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喜庆的鞭炮声过后,齐誉归家后的接风洗尘宴就立即举办了。
这是家人们事前就安排好的,准备的很妥当。
宴席的菜肴则是由酒楼的大厨亲自上门掌勺。
厨子的手脚很麻利!
他不敢不快。
因为,知府大人已经说了三遍自己饿了,若再不麻利着点的话,饭碗就要堪忧呀!
上好酒!
嗯,这一回确实是好酒。
此酒由府城的豪绅们主动赞助,其中不乏一些老年陈酿。
今天的主角是齐誉,他在到家之后,立即发出了邀请,诚恳地挽留庾大人以及府衙的各大经承坐下来吃酒。
官吏们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不过,喜酒是没有白吃的,谁端酒杯多少都要表示一下。
这个环节,庾大人发挥了明显的模范带头作用,直接甩出了一份豪礼。如此一来,谁也不好意思太过寒酸了。
必须大方着点,要知道,就连巡抚陆大人都派人送来了贺仪,谁哈哈敢装傻充愣呢?
今天的齐家宅院可谓是门庭若市,客似云来,里里外外都坐满了人。
是的。
你且看,无论是前中后的三个大院,还是各个厢房,现在全都摆满了宴桌,宾朋满座。
这种大风光,直让周氏这位姑奶奶感到无限的满足,她还特地跑到后厨处对厨子说:你可要大方着点,做菜时一定记得要多放油,俺家可不是小气人!
厨子:这还嫌少呀?水煮的菜都快接近油炸的了,难不成一点水都不加了?
……
开席之前,齐誉作为是家主人,象征性讲了几句感谢的话。
当然,顺便也感谢了一番庾大人的栽培之恩,而后者自然是摆出一副‘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的姿态来。
柳荃作为是女主人,不停地忙前忙后,招待着女客们,脚步都没驻点。
小彤则是牵着弟弟的小手,游串于各个餐桌之间,外公外婆那里,还有舅老爷那里,姑姑姑父那里,专挑最喜欢吃的——大肥鸡腿!
因为,那里的肉不仅多,还没小骨头。
……
到了喝酒的环节,庾大人就成了焦点,几乎喧宾夺主。
众宾们也如众星捧月般的积极响应着。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喝!
席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所有人都是喝得不亦乐乎,脸色潮红。
不过,齐誉除外。
因为柳荃给他特地准备了稀释后的酒。
齐誉故做豪迈状,高高地端起了一碗,道:“醉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来来来,咱们乾!”
众宾一愣:不是都说齐老爷的酒量不大吗?现在来看,人家可是大有太白遗风啊!
于是,就醉倒了一大片。
……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微醺的齐誉由柳荃‘扶’进了寝室里歇息。
烛影摇红,房间里满是温馨的气息。
“相公,我想你了。”
“嗯,我也是。”
夫妻两人久别重逢,就这样含情脉脉地凝望着,那种柔情似水,就宛如似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一样。
柳荃拭掉眼角的相思泪,柔声道:“相公,你一路辛苦,今天就让为妻来侍候你沐浴安歇吧?”
“这怎好意思劳烦娘子呢……哦不,那就有劳娘子了。”
“嗯~~”
……
这一晚,主卧的这张大床的木榫显得有些松动,时不时的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而且还很有节奏感,连月亮都看不下去了,含着羞躲去了云彩的后面。
人逢喜事精神爽!
今晚的齐大郎能不卖力奋战吗?
……
第二天一早,齐誉就揉着黑眼圈并打着哈欠从卧房里走了出来。
岳母王氏定眼一看,心中暗喜,目光也不由得看向了女儿的小腹。
嗯?
柳荃脸泛红晕,心里暗嗔:相公也真是的,明明是他昨晚睡不着觉,现在却被别人误解为是纵欲过度,这怎好解释的清?
偏偏齐大郎又活动了一下疲劳的腰肢,那就更加说不清了。
这时,突然传来了周氏的声音,化解了这个尴尬:“来来来,都过来吃饭了!”
闻声望去,齐兰已经摆好了碗筷,而周氏则吆喝着亲戚们赶快就坐。
早餐这么快?
是的!
因为吃的是昨天的剩菜。
本来人家厨子是要倒掉的,可周氏哪里舍得?
于是,她急忙清理出来一个大缸,将剩菜全都一股脑地倒在了里面。
今天上锅一热,就直接变成了乱炖了。
齐誉却笑道:“我在京城吃琼林宴的时候,曾吃过一道菜叫做佛跳墙的,也是这么一通乱炖。”
众亲戚一愣:噢,原来皇上也吃剩菜呀!
节约是华夏的传统美德。
浪费可耻!
齐兰试着摆了摆座位,却发现桌子小坐不下。
周氏点了点头,然后朝孙大财瞪了一眼:“还不快去拆个门板过来?”
孙大财环顾了一圈,一边嘴里头应着,一边心里头却想:现在这么多的人,为何独独指使我一个呀?
不过,他还是屁颠屁颠地跑去了。
早饭过后,众人便各自分开聊起了家常。
齐誉则是在书房里收拾着零碎东西,整理书本。
这时,孙大财突然推门而入。
齐誉抬起了头,道:“姐夫,有事吗?”
“呵呵,我说阿瞒呀,哦不,妻弟呀,你现在也变发达了,人脉也变多了,嗯……看看能不能拉姐夫一把?唉,你是不知道呀,这乡下的买卖是越来越难做了,从年头忙到年尾,也落不到几个钱。”
齐誉先是应了,又道:“这当然可以!不过我现在还没被放官,手里没有权利,你再等等吧!”
“噢……好吧!”
虽说没捞到实际的好处,但孙大财还是十分高兴,自己一开口小舅子立即就应了,这说明了什么?自己面子大呀!
孙大财前脚刚刚走出,柳锦程就后脚跟了进来。
所谓何事?
也是同样有所求。
“姐夫,等你放了官之后,能不能赏我一个小吏当当?”
齐誉奇道:“你不读书了?”
柳锦程一脸尴尬地说:“我院试时的名次是孙山,再往上考肯定是过不了的,既是如此,还不如找份差事来做。”
齐誉也没有多劝,只是问道:“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差事呢?”
柳锦程笑道:“我要求不高,活不能太累,但月俸要多一些。”
齐誉斜了他一眼,怪怪一笑道:“你还别说,真有这种活。”
“什么活?”
“等我放了官以后,可以引荐你进僧录司,那里可是闲暇得很,每天只要打个坐参个禅什么的,就有俸禄拿了,而且还不低。”
“当和尚?”柳锦程断然摇头,道:“那可不行,我还想娶媳妇呢!”
说起媳妇,齐誉倒是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关于他和殷桃的婚事。
于是,便把殷家案子的事以及殷俊的表态说了一遍。
结论就是,当下确实是不适合联姻。
柳锦程听得明明白白,也连连点头,但还是仰天长叹,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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