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了,立刻明白了薛启堂的意思。
若是在身体的其他部位,不论是用金针、银针甚至是铁针都没有问题。
因为就算断在体内,最多就是划开一个小口子,将断针夹住来便是。
可倘若是断在头部,就会变得十分麻烦。
因此,为了保险起见,在头部施针的时候,几乎用的都是金针。
可虽说金针的韧性要比银针和铁针好的多,但还是有断针的风险。
所以薛启堂才会有此担心。
这时候,陈安晏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之前万通镖局曾向车家求来了一套车家金针,算是陈安晏对薛启堂的谢礼。
虽说后来薛正航将那盒车家金针送给了柳世安当做拜师之礼,但实际上没过多久,柳世安便又将那盒金针还给了薛正航。
当时万通镖局的人曾告诉自己,这车家金针从未有过断针。
他们知道薛启堂对陈安晏的重要性,所以在挑选礼物的时候也格外用心。
陈安晏记得,万通镖局的人告诉自己,这车家就在四川,若是再去向他们求一盒金针,那便能万无一失了。
薛启堂听了眼前一亮,他倒是把车家给忘了。
可是,李之仪看上去却好像有些为难。
他告诉两人,这车家孤傲的很,很多年前开始,他们便只为朝廷制作金针。
期间,其实也有不少各地的名医登门拜访,就为了求一盒车家的金针,但无一例外都被车家拒绝了。
为了避免有人前来强取豪夺,朝廷甚至派了一队官兵在车家附近驻守。
其实,不光是各地的名医,就连李之仪都曾派人去求过金针。
他也是受到了王府里几个大夫的蛊惑,说是有了车家的金针,日后他们替府上的人治病也更有把握了。
只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车家连李文栋的面子也没有给,同样是婉拒了。
按照他们的答复来看,如今车家的人丁不旺,再加上在那次内乱之中,车家也死了不少人,所以如今有制作车家金针手艺的人并不多。
按照最近这两年的情况来看,他们每年制作的金针十分有限,只能勉强够宫里用的,实在匀不出多余的给王府。
而当时,在王府里那几个大夫的煽风点火之下,李之仪心中十分生气。
不管怎么说,自己可是一位亲王,那车家还是在自己的封地,竟然这么不同人情。
因此,李之仪后来暗中给车家使了些绊子。
后来还是四川总督以及成都将军等人一同前来替车家说情,李之仪才放过了车家。
一想到自己用过的那些手段,如今却还想请车家帮忙,李之仪属实有些开不了口。
不过,他倒是也表示,只要能救李琳,就算是豁出他这张老脸也在所不惜。
这时候,薛启堂却是提到了在杭州的时候,陈安晏曾拿出过一盒车家的金针。
薛启堂并不知道陈安晏这车家金针是从哪里得来的,他只是觉得,既然那个时候陈安晏有办法,说不定这次依旧能弄到那车家金针。
陈安晏这时候却是有些犹豫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万通镖局是怎么得到那盒金针的,他只知道自己跟车家素未谋面,对方未必会卖自己这个面子。
而且,徐镖头已经被他派去保护王妃了,自己暂时也没办法让徐镖头去车家。
李之仪听了却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想请陈安晏去车家求金针为李琳治伤。
而按照薛启堂的说法,要尽快消除李琳头部的瘀血,时间拖得越久,对李琳就越危险。
考虑之后,陈安晏也决定在徐镖头回来之前先去一趟车家。
车家在出城往南大概三十里左右的车家庄。
陈安晏只带上了赵荣和云四海两人便直接赶往了车家庄。
王府准备的是几匹快马,也就用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他们便到了车家庄外围。
三人的马车刚刚靠近,便有官兵现了身形,说这里是私宅,不见外客。
好在陈安晏他们在来之前,李之仪将王府的令牌交给了陈安晏。
这些的官兵都是孙广佑的手下,自然要卖李之仪的面子。
有了这些官兵的引路,他们倒是很快就来到了车家庄的门口。
来到这里之后,陈安晏倒是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这金家擅长制作金针,想来应该也是医药世家。
可是到了门口他都没有闻到这里有什么药材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家庄外围的那些官兵给了他们底气,这车家庄的大门竟然只是虚掩,而且门口也没有下人守在这里。
就在陈安晏准备让请那些官兵代为通报的时候,有两个人却是挑着柴来到了这里。
看到陈安晏他们几人,这两人立刻皱起了眉。
还不等陈安晏开口,这两人就朝着那几个官兵说道:“不是说谁都不见吗,你们怎么把人带到这里来了?”
见到这两人的态度,那些官差心中也有些不喜。
不过,他们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这几位是韩王府的人,想要求见老庄主。”
若是旁人听到是韩王府的人,必定会恭敬几分,但这两人却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韩王府又如何?我们车家的金针专供宫里,韩王爷想要的话,除非有宫里的旨意,否则的话,恕难从命!”
陈安晏听了也有些不悦。
时至今日朝廷并没有下旨车家的金针必须进贡,也就是说,只要车家愿意,他们还是可以售卖金针。
而这两个小辈却这般出言不逊,若是韩王府的人在这里,恐怕更加难以忍受。
只不过,为了求到金针,陈安晏也只能暂时忍耐,而他依旧是提出要见车家的老庄主。
那两人听了,却是冷笑了起来。
“那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之后,两人便挑着柴进了车家庄。
就如陈安晏预料的那般,这两人进去之后想来并没有替他们通报,因为他们几人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都没人再出来过。
而且,那两人进去之后,已经将车家庄的大门锁了起来。
期间陈安晏也让赵荣拿上拜帖去敲门,但却一直没人开门。
陈安晏却是能听到,门背后有动静。
从他们出发到这里,已经将近两个时辰了,陈安晏可不愿继续拖下去。
很快他便有了主意。
“既然车家不愿见我们,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陈安晏说完之后便直接上了马车。
随后,里面的人便听到了马车的声音越来越远。
就在他们想要透过门缝看外面的情况时,只听到“砰”、“砰”两声,两人顿时被门砸得眼冒金星。
原来,陈安晏佯装离开,但赵荣和云四海却是留在了大门左右。
尽管这大门的后面有门栓,但门栓和大门之间还有不到一指的缝隙。
里面的两人贴着门,这一撞之下,自然直接撞到了两人的头上。
好在赵荣和云四海在出手的时候收着力,否则的话,这两人恐怕当场就会昏死过去。
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两人强忍着头晕目眩,立刻抄上了旁边的棍棒开门冲了出来。
只不过他们忘了一件事,就凭刚才那两下他们也应该清楚,他们两人根本不可能是眼前这两人的对手。
这时候,陈安晏也已经去而复返。
应付这两个人,云四海一人便已足以。
尽管以空手应付那车家两人手中的棍棒,云四海完全是游刃有余。
而他也按照陈安晏的意思,找机会直接将那两人手中的棍棒踢断,而这些被踢断的棍棒,他们飞出去的方向,也正是车家庄的大门。
很快,里面便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见识到了云四海的武功,还是担心里面的情况,这时候两人的脸色大变。
很快,又有几人从里面跑了出来。
那为首之人看上去大概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此人自称车重,是这车家庄的少庄主。
在那两人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之后,赵荣有些听不下去,想要辩解。
不过,陈安晏却是将他拦了下来。
而那车重似乎也知道那两个人的德性,因此,他并没有为难陈安晏他们,反倒是赏了那两人一顿责罚。
不过,他看向陈安晏他们的眼神,似乎有着一丝厌恶。
在处置了那两个人之后,车重也请陈安晏他们离开。
到了这个时候,陈安晏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因此,他再次提出要见老庄主。
车重听了却是更加生气了。
在如今的车家庄,他的父亲车迟便是庄主,而在车迟之上,还有一位老庄主。
这个老庄主是车迟的父亲,也就是车重的爷爷。
老庄主这两年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所以车重在听到陈安晏要去打扰老庄主,自然会生气。
就在他准备下令让人将陈安晏他们赶走的时候,庄子里又出来了几个人。
其中一人看着陈安晏问道:“来人可是苏州太白居的陈公子?”
陈安晏立刻点头说道:“正是!”
随后,那人又在车重的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话。
虽然有些诧异和不满,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而后来出来的那人立刻朝着陈安晏拱了拱手,说道:“陈公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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