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合同、交完钱，陈新坐在回去的电车上，思绪颇有些像坐过山车一样，突上突下得厉害。
一会想着，很快能找到一份高大上的工作，自己面子有光，爸妈高兴，皆大欢喜。
幻想到入境的时候，居然一个人傻子似的“呵呵”笑起来。
对面座位坐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看到陈新旁边又没人，自己一个劲傻笑，似乎有些惊惧，颤颤巍巍挪了位置，离陈新远远的。
估计，老太太怕陈新是个神经病，精神不正常发作起来伤及自身。
一会儿，又开始怀疑，花了那么多钱，是否会起到应有的作用？万一真的遇到骗子怎么办？
又开始陷入长吁短叹、不断的自我否定、自我怀疑之中。
一直到电车到站，陈新的大脑仍然高速运转，在相信、不相信、不相信和相信之间来回切换，互相打架。
回到家，工作暂时没着落，也好像没什么好打发的，于是继续接着追美剧《无耻之徒》。
从第一季追到第十季，每季10几集，经常看得停不下来，偶尔居然熬夜到凌晨继续追。
一直追到晚上12：00，才恋恋不舍睡下。
第二天早上10：00，陈新打电话过去，问什么时候开始介绍工作。
对方回复：“您别着急啊，好工作是需要慢工出细活，花时间去寻找的。先等等，有好工作，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交钱办事，最怕听到“慢”、“花时间”、“再等等”、“耐心点”这一类的词。一旦听到，脑子里条件反射，就感觉是遇到骗子了。
“不会真是骗子吧，刚开始就碰了个软钉子，编了理由来诓骗我。”
陈新心里有几分惴惴不安，惶恐万分。
第三天，也没什么动静，陈新又打电话过去催了一下，得到的答复还是继续等。
第四天，对方居然有些不耐烦了，“这位客户，您也太着急了，这才第四天，您每天一个电话夺命连环催，还怎么让我们静下心来为您寻找好工作嘛。”
“我交了那么多钱，你们老板面谈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的是手上有很多优质资源和优质工作，等着挑选呢。怎么交完钱，就成了需要花时间耐心等呢？你们这不是明晃晃地欺骗客户吗？”
“您说的没错，工作机会是有很多，可是我们需要跟您匹配啊，需要联系对方啊，这都需要时间的。”
看说不通，对方一直强词夺理，陈新撂下一句，“我不管，最迟明天，必须要给我推荐工作机会。不然，提供不了服务，就退钱吧。”
然后，气呼呼挂了电话。
不知道是陈新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确实有了工作机会。
第五天一大早，对方还真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Helen，您好，巧了，工作机会来了，是一家饭店招聘服务员，薪资待遇都很规范，我现在把资料发您邮箱，您觉得合适的话，我就联系对方，通知您过去面试。”
“什么，服务员？我现在不是大学在读，找兼职工作。我已经毕业了，需要的是正式工作，坐办公室类型的工作。你们号称自己是专业介绍工作的大公司，怎么能这么糊弄人，介绍个服务员工作给我呢？好歹，我也是硕士毕业吧。你们不觉得有点可笑吗？明明我告诉你们，我喜欢吃红烧牛肉，你们却拼命要硬塞给我一盘炒青菜，还拼命推荐说营养好、价值高？这不是瞎胡闹，牛口不对马嘴嘛。”
陈新听到对方的介绍，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如果您不愿意的话，只能再等等看了。有合适的机会，我们会再联系您的。”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给陈新。
陈新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次2万刀交出去，只怕是真遇到了骗子。
“还是先不要武断下结论，观察一下看看吧。”
这一等，又过去了一个星期。
陈新每天打电话过去磨嘴皮子，无奈嘴皮子磨破了，对方就一句话，“需要时间”。
一个星期后，好不容易电话又响了。
“Helen，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待遇非常好的工作机会来了。一家清洁公司招聘长期保洁员，时薪25刀/小时，如果加班，还另算加班费，政府规定的各种养老什么的，也都有。”
对方在电话里吹得天花乱坠，好像保洁员就是陈新要找的工作一样。
陈新鼻子都气歪了，内心的怒火，比火龙王喷射的火舌还要猛烈。
“你们有没有搞清楚，看过我的找工作要求吗？看过你们要求我填写的职业问卷调查表吗？我有将服务员、保洁员列入找工作范畴吗？你们是成心要驴口不对马嘴是吧？这样吧，既然你们无法提供满足要求的工作，干脆退钱吧，别浪费彼此的时间，还包括我的金钱了。”
“Helen，你别急嘛，不喜欢保洁员，我们再给你重新物色啊。但是，退钱是不可能的，你已经签订了合同，交了钱，就表示你认同我们的合同条款。”
“哦，是吗？意思是，如果接下去，你们继续用什么服务员、保洁员之类的工作来糊弄我，我还不能要求终止合同，拿回属于自己的钱了？”
“那是当然，你现在只能要么接受我们继续给你介绍工作，要么放弃。钱，是一分不可能拿回去的。”
对方态度变得强硬起来。
还真是，交钱前陈新是爷，交完钱，人家成了爷，陈新成了人家手里任意揉捏的软柿子。
耐着性子，又跟这个公司磨了一个月。
毫无疑问，介绍的不是服务员，就是保洁员；不是产品销售，就是房产销售；不是送外卖，就是后厨帮工……
陈新气得已经没脾气。
“看来，我喜欢红烧牛肉，人家使出吃奶的劲，也只有炒青菜的能耐。算了，也别难为人家了，退钱走人，一别两宽。”
陈新打了个电话，说下午有事过来商量，让老板在公司等等。
然后，火速坐上电车，直奔公司而去。
到了公司，除了老板，这次还看到另外两个员工。
老板和其中一个员工接待了陈新，员工还拿了个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珍妮，我经过一个多月观察，加上你们推荐的那些工作，我已经看明白了，你们公司根本端不出我要的菜。所以，大家好合好散，扣除1000刀，把1.9万刀退回我吧。”
“Helen，我就跟你明说，钱，是一分不会退的。咱们已经签订了合同，缴了款，现在，只能按照合约执行下去。我们继续给你介绍工作，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呢，我们可以改，调整战略，满足你的要求。”
“是吗？我倒要看你们怎么改？介绍了一个多月，端出来的不是歪瓜裂枣，就是烂核桃。我给了你们时间啊，问题是你们只有青菜，端不出我要的红烧牛肉，你再改，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青菜换成胡萝卜而已。”
陈新有点生气，胸脯剧烈起伏，语速又急又快。
珍妮也失去了耐心，面目开始变得狰狞，脸色极其凶狠，说话也毫无余地。
“我说了，一句话，退钱不可能，服务继续下去还有可能。”
“我也说了，除了退钱，我不愿意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和金钱。我今天专程过来，就是想和平协商退款。”
“那没办法，我们不接受退款。”
珍妮耍起了无赖，两手一摊，肩膀一耸，表示悉听尊便。
“好吧，既然协商不成，我只能另外找办法，要回我的血汗钱了。”
陈新知道再说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对方已经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耻嘴脸，自己一个人，也是奈何不了他们的。
回到家，陈新跟一个外国友人说起这事，外国友人建议，这里是法治国家，你去消费者协会投诉吧，他们会帮你的。
走投无路之下，陈新只好找到消费者协会投诉电话，用英文说明了自己目前的处境，以及自己的诉求。
接电话的是一个说话声音温柔、和蔼可亲的女士，告诉陈新：
“Helen，你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了，不过，由于你的问题涉及退款，我们这里无法处理，建议你寻求法律帮助，申请法庭仲裁吧。”
然后，这位女士让陈新到消费者协会专网，把相关问题列出来上传，之后会有回复告知如何申请法庭仲裁。
陈新按照要求，到消费者协会官网提交了问题陈述，不到一个星期，回复过来了，告知了法庭仲裁的网址以及基本事项。
接着，陈新又根据提示，进入了法庭仲裁的官网，提交申诉事项。
具体内容包括个人基本信息、对方公司基本信息，个人具体诉求，以及问题所在。
幸好，经过两年多的全英文环境学习，陈新的英语水平有了很大程度提高，不然，官网那些英文就得看得人头晕脑胀。
按照所有的步骤，一步步填写完所有信息，最后，生成了一个案件号。
过了几天，开庭时间也给了出来，在两个多月之后。
“天啦，这也太慢了，案子排在了两个多月之后，等得太久了。”
陈新有点着急，这事速战速决最好。
据说，国外法庭为了给双方当事人足够的时间准备申诉材料，往往都会给出绰绰有余的时间。
另外，还有一个比较人性化的方面，对于母语为非英语国家的申请人，法庭免费提供英文翻译服务。
由于怕庭上有很多法律专业术语听不懂，为以防万一，陈新申请了翻译服务。
毕竟没有经历过任何官司，哪怕是在国内，陈新对所有的一切一头雾水，不得不亲自跑到法庭咨询处，向专业人士咨询意见。
咨询处工作人员告诉陈新，“既然你已经完成了网上申请，有了案件编号，接下来，就是做好准备工作，准备开庭。记住，所有法庭所用材料，必须找专业、有资质认证的三级以上的职业翻译员翻译成英文，并同时尽快将法庭所用到的材料，邮件快递给对方。”
听完工作人员的意见，陈新又马不停蹄找朋友联系了职业翻译，将合同等相关文件发电子版给对方，要求对方一个星期之内完成所有翻译工作。
完成文件翻译后，陈新又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将自己法庭将要用到的文件，到邮局特快专递给对方。特意要求，一定要对方当场签字验收。
等确认对方收到法庭文件及自己的申诉申请后，陈新又抱着求和的心态，再次打电话告知对方，希望能当面面谈一次。
毕竟，法庭调解只是手段，如果能通过和平协商要回该退的钱，法庭申诉在截止日期前，分分钟是可以撤诉的。
再次来到这家公司，陈新感慨万千，祈祷和平谈判能够成功，双方不用对簿公堂。
珍妮出来接待了陈新。
首先就问：“怎么，想通了，要继续接受我们的服务吗？”
珍妮以为陈新已经妥协，会继续接受她那根本谈不上服务的服务。
“珍妮，想必你已经收到我的申诉材料了。我今天过来，是想最后再努力一次，希望你能自愿退回我的钱，我们也不必上法庭了。”
珍妮听了勃然大怒，指着陈新的鼻子骂：
“Helen，你搞搞清楚，我已经说过，退钱，不可能，继续接受服务，没问题。另外，你别忘了，我对你的个人信息了如指掌，比如住哪里，姓名年龄等，小心一点，别走火哦。”
“我的天，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吗？如果我坚决要退钱，她是打算将我怎么办？”
陈新听了更加怒不可遏，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珍妮太不了解陈新了，她是一个绝对不可能向恶势力低头的人，更别说，道理还在自己这边。
“行，既然如此，我想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比较多余，咱们还是法庭上见吧。”
陈新冷静说完，就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离开了这家公司。
陈新知道，珍妮想故意激怒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做出一些过激举动，然后，她拍照录音，拿来作为对付自己的证据。
所以，越是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陈新越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能让对方抓住什么把柄，作为法庭攻击自己的武器。
回家后，陈新打电话给外国友人，问：“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资料我是都准备好了，可是我从来没有上过法庭，该怎么说怎么做，一点都不知道啊。”
这个外国友人，就是陈新的一段异国之恋，最终，因为文化的差异，不得不分手了，后面再来细说吧。
“这样吧，你把申诉材料给我，我拿去给我律师看看，提点法律建议。我律师是意大利裔的知名律师，已经执业40余年，经验非常丰富。”
“是吗？那太谢谢你了。这样吧，你帮我赢了官司，我会相应付你酬劳的。”
一个星期后，外国友人打电话陈新：“我们抽时间见个面吧，跟你说说法庭上要如何为自己申诉的事情。”
“好啊，太好了，终于有个内行能指导我了。”
陈新高兴地前往公园，跟朋友见了面。
在公园的长椅上，外国友人对陈新说：“陈新，我律师看了那份合同，他说你怎么这么傻，这样的合同也能签。严格来说，这种合同根本不能称为合同，就是蒙骗人的文字游戏而已，也是一份极其不合规的合同。”
友人一上来，就责备了陈新一通，说得陈新面红耳赤，低声嘟囔：
“没办法，人间丑恶经历太少，所以着了人家的道。”
接着，友人正色道：“你这份申诉表，虽然罗列了6个方面，但是我律师说，思路不够清晰，你这样，分成三个大的方面，依次将你这6个点放进去，这样法官一听，就知道你分别陈述了几个方面的问题。”
“哇，你律师朋友果然高明，不愧是老江湖啊。”
接着，友人耐心地帮陈新罗列了三个大类，又教陈新将不同的鸡蛋，分装到不同的类目下。
“你看，这样是不是更清晰明了。”
“是的，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法庭上要陈述的内容基本思路搞定，可是，陈新不知道具体程序。
“到了法庭上，具体程序是怎么样呢？我想先内心有数，免得到时候乱了分寸。”
“法庭上，法官进来后，双方都要站起来，直到法官说坐下。然后，法官会首先问你，你有什么诉求，你就用一句话，将自己的诉求概述出来。接着，法官会问你的依据是什么？你就开始按照步骤，将自己的申诉内容阐述出来。总之，法官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法官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太好了，基本程序我清楚了。你能不能充当法官，帮我练习一下呢。”
“可以啊，那我们开始吧。”
接着，友人既充当法官，又充当被告，一人分饰两角，帮陈新实际演练。
有了这次实际演练，陈新内心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接下来两个月，陈新也无心工作，除了吃饭睡觉休息散步，就用来准备这次法庭仲裁了。
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自从打算法庭仲裁以来，陈新发现，无论自己去哪里，都有人在暗中跟踪。
被人跟踪了之后，陈新虽然内心害怕，但是也不怕。
邪不胜正，有什么好怕。
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没什么可怕的。
刚开始，陈新以为是自己内心紧张所致，特意试验了几次。
一次，发现一个人在跟踪自己后，陈新故意折回头走，对方也跟着折回头；陈新又故意调转头，对方也调转头；陈新再次折回头，对方依然折回头。
后来，又连续试验了几次，基本差不多。
只不过，对方后来改变跟踪策略，由后面亦步亦趋跟踪，改为了对面平行跟踪。
“这是妥妥地跟踪无疑了。我该怎么办呢？”
陈新咨询了别人意见，朋友告诉她：“这种情况，你最好报警。”
没办法，为了摆脱“苍蝇”的跟踪，陈新不得不打电话报警。
警察说：“你有没有拍到车牌号，以及对方的照片？”
陈新说：“没有，私自拍人家照片，不是犯法吗？”
警察说：“在公共场所拍照片，不涉及侵犯隐私犯法；如果是在室内空间，就涉及侵犯隐私了。下次，建议你拍好照片再来报警。”
报警不了了之了。
以陈新这点拙劣的伎俩，怎么可能拍到对方的照片呢？
“行啊，跟踪就跟踪吧，我又不犯法，正大光明维权，谁敢拿我怎样？”
为了防止意外，陈新将发生的所有事情告知了二姐陈利，并特意强调，如果有人敢对我怎么样，你知道谁是最大的嫌疑对象，也知道该找谁算帐。
同时，也将拍到的一些图片，发给了二姐陈利。
两个月，就在胆战心惊、犹如惊弓之鸟中，缓慢而难熬地度过来了。
9月，终于迎来了法庭仲裁的日子。
陈新提着自己的法庭所需资料，乘坐火车到达了法庭。
不一会，珍妮也带着助理过来了。
然后，陈新申请的翻译也来了。
陈新跟翻译说：“等会法庭上，还是由我自己来阐述和回答问题。除非是有某些地方我听得不太明白，需要解释的时候，你协助一下我吧。”
国外的这种小型仲裁庭，一般不需要聘请律师，自己可以代表自己做陈述和为自己辩护。
如果确实想要律师，必须向法庭申请，征得法庭同意。
不过，律师费实在太贵了，普通律师一个小时400刀，知名律师更是贵得离谱。
像陈新这样的穷学生，根本消费不起。
当然，提供了免费法律援助，但是，陈新尝试打了几次电话，经常一等一个小时无人接听。
估计业务实在太繁忙。
上午11：00，时间到，陈新和珍妮分别进入了仲裁庭。
仲裁庭大约30-40平方，居中靠右边，上面有个台阶，放了桌子椅子，那是法官的坐席。
正对台阶下面，放了一张大长条桌，摆了四把椅子。
陈新和翻译坐右边，珍妮和助理坐左边。
中间，只隔了大约一个椅子的距离。
法官进来后，一行人自动站了起来，直到法官说坐下，才依言坐下。
法官首先问：“今天是谁提起的申诉，因何事项申诉。”
陈新坐在位置上，用了一句话，简单明了说明了自己申诉的事项。
接着，法官又问，申诉的理由是什么。
陈新就按照外国友人教的，层次分明、有理有据用英文回答了法官的问题。
准备的申诉材料就放在桌子上，不记得的时候，可以适当翻了看看。
当然，也可以照着阅读。
不过，陈新为了显示自己对案件的重视，事先基本背熟了这些内容，脱稿流利陈述自己的理由，只偶尔低头看看材料。
口语虽然一般，好像法官都听懂了，没有任何追问。
偶尔，会在陈新提到的地方，要求陈新展示具体的例证。
等到陈新陈述完毕，法官又转向珍妮那边，问她们的辩护理由。
双方都陈述完毕，该问的问题，法官也依次问完。
陈新以为，法官会要求自己再次针对对方的论述，进行反驳。
法官好像听完双方的陈述，心里已经有了一本帐，非常清晰明了的帐。
然后，法官就说：“听完你们双方的陈述，我基本清楚了事情真相。现在，我将要进行判决。我认为，珍妮，你们公司首先合同存在不合规合法的问题，没有退款以及不履行合约的条款。其次，你们提供的服务，也确实不是Helen女士需要的服务。既然双方已经闹到法庭，很显然，这个合约已经无法继续履行下去。我的判决是，判定贵公司立刻退回Helen女士1.9万刀，从判决之日起生效，退庭。”
在开庭前，准备材料的过程中，陈新知道，自己有90%的可能会赢。
只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当正义来临的时候，陈新激动得无以复加，只好对着法官已经离去的背影，连续说了三个谢谢。
世界以痛吻我，那你就还回去呀。
如果有人以为你人傻单纯好欺负，那就拿起法律武器，毫不犹豫维护自己的权益。
对付恶人，法律是最后一片守护良知的底线。
“但愿以后，不需要法律保护，那说明，好人占据了大多数空间。”
陈新耳边回响着自己胜利的宣判声，默默祈祷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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