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们还没来得及看到郭凯瑞,就被陈利带着,被迫离开了火锅店,心里都在犯嘀咕,“网红火锅店啊,可不得人多。人多不就说明好吃吗?”
郭凯瑞看到陈利,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怕什么来什么,还真给老婆撞个正着,自己带着几个小美女吃火锅。吃火锅也就罢了,偏偏这个不省心的白苏,拿什么筷子喂自己。”
郭凯瑞来不及多想,用手扒开面前的筷子,三步两步追上陈利,“老婆,我们今天完成了一个大手术,想着医院的小护士,经常给我买咖啡,所以,我就带着她们来吃火锅,以示感谢,就这,真没别的意思。”
“老公,没事,你们继续吃,我们换一家。”
然后,陈利连头也不回,带着一帮同事走了。
同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陈律师的老公,背着她带了小美女一起吃火锅,却没有告知她。
你还别说,世界上的事情,怕什么有什么,防备什么来什么,它偏就有那么巧的事情。
有时候,你手里拿着两个鸡蛋,顺便还拿了一堆其他东西,心里想着:“小心点,稳点,千万别把鸡蛋打碎了。”
心里这么想着,实际就是如此应验,“啪”一声,鸡蛋果真掉地上,砸个稀巴烂。
你说巧不巧,它还真就这么巧了。
郭凯瑞曾经想过陈利可能遇到,可他没想到的是,居然真就看到了。
“这都她妈什么运气啊。晚上回去,估计得一顿好解释了。”
垂头丧气地,郭凯瑞回到了座位前。
两个前台妹妹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肯定是郭医生老婆,撞见了白苏这个狐狸精喂郭医生。这下可好,人家两口子闹矛盾,你白苏心里高兴了。”
白苏不用说,也猜到了什么,心里冷哼一声:“来得好,来得妙,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正赶上我喂你老公。拆散家庭第一步,制造误会。接下来,可有好戏看啰。”
心里喜得上天,嘴上,白苏倒是服软,装作可怜兮兮、一脸无辜道歉:“凯哥,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你说,我哪里知道嫂子会这个时候来,会正好来了同一家火锅店嘛。对不起,凯哥,给你家里造成误会了。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可以当面向嫂子道歉的,告诉她,我跟你真没什么。”
郭凯瑞纵算有涵养,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住嘴,别再说了。我求求您,白护士,白小姐,以后离我远点,离我家庭远点。解释,更不必了,越描越黑,越说越说不清楚。”
吼完,郭凯瑞给两个前台小妹妹道歉:“两位美女,今天对不住了,我得赶紧回家,单我马上去买。你们继续吃,吃好了,只能自己想办法回家了。”
“没事,郭医生,我们已经吃好了,我们自己会回家的。您赶紧回家去吧,需要我们做什么,您吱一声。”
“那好,我现在去买单,然后就走了,对不住了。”
说完,郭凯瑞看也不看白苏,跑到前台买完单,就开了车,急吼吼往家赶。
“今天这事,陈利会怎么想呢?她不会误以为,我真跟这个白护士有什么吧?”
“唉,这都什么事啊,赶巧不赶早,恰恰看到这么尴尬瞬间。老婆,你可千万别想歪了,我发誓,我对这个白护士,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
已经是晚上8:30,路上的车仍然很多,拥挤在一起,就像一场马路上的汽车大展销,车挤车,车靠车,拥挤不堪。
有人赶场一个接一个,有人加班完,急急忙忙往家赶。每个人都在这忙忙碌碌的人世间,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怀抱不同的心情,走着不一样的人生路。
大马路上的城市夜灯,把整个城市点亮,犹如白昼。
已经九月份了,天气说冷不冷,说凉不凉,倒是有些让人发闷。
郭凯瑞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有几分暗沉,就像一大片窝在地底下的沼气,一直在找寻突破口,好释放那压抑在地底许久的气流。
等绿灯的时候,郭凯瑞看到一个身形有些像陈利般单薄的妇人,旁边跟着一个背着沉重书包的男孩,一看,就知道是家长带去课外补习完毕,匆匆往家赶。
“我儿子长大了,也得上各种各样的辅导班、补习班,争取十项全能。”
结婚前,郭凯瑞一直认为自己将来能做一个放养孩子的父亲,任由孩子折腾,自由发展,还美其名曰为“放养式教育”。
谁知道,儿子出生后,这个想法跑到了九霄云外,变得跟其他父母一样,把培养出一个各方面优异出色的儿子,作为人生下半辈子的奋斗目标。
可见,人在环境之下,是很容易从众、从流的。
人皆不能免俗。
郭凯瑞在密密匝匝的车流里,一边小心翼翼开着车,一边在车上预演,等会回家,老婆怪罪起来,该怎么解释。
为了能成功说服自己,还搞起了一人分饰两角。
郭凯瑞:老婆,今天你看到的,不是你看到的真实情况。事情,跟你看到的完全相反,我跟那个白护士,一点其他关系都没有。
陈利:你意思是说,我眼睛看到的,不是我眼睛看到的。你当我眼瞎啊,两口子多恩爱啊,大庭广众之下,公开秀恩爱、秀甜蜜,都喂到嘴边了,你还告诉我,我眼睛看到的不是事实。那我请问你,我眼睛看到的,到底是什么呢?如果眼睛看到的都不是事实,那么事实究竟该怎么被看到呢?
郭凯瑞:老婆,冷静,请你冷静,事实真不像你看到的那样。我的意思是说,人们的眼睛有时候看到的东西,具有欺骗性。你以为你看到的是事实,事实恰恰相反,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陈利:哦,这样啊。那我请问你,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我老公,请问,这是眼睛看到的事实,还是眼前这个人,表面上是我老公,其实暗地里,早不是了。
郭凯瑞:老婆,你这就类比得不恰当了。我是你老公,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你眼睛看到的,和事实本身,是合而为一、毫无二致的。
陈利:行,那我再问你,我今天看到,一个漂亮小姑娘,朝你嘴里喂东西,被我亲眼看到,这是事实吗?
郭凯瑞:这,这是当时发生的事实,不是实际上的事实。当时发生的事实是,她在喂我东西;实际上的事实是,她想讨好我,我没兴趣。
陈利:那么,我请问你,我怎么知道,当时发生的事实,不是实际上的事实呢?
……
郭凯瑞自己一边扮演陈利,一边扮演自己,互相激辩半天,还是不能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
那冤屈就是,自己跟白苏,真的毫无关系。
说了半天,郭凯瑞一个人在车里,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别提说服陈利了。
郭凯瑞有些泄气,又有些不甘,车开到小区地下车库后,索性坐在车里,垂头想,到底该怎么办。
据说,结婚后的男人,大多有过这样的时刻,到了家门口,却想坐在车里,独自抽一支烟,或者整理一下情绪,然后,再抬脚回家。
眼下,郭凯瑞就遇到了这样的时刻。
关上车灯,独自坐在车里大约半个小时,郭凯瑞还是毫无头绪,不知道回家后,该怎样向陈利解释清楚,今天火锅店发生的一件糊涂事。
没办法,无法面对,也还是得面对。
郭凯瑞无可奈何地打开车门,抬脚下了车,来到车库旁边的电梯边,按下按键,等电梯来。
电梯迟迟不来,郭凯瑞只得继续在内心琢磨这件事。
“陈利,到底会如何反应呢?以她以往的性格,大吵大闹不太可能,最多就是问一句今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等着听我的解释。”
想得出神,电梯到了,猛然“叮”一声响,打开了电梯门,把沉思中的郭凯瑞吓了一跳,稳稳心神,抬脚进了电梯。
电梯速度倒是挺快,“呜呜”几秒,就到了家门口。
郭凯瑞爸妈依然在这里帮忙带孙子,所以,郭凯瑞现在出门基本不带钥匙。
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郭凯瑞抬手,还是摁响了门铃。
门铃“嘀嘀嘀”,等的功夫,郭凯瑞感觉,好像听到的是警铃,陈利不饶过自己的警铃。
郭凯瑞的妈过来开了门,看到儿子,高兴得眉开眼笑,“儿子,今天难得,回来早了点,快进来,我和你爸啊,看电视突然饿了,正在涮火锅呢,赶紧过来吃。”
“又是火锅,真是哪里烫嘴提哪里。”
郭凯瑞听到火锅两个字,心里就紧张,敷衍地回复:“爸妈,我吃过了,陈利回来了吗?”
“回来了,比你早十分钟进门。回来就说吃过了,带了儿子回房间了。”
“这么说,陈利没跟同事一起吃饭,自己独自回家了。看来,今天这事,她肯定生气了。”
郭凯瑞悄悄来到房门前,房门紧闭,用手一按,门开了。
陈利带着儿子,躺在床上睡觉。
郭凯瑞来到床边,坐在床沿,轻言细语,生怕惊动儿子,“老婆,你还没吃呢吧,爸妈在吃火锅,要不,你起来吃点吧。你胃不好,不吃饭胃会难受的。”
陈利背对着郭凯瑞,也看不清楚什么表情,语气倒是很平静,“你回来啦,火锅吃完啦?怎么,没把人家送回家啊?”
“老婆,今天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跟你解释。”
“今天的什么事,我看到了什么?解释什么?老公,都上了一天班了,你不累我还嫌累呢,赶紧洗洗睡吧。”
陈利说得越是轻描淡写,语气越是冷静沉着,郭凯瑞越感觉事态严重。
“看来,今天这事,老婆肯定放到心里去了,她只是不想发作。”
此刻,郭凯瑞真希望,陈利能像个泼妇一样,对他大打大骂,把心里的想法全部发泄出来,发泄完,估计就没事了。
可是,陈利却像没事人一样,这让准备好好解释一番的郭凯瑞,倒没有了自我辩护防卫的机会。
这就像遇到一个发怒的人,本来心里做好准备,等着对方挥过来一顿拳头,上下开弓一顿胖揍,没曾想,拳头没挥过来,怒火都藏到心里去了,这就让郭凯瑞无计可施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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