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万通镖局京城分舵施镖头!
原来,薛启堂去了万通镖局京城分舵之后,将今日发生之事以及陈安晏的交代都告诉了施镖头,顺便请他们将那几车的药材送去杭州!
虽说陈安晏再三交代不会有危险,但施镖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立刻动身来了顺天府衙。
他到的时候正好见到了单修他们出去,却没有见到陈安晏。
使了些银子跟那守门的官差打听之后才得知,陈安晏已经被判了坐监!
施镖头这时候倒是放松了一些!
他最担心的是,那位顺天府尹会因为单修他们几人的背景,会对陈安晏不利。
不过照那个官差所说,陈安晏似乎并没有吃什么苦头,反而还将那单修耍了一顿!
如今虽说被判了坐监,但就算陈安晏被跟其他犯人关在一起,以他的武功,应付应该不是问题。
施镖头虽说武功高强,但在大白天闯那府衙大牢还是有些不妥。
在这一带,有不少铺子的掌柜或是东家都托万通镖局跑过镖,所以大多都认得!
在确定了陈安晏安全的前提下,若是为此毁了万通镖局在京城多年的经营实在有些不值得!
所以施镖头便在府衙外的茶铺等着天黑!
直到见到那个牢头出了府衙大门!
府衙大牢里那些狱卒所穿的补服和寻常官差所穿的补服并不一样,所以施镖头一眼就看到了!
他原本想跟着,问问陈安晏在里面的情况!
可这牢头抹角拐弯来到了一间酒楼,一看他就是这里的熟客。
只见他要了两个食盒,要了几个凉菜之后,又让厨房准备几个热菜,另外又让小二打两壶酒!
施镖头心中一动,猜到了这狱卒必定是晚上守着大牢觉得无趣,这才出来买这些酒菜。
不过他要夜探府衙大牢,若是被这些狱卒发现,终归不美,于是找了个机会在那两壶酒里下了些迷药!
等那牢头回了府衙之后,施镖头算了算时间,若是那些狱卒已经喝了那些参了迷药的烧刀子的话,此刻应该已经起了药效!
而且此刻天色也暗了,他就算飞檐走壁,应该也没人会注意!
这才在府衙大牢门口撞见了想要逃出去的陈安晏!
陈安晏见了他之后心中稍定,不过还是立刻说道:“施镖头,我们还是先出去,那牢头买回的酒里被人下了药,可能有人会对我不利!”
此刻他还不知道这药是施镖头所为,他只是担心单修他们派来的护院太过棘手!
若是他通过单文柏向唐大年施压,如此一来,就算他在这大牢之中遇险,这顺天府中的官差也不会前来搭救!
而且就算有官差前来,他也很难解释那牢头和另外两个狱卒昏迷以及施镖头出现的原因!
所以说,不管如何,在他看来,如今在大牢里待着就是坐以待毙!
而施镖头的话,终于让他放下心来:“副总镖头请放心,那个药是属下所为!”
说完之后,他也觉得有些侥幸!
他知道陈安晏这些年是在跟丁坚学武,而丁坚最擅长的就是轻功和用毒,所以他猜想陈安晏必定会发觉那酒中的迷药!
可他事后有不确定陈安晏是不是只学了个皮毛,毕竟他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而且这些年里还饱受病痛的折磨!
所以当他站在大牢门口,看到陈安晏向他冲来的时候,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陈安晏却是奇道:“您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照他看来,就算施镖头不下药,那两壶烧刀子也足以让牢头和另外两个狱卒醉倒。
而且,自己若是一个不慎,也喝了这酒,恐怕也会睡上几个时辰,那施镖头此番前来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施镖头却是笑着说道:“属下只是想看一看,这些年里副总镖头到底学到了丁坚几成本事?”
虽说是开玩笑,只是提到丁坚,两人的神色却是又暗淡了下来。
进京之后赵公公的棺木已经被抬到了他原来住的小院,想来在李彧将那些大臣说服之前,赵公公的尸首暂时都会放在这里。
而丁坚的尸首则是被陈安晏他们带到了来福客栈,如今正放在客栈的后院。
原本来福客栈是不同意他们将棺木放在他们后院的,只不过昨天晚上陈安晏与那高丽三皇子一行发生冲突之后,那掌柜觉得颇为解气,再加上丁坚的棺木是一口椁木棺,就是距离数尺也闻不到什么异味,而最关键的是陈安晏出手阔绰,多给了不少银子,那客栈掌柜才算同意暂时将丁坚的棺木放在后院。
如今带是带来了京城,但埋在哪倒是个问题。
在一阵沉默之后,陈安晏开口说道:“施镖头莫要再称呼在下副总镖头,在下实在担待不起!”
这个身份,是施镖头受万通镖局总镖头之托,在昨夜交给陈安晏的。
只是他却对这个突然降临的身份有些不太习惯!
施镖头却是说道:“这是总镖头下的令,属下实在是不敢不从!”
陈安晏忍不住问道:“你们总镖头到底是谁?”
昨日他见到那徐镖头根本没有用全力,很轻松的就将高丽三皇子的人一一打败,不光如此,徐镖头的武功应该也远胜丁坚!
但据施镖头所说,那位总镖头的武功还在徐镖头之上。
这样的绝顶高手对他来说太过遥远,可偏偏又对自己如此关怀备至。
照他的推测,这位总镖头当年与自己的爹娘必定十分亲近,否则,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照顾了自己整整十二年!
一提到总镖头,施镖头明显的有些忌惮:“这个……日后副总镖头见了总镖头之后,一切自然都见分晓!”
在得到总镖头的同意之前,他自然不敢透露总镖头的身份!
“你……”陈安晏气极,却又无可奈何:“这样吧,你还是叫我陈公子吧,也能掩人耳目!”
施镖头若是一直称呼他副总镖头,确实十分不妥。
如今两人还只是为掩人耳目私下见面,可自己日后必定有许多用得上施镖头的地方,所以必定会经常见面。
若是被旁人听到了这个称呼,必定会有所怀疑,所以他便想到了陈公子这个称呼!
施镖头连忙说道:“属下遵命!”
陈安晏来京城不过两日,但此刻他陈公子却已经名声在外,所以施镖头用这个称呼并没有什么问题!
那牢头和两个狱卒如今趴在桌上睡的正香!
陈安晏和施镖头也就当在此用晚膳了!
施镖头看到那两个酒壶一拍脑袋:“我倒是把东西忘了!”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没一会儿,只见他一手拎着两个酒壶,一手拎着一床棉被进来了!
陈安晏一看那棉被做工精良,用的也都是上好的料子,价格必然不菲!
施镖头知道这狱中只有稻草,所以特意去买了床棉被。
将东西放好之后,他又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火盆,上面还另外放了一盆清水,接着又将他自己带来的两壶酒放在了水里!
没过多久,这水就开了。
施镖头摸了摸那两个酒壶,笑道:“听丁坚说,你也好这一口?”
陈安晏接过酒壶,打开一闻,正是绍兴花雕!
这酒温过之后,一口下肚,陈安晏顿时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坦!
“驱寒而已,丁叔是不是都把我说成酒鬼了?”
只不过喝了一口,陈安晏的脸就微微有些泛红。
施镖头想的如此周到,倒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施镖头也是连喝几口,却是笑道:“喝酒有什么不好?当年……”
他说到此处,却是突然止住了,还偷偷看了陈安晏一眼!
陈安晏看了看他的神色,知道就算自己追问,施镖头也必定不会回答。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笑着问道:“你们万通镖局一年能赚多少银子?”
如今他虽说有着六千多两银子,但若是要做李彧的谋臣,必然要花不少银子,但如今李彧能拨动的银两太少,所以他便把注意打到了万通镖局上了!
虽说如今看上去好像是个无底洞,但长远来看,等李彧掌权之后,万通镖局的地位必然也会水涨船高!
可施镖头听了这话,看上去却好像有些不满:“副……陈公子,您也是万通镖局的人,怎么还老是说你们你们的……”
陈安晏翻了个白眼再次问道:“咱们万通镖局一年赚多少银子?”
施镖头这才满意,稍稍算了下说道:“一年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两,怎么?您要用银子?”
他听说了陈安晏有在京城买宅子的打算,所以以为陈安晏缺些银两!
以他京城分舵镖头的身份,拨个一两万两倒也不是难事!
陈安晏却是咂了咂舌说道:“一个镖局一年能赚这么多?”
其实在大梁有着不少镖局,只不过很少有像万通镖局这般在全国十八个省都有分舵的!
它们大多都是固定只跑一两个地方,就像杨家当年的中原镖局一样!
之前在苏州的时候,他听说苏州府的镖局一年也就一二千两的收入!
这还是因为苏州是鱼米之乡,物产丰富,特别是苏绣极为精美,所以需要押运的货物比较多的缘故!
可跟万通镖局一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说起赚钱,施镖头却是生起了一股傲气:“寻常镖局一年能过万两已经很不错,但咱们万通镖局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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