉的话才说出了一半,就被高忠德给打断了,他双手抱拳,恳求道:“齐大人,您请放心,末将乃是行伍世家出身,自信还有些本领,即使斩不了那宴,也不至于被他重创。”
这……
对于高忠德的请战,齐誉显得甚是迟疑,一时间也是难下决定。
如果直接拒绝,就会损了他的颜面;可若是准了他的话,又面临着不可预测的风险。
万一……
而就在此时,忽见黄飞催马上前,然后对齐誉细声说道:“齐大人,我认为可以让高将军出马一战,他若真是遇上了险情,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在关键时刻,定会施于援手。”
嗯,若是这样的话,倒还算可以,有黄飞这等高手在旁压阵,安全方面确实大了许多。
于是,齐誉就点头应允了:“去吧!小心!”
“是!”
高忠德在得令之后立即提枪勒马,迫不及待地来到了阵前,与发起挑战的那宴正面相对。
而后,双方就开始擂鼓助威。
齐誉轻轻一叹,索性放下了担忧,转而打起了精神全神贯注地盯着阵前的两人。
在齐大郎的理解里,武将单挑是一种极具个人英雄主义色彩的战斗方式,古老而又充满神秘……
终于,开战了!
“吃我一枪……”
“你也吃我一枪……”
两人一军一匪,且同使长枪,就这样在阵前叮叮当当地打了起来。
奋战、激战、鏖战,而后越战越烈!
若按照回合制来算的话,他俩之间已经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彼此势均力敌。
谁知,之后的战况却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高忠德完全落在了下风,被那宴压制得只有防守之力。
“不好!黄兄!你速去救援!”
“是!”黄飞应了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单刀就立即奔了过去。
这么一来,就形成了二打一的局面,即使如此,己方依旧没有取得场面上的优势,而是呈现出了一种势均力敌的胶着状态。
齐誉大为吃惊,不禁对那宴又高看了几眼。
出现平局,是因为黄飞的武艺太过平庸吗?
其实,并不是!
他的身份是大内侍卫,对于鞍马对战没有任何经验,且不擅使用长枪大戟,只能以短小的单刀挥砍,如此一来,他的武艺连一半都没有发挥出来。
齐誉焦急地观战,同时也掐着怀表记时,大约在半个小时之后,对战的双方就有些气喘吁吁了。
通过战局可以看得出来,那宴对于自己以一敌二的不公平毫无怨言,相反,他还表现得十分的兴奋。
因为,这种对战方式更能展示出他的武艺不凡,这对于提高士气来说,大有裨益。
“停!”
“吁……”
那宴率先叫停了战斗,并主动地朝后退出了一些距离。
高忠德问道:“怎么?不打了?”
那宴回道:“如此厮杀下去,一时也分不出个结果,不如咱们吃饱了之后再行决战!”
再战?
呵呵,你想得倒美!
一之为甚,岂可再乎?
齐誉摇头一笑,说道:“那宴,我军目前的实力明显要大于你,我既拥有这样的优势,为什么还要陪你玩单打独斗呢?后面,还是改群攻吧!”
那宴自然不肯放弃,忙道:“先听我把话说完,如果你方的将军能在单打独斗方面胜了我,我就马上开寨投降,否则,我宁愿鱼死网破也绝不受降!”
他这是看穿了齐大郎不忍屠杀的心思,故而采取的一种利己战术。
不过,他这句话倒是引起了齐誉的思考。
似乎……可以答应……
齐誉的眼睛狡黠一闪,呵呵道:“此话当真?”
那宴点头笑道:“怎么?齐大人不信?”
娘希匹,老子信你才怪!
齐誉表面上点着头,心里却是半点不信,因为,他从那宴的神情里看出了欺骗的意味。
小子,你既然不君子,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齐誉脸色一正,肃然说道:“今天天色已晚,咱们双方明天再战!不过,待明天时,就由本府亲自来会会你,看看你的武艺究竟如何!”
什么?
齐大人要玩单挑?
所有人听后都感脊背一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齐大人可是堂堂正正的文官出身,手无缚鸡之力,又岂会是那宴的对手?
这是搞得哪一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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