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朋友,无论顺境逆境,始终问候着关心着你,那么,这是值得一生珍藏的朋友。
如果有朋友,过了三五年,便渐渐杳无音讯,那么,就记得曾经相遇的美好吧,算是从生命里曾经经过、停留有一段时间的朋友。
如果有朋友,不到一年,便一拍两散,消失在人海,忘了吧,有缘无分,不是真朋友。
生日宴过后,大年初二,爷爷奶奶叫上李梓琪的爸爸妈妈、陈材和李梓琪,“你们四个,给我听好了,今天明天,跟着我去拜会我的两个老战友。他们两个,是曾经跟我一起在战场上拿着枪打鬼子、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兄弟之间的情谊,持续了已经70多年,是真正值得用一生去珍惜的好战友、好朋友。”
李梓琪对着陈材吐了吐舌头,心里无比羡慕,“70多年的友谊,加起来快赶上我和陈材的年龄总和了。”
初二,爷爷首先拜会的,是当年一起参加1937-1945年抗日战争的战友廖卫国。
廖卫国见到爷爷,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李建社,你打电话说要来看我,我以为你开玩笑,没想到,真的见到真人啦。”说完,跑上来就一把抱住了爷爷,捶打着爷爷的背,连声说:“建社,咱兄弟俩可有时间没见面了,今天得喝上两盅,一醉方休。”
李建社,就是爷爷的名字。
爷爷介绍了自己的儿子女儿、孙女孙女婿,就开始坐下来,和廖卫国话当年。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日本鬼子将战争扩大到了华北、华东、华中、华南,中华民族生死存亡,迫在眉睫。
在全党全民族统一战线号召下,年满18岁的爷爷血气方刚,对日本鬼子发动在全中国的战争气愤填膺,抱着誓死将日本鬼子赶出中国的誓言,加入了军队。
而廖卫国,报名的时候,就排在爷爷后面。
后来,幸运的是,两人又编入了同一个连、同一个师。
两人一起参加了平津作战、淞沪会战、太原会战。
在淞沪会战中,敌人的炮火就炸在爷爷的头部周围,当时爷爷脑袋嗡一声就失去了知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好在,医生诊断后说:“炮弹要是再靠近一公分,爷爷恐怕就没命了。”
太原会战中,与敌人近身肉搏过程中,廖卫国一人打死了五个敌人,被一个鬼子从背后刺了一刀,好在,没有伤及心脏,保住了性命。
“建社,日本人当年在我中国犯下了滔天罪行,使用细菌战、毒气战,烧杀抢掠,伤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这笔账,我永远不会忘。”
“是啊,卫国,所以,我们团结了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用全民族抗日统一战线,终于将日本鬼子赶出了中国。”
“陈材啊,现在虽然是和平年代,我们也要居安思危啊。任何时候,只有国家强大了,民族强大了,我们才不怕任何敌人来犯。而国家的强大,民族的复兴,要靠你们这些下一辈,你们可得努力啊。”
陈材坐在旁边,听着两个老革命,回忆着当年的事情,也很受触动,用力地点了点头,“爷爷,我们会努力的,为中国之强大,而奋斗。”
“我们中国有句古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廖卫国也冲着陈材,讲出这句话。
聊完后,爷爷和廖卫国又把酒言欢,聊得酒酣耳热。当晚,决定就留宿老战友家。
两个老战友,打算彻夜畅谈,聊它个天光见晓。
初三,爷爷又拜会了1950-1953年抗美援朝的志愿军战友。
来到老战友刘铁柱家里,刘铁柱看到当年一起一个战壕战斗过的兄弟,老泪纵横,拄着拐杖、瘸着一条腿,过来就当胸捶了一拳头,然后来了个战友式的熊抱,“李建社,我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你了。我以为,在我死之前,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竟然像孩子一样,扶在爷爷肩膀上,呜呜哭了起来。
爷爷看到自己的老战友,虽然瘸了一条腿,但精神矍铄,身体健朗,不禁甚是欣慰,也当胸给了刘铁柱一个拳头,“刘铁柱,你怎么离开战场,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的。快,擦干眼泪,咱们军人,时刻都得保持军人铁骨铮铮、誓为国家献生死的豪气。”
爷爷接着介绍了自己的儿子媳妇、孙女孙女婿。
李建社和刘铁柱,就开始坐下来,旁若无人地回忆起当年。
爷爷当时31岁,和刚21岁的战友一起同属中国人民志愿军军团。
两人一起并肩作战,连续参加了好几场战役。
在第一场战役开始前,两人互相给家里留了一封遗书,交给对方保存,约定,“刘铁柱,如果我不幸光荣牺牲了,这封家书,希望你能亲手交给我的父母,并在逢年过年,代我去看望一下我父母。”
刘铁柱,就是爷爷老战友的名字。
“你放心,李建社,我一定做到,把你的父母,当作我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时常探望慰问。”
“不过,刘铁柱,我希望我们都能活着,从朝鲜战场凯旋而归,自己赡养父母颐养天年。”
然后,两人就奔赴战场,参加第一场战役、第二场战役、第三场战役、第四场战役,包括第五场战役。
幸运的是,前四场战役,两人都是一些轻伤轻痛,在战场上顽强挺了过来。
但是,到第五场战役的时候,刘铁柱看到一颗子弹正朝李建社飞来,跑过去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子弹,被敌人打过来的子弹击中了右腿,当场倒在地上,战地卫生员很快用担架抬走了。
李建社,也就是爷爷,坚持打到最后,第五场战役取得胜利。
战役一结束,李建社火速寻找到刘铁柱。可惜的是,子弹打穿了刘铁柱腿上的骨头,导致腿部组织骨头坏死,最终,刘铁柱落下了终生残疾。
爷爷和自己的老战友刘铁柱边回忆边聊着,两个年龄加起来快200岁的老人,像两个孩子一般,高兴得恨不能彻夜长谈。
“铁柱,这些年,你生活看起来挺不错啊。”爷爷环顾了一下刘铁柱住的这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发问道。
“是啊,建社,作为志愿军战士凯旋归来后,国家看我右腿有残疾,生活不便,给予了我很多照顾。先是安排到机关干后勤工作,后来又安排到后勤保卫处,专门负责培训新来的保卫人员。等有了一定的积蓄后,我自己出来单干,开了个劳保用品专卖店,生意做得挺不错。”
“建社,听说你后来又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再次立下了汗马功劳。”
“是啊,军人嘛,职责就是在国家需要的时候,扛枪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留在刘铁柱家用晚餐,爷爷意犹未尽,“铁柱,我可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今晚,我可赖着不走了。咱俩聊得,还不过瘾呢。”
“建社,我正求之不得呢。咱们整盘花生,配点小酒,聊他个昏天黑地。”
两个革命老战友,返老还童一般,如此意气风发,如此心无城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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