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捶完沙袋的陈新,从谭劲松的自杀阴影中走出来了。
今天是周一,陈新收拾完便赶到单位。
上次春节专刊做出来后,得到公司老板的高度肯定,潘延庭和宋宁慧都很高兴,每次看到陈新,脸上就像盛开了一朵花,笑容灿烂得近乎虚伪。
不过,陈新能感觉到,潘延庭是真笑真高兴。宋宁慧的笑容之下,隐藏着不快。
于是,陈新傻乎乎地跑去问自己的顶头上司潘延庭,“潘经理,这次我们春节专刊做的很成功,老板们都很满意啊,为什么宋经理好像并不高兴呢?”
潘延庭照例用十个指头梳了梳他那一丝不乱、油光滑亮的头发,微笑着反问陈新:“你说呢,陈新。”
陈新本来想从潘经理这里得到答案,没想到潘经理反问自己,便老实答道:“潘经理,我是真不知道,求您赐教。”
潘经理似乎看出陈新确实没搞清楚,便故作高深地回答:“这跟春节专刊成功有关。”
陈新更纳闷了,“春节专刊成功,宋经理应该高兴才对啊。”
潘经理似乎也不想卖关子了,直言道:“单总上次的最佳方案,实际是支持了我的观点,还是宋经理的?”
陈新经潘经理一点拨,似乎有点明白了,“哦,原来潘经理是为没有最终采纳自己的意见,不高兴呢。”
话一说完,陈新心里陡然一惊,“上次宋经理问我的看法,我说了传统媒体为主,互联网和自媒体为辅,那不是公然反对宋经理的意见啊。”“宋经理会不会因此对我也有意见啊。”陈新不无担忧起来。
那个时候,刚入体制的陈新,根本不知道派系和山头。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无形中被宋经理归为了,潘经理的派系中。
接下来,宋经理好像一切正常,并没有针对陈新的意思。
直到有一天下午两点半,陈新拿了刚写好的一个宣传样稿,给潘经理看过并签字同意后,又拿给宋经理签字。
宋经理拿起来,居然一字一句很仔细地审阅起来。
陈新就很纳闷了,“以前的稿子,一般潘经理签字后,宋经理看也不看,提笔就签字,今天这是怎么啦?”
一篇1000多字的稿子,宋经理足足看了半个小时。
翻完一遍,又翻了一遍。
陈新坐在对面,如坐针毡,“宋经理会不会把这稿子毙了,这可是花了我三天熬了三个晚上才写好的,今天报社催着要呢。”
好不容易,宋经理放下稿子,抬起头来,张开她的霹雳大红唇,慢悠悠而又语重心长地说道:“陈新啊,这稿子我看过了,总体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宋经理停下来,慢慢地过去煮开水去了。
陈新听到前半部分,心里异常高兴,“看来宋经理也是满意的。”可听到只不过,陈新心里立马就悬起来了,“宋经理到底有什么意见呢,这稿子过还是不过呢?”
煮完开水,宋经理重新坐回座位,继续说道:“只不过,做事不能毛躁,还是得仔细一些。你看,你这篇1000字的稿子,标点符号错了四五处,还有一个明显的错别字。虽说稿子报社也肯定会校稿,不过,我们这关首先要过嘛。”
宋经理一口气说完,似乎有点口渴了,又拿着杯子,过去用刚煮好的开水,冲了杯铁观音,才端着杯子,又重新坐回座位,继续刚才中断的谈话,“陈新,这稿子,你拿去按照我的要求改一改,再拿给我看一看,看完了,拿给潘经理重新签一下。”
陈新答应一声,便拿着稿子去改。
打开稿子一看,那四五个标点,其实没有问题,就是打印机墨盒的问题,分号看起来像逗号。错别字呢,也谈不上错别字,本来就有两种写法。
陈新想起潘经理说的,单总支持了他的意见的说法,“宋经理这是要折腾一下我的同时,给潘经理难堪呢。这稿子潘经理已经签过了,宋经理看了又要重改重签,那不是打潘经理的脸吗?”陈新想。
不过,陈新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宋经理的要求改了一遍,拿过去给她看。宋经理看过之后,又发现了一个标点错误,让陈新再改一下。陈新又改了一遍,再次拿给宋经理。
宋经理这次似乎满意了,把稿子递给陈新,说道:“陈新,你拿去给潘经理重新签一下,再拿过来我签。”
陈新暗自思考:“以前这样的宣传稿子,宋经理从来都不看,只要潘经理签字,她就立刻签了。今天这来来回回几趟,想必心里一口上次留下的恶气该出得差不多了。”
接着,陈新按照指示,拿给潘经理重签。
潘经理正在讲电话,示意陈新回办公室等一等。
这一等,又等了30分钟,潘经理才打内线,让陈新过去。
陈新拿着稿子,呈给潘经理,说道:“潘经理,这个样稿宋经理看过了,提了几处修改意见,麻烦您重签一下。”
潘经理一听重签,便有几分不悦,眉头皱了皱,什么也没说,把字签了。
等到陈新再拿去给宋经理签字的时候,人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报社说好了今天六点前,一定要把稿子给他们,他们得安排排版。找不到宋经理签字,陈新便有几分着急,赶紧跑去找潘经理。
潘经理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后,便愤愤地说道:“这个臭娘们,在想着法摆谱报仇呢。”
恨是恨,还是拿起电话,客客气气打给宋经理,“宋经理啊,这个样稿,报社让我们下午六点前,务必给他们,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拿给你签字呢?”
想必是宋经理同意签字,但是得晚点。潘经理不得不又给报社打电话,说明缘由,请求晚点传稿。
几圈电话打下来,潘经理脸色已经铁青,板着一张脸,一贯的笑容也不见了,好像气得有点发抖。
陈新还是头一回见到,没有笑容的潘经理,有几分可怕。
陈新经过这回,便知道了派系的意思,不过陈新暗自决定:“我不属于潘经理,也不属于宋经理,更不属于单总,干好自己的活,拿自己的工资,不趟这浑水。”
可是,体制内,陈新三边都不靠,靠自己单打独斗,能行得通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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