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仕子科举篇第116章请他吃饭次日,天气晴朗,气温有所回升,很适合外出。
柳荃对齐誉说,她已经给小彤联系好了一家私塾,并谈好了束脩事宜,可以随时入读。
“娘子,那位先生的人品如何?”
“嗯,口碑甚佳。”
“那,他又是个什么功名出身?”
“听人说,他是个不得志的副榜举人,眼见入仕无望,就专心做起了教书育人。”
啧啧,不得了!
京城和其他地方相比,资源配置就是不一样,连个教私塾的先生都要举人起步!
可以想象,若是秀才身在这种地方跑营生,怕是连一份体面的工作都找不到。
不过,由此也不难看出,京城的文教之风非常鼎盛,这对于孩子的教育来说是很有利的。
由举人来教授小彤,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柳荃又说:“孟既明派人送来了邀贴,说是想请你抽空过府一叙。”
“嗯……”齐誉接过来一看,不由得一怔,却见帖子上写有入仕之喜四个字。
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想想也是,吏部的委任状一旦公布,又能瞒得住官场里的谁呢?
官员们又会怎么样的评论自己呢?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一大堆的揶揄和嘲讽。
这并不是自己瞎猜,而是有依据的。
想之前时,京城里一直不断地有着自己的正面传闻,后来自己又摘得了鼎甲功名,可谓是风光一时。如今放官,却直接沦为了行太仆寺的主簿,只怕他们要笑掉大牙了。
没办法,谁让这种落差感那么大呢?
正应了那句话,捧得越高,就会摔得越惨。
而在别人的眼里,自己就是那种惨人。
不过,咱不在意!
走好自己的路,让别人随便说去吧,他们爱说啥说啥,置若罔闻便是。
过了中午饭的时间之后,齐誉就携了礼物去了孟既明的府宅。
二人将近半年时间未见,颇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先是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让进正厅里奉茶。
聊着聊着,就扯到了齐誉放官的话题上来。
孟既明先道:“无论今上是处于什么方面的考虑,看这样子,都不怎么想要重用你。”
齐誉也苦笑道:“说实话,做这种没有前途的芝麻小官,倒还不如让我去地方上执政,哪怕是为一方知县,我也能施展出自己的抱负来。”
抱怨也于事无补,要去哪里当官和当什么样的官,都是由不得自己。
皇上说了算。
孟既明又道:“贤弟也不要气馁,你还年轻,慢慢等待机会就是了。我相信,以你的才华,不可能就这么蹉跎下去的。”
虽然说,这只是一句安慰的话,却也有些事实依据,自己确实是很年轻嘛。
是的,年轻就是本钱。
而后,孟既明又比较隐晦地提了提官场上的流言蜚语,即,圈子内的人对齐誉的冷嘲热讽。
孟既明此举颇有劝慰之意,或者说是开导。
齐誉无所谓地一笑,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愚弟我并非是那种贪婪权利的人,我的目的仅限于施展抱负,此外无他,确实无所欲。”
见他豁达,孟既明很欣慰地笑了:“据我所知,之前时曾有不少人看好你,欲将你笼络至其麾下,但现在嘛,呵呵……”
这句话,齐誉也听懂了。
什么意思呢?
简而言之就是,有利用价值的人,大家就会主动靠拢,一旦发现没有利用价值的话,大家就会敬而远之。
这一点,古今通用
不过,孟既明算是个例外。
因为,齐誉算得上是他父亲孟岚山的弟子,从这层关系上来看,二人也称得上是同一条线的人,即使他不会尽力相帮,也绝不会落井下石。
今天的邀请就是证明。
齐誉也很明白,在官场上而言,这已经算是很难得的好关系了。
入仕的事情铁板钉钉,多说也无益,于是,齐誉就聊起了其他话题。
比如说:取财之道。
这一点很重要,要知道,自己还欠着房款呢?
仅靠那点俸禄,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还得上!
所以说,解决经济来源问题,迫在眉睫。
齐誉的意思是想重执画笔,做一些彩绘画来售卖,这是他的一技之长,除此之外,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门路来。
但是,孟既明一口就否决掉了这个想法。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那幅《蟋蟀图》。
好不容易才把那事给掩盖过去,若是再执画笔,难不保被那些心细的人核对出笔迹来,若真到那时可就麻烦了。
对,自家的安危大于一切。
可是,除了画画之外,自己还能干些什么呢?
对于此,孟既明倒是想出了几个行得通的法子,比如说,利用休沐日坐馆教书育人,或者替那些富商大贾们题字摹碑等。
但是,这些都是散活,赚不到几个钱,而且还会丢了自己在官场上的颜面,所以不到迫不得,最好不要走这一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感觉茫然啊……
出来孟既明家之后,齐誉就信步而行,顺道散散心。
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必须要想处赚钱的方法来,否则的话,一家老小就要受到难为了。
唉,难啊……
像这种迷惘时刻,若是能有个人给自己出出主意就好了,彼此集思广益,说不定就能琢磨出一条出路来。
可是自己在京城认识的人不多,能找谁呢?
嗯?
要不……找殷俊聊聊?
好像,也只有他了。
在还乡之前时,他曾给自己送来了礼物,按照礼节上来说,也该请他吃顿饭作为答谢。
齐誉抬头看了看天,此时正值日薄西山之际,估计殷俊也快下衙了吧。
呵呵,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
话说,就职于都察院的殷俊,他正掐着时辰准点下衙。
才刚刚走出了都衙的大门,就见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突然闪出身来,然后对他躬身一礼。
殷俊一怔,停下了脚步,问道:“小哥,你拦我何事?”
店小二点头哈腰,笑道:“回殷大人的话,小的是奉了一位公子的委托,来此想请您去敝店吃酒的。”
哦,有人请客吃饭。
正常现象。
殷俊恍然,点点头后又问:“不知道是哪位公子?他可有名讳。”
不料,那店小二却断然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哪有这样请人的?
连大名都报不出来!
殷俊刚欲发怒,却听小二又道:“殷大人且听我说,那位公子自称是你的大爷,他说,你听了之后肯定知道他是谁的。”
“齐誉?”
殷俊不假思索地反应道,略做迟疑后就点了点头,示意让小二在前带路。
“殷大人请!”
“哦,对了,你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又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呢?”殷俊出于谨慎,又问了一句。
那小二似有难言之隐,显得有些支支吾吾,不过,他见殷俊的脸上挂起了不悦之后,就急忙回道:“那位大爷他说……只要看见一个长像很女人的公子哥,那一定就是殷大人您了。”
“我呸!你个死村夫,居然敢这样说我!”殷俊俏目一瞪,咬牙切齿地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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