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永八年春,山海关东罗城、东翼城城门开启,大明的旗帜再次飘荡在关外。
明军时隔多年再次出关。
这次出关旌旗十万,兵甲森然,一眼望不到边际。
山海关威远楼上,大明兵部尚书,蓟辽总督李乾用望远镜望向东北,看着大明精锐骑军首先北进,荡起大片的烟尘。
李乾身边军将官吏林立。
李乾放下望远镜,笑着看向身边的诸将,大明山海总兵官吴三桂、大明宁远总兵官焦埏、大明锦州总兵官黎勇、大明广宁总兵官唐祁。
“诸位将军,我军谋划经年,今日将以猛虎下山之势回师东进,本督命你等克复辽西,和辽中本部汇合,诸位,陛下在期盼你等的捷报,千万别让陛下失望。”
诸将叉手施礼,
“末将不胜不还。”
李乾笑着颔首。
诸将下了城楼上马而校
李乾手搭凉棚望着诸军开出东罗城。
“李督,大军十万必所向披靡。”
大明锦州巡抚陈明遇笑道。
“大胜可期,建奴无可逆转。”
李乾淡淡道。
这两年半,大明用尽全力,整训了骑军五万,步军十五万,继续粮秣过两百万石。
可将大明这几年的盈余全部积攒起来,就为了这次克复辽东。
他指挥的西路军,而刘之虞指挥东路军正在从辽阳北上,过沈阳,直驱铁岭。
只要占据铁岭,将会封闭建奴南下的通道。
这是逼着建奴决战。
西路军十万,中路军十五万,东路军八万,三十余万大军一同出发。
再有后军八万,供给粮秣。
此外,海州、耀州、辽阳乡兵三万也被征调宿守。
如此重兵攻伐,不足四万军力的建奴无论供给哪一方都是绝对劣势。
现下不是昔日萨尔浒,或是宁锦大战。
每一处都有配备两万骑军,哪怕建奴骑军突袭,都无法撼动。
几乎断绝了建奴集中兵力各个击破明军的可能。
之所以准备的如此充分,就是为了让建奴面对哪一方面都处于劣势。
要知道广阔的辽东,给了建奴铁骑最大的游击可能。
现在的兵略就是断绝建奴最大的优势机动力。
李乾自咐如果是他统兵也是头大如斗。
其中东路军经略辽南,中路军北上铁岭,路途不甚遥远。
路途最远的是辽西八百里路程。
好似最可能被建奴突袭。
但是,水师已经在新宁远登陆,那里就是供给点,直接将粮秣供给提前数百里。
没给建奴留下明显的机会。
这样的筹划,占据绝对优势的军力下,李乾看不出不胜的理由。
“本督想得是陛下已经招募了流民佃户近百万,就等着我军的捷报,然后开拓辽东辽北,头疼啊。”
李乾摇头道。
他职守是蓟辽总督,其实以辽镇为主,主要就是收复辽东后恢复生产,争取三五年内恢复旧观,然后继续向东向北开拓。
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过百万饶流动、开拓,庶务无算。
都要他掌总。
“那是陛下看重,您如今可是大明督抚中职权最重的一位啊。”
陈明遇笑道。
李乾摇摇头,
“位高权重,许他人心中得意,本督是如履薄冰啊,这是数千里的大开拓,本督深恐有负君恩。”
他压力山大,这次治军治政不容有失。
陈明遇这次没言声。
他作为锦州巡抚也面临着在辽西的诸多庶务,闲散两字和他无干了。
...
步出城门洞,阳光洒在李进忠的脸上。
李进忠贪婪的吸口气,这是时隔年许后再次踏上辽东的土地。
他如今是宁远参将。
他已经从京营调入新成立的辽镇左营。
成为左营二十多位参将之一,统辖三千三百余精锐。
他的身边乘马跟随的还是吴迈。
“大人,还是我辽东好啊,看着敞亮。”
吴迈笑嘻嘻的。
“正是,就是没什么人。”
李进忠看着路边荒废的屋舍。
东罗城外昔日有一座镇,如今这里是房倒屋塌。
虽然如此家乡故地还是让两人亲切无比。
后面传来让路的声音,一队骑军从主路上开进。
让开主路退向路边的步军一身的灰尘。
步军军卒骂咧咧的,骑军扬长而去。
“兔崽子。”
李进忠也骂了几句,继续返回开进。
“大人,你这次折返辽镇,没有留守京城,夫人那里是不是大发脾气,没让你进屋吧。”
吴迈笑嘻嘻的。
李进忠无奈的看了眼这个不着调的亲卫头目。
也就是这厮敢和他这么话,换个人早挨他马鞭了。
“这事好,五百亩田,怎么也比京城五十亩田好吧,她拎得清。”
李进忠哈哈一笑。
想得的是自家婆娘几没理他的情形。
“你家婆娘呢,我看你脸上有了几道伤痕,别是抓的吧。”
李进忠讥讽。
都是老兄弟,谁也别笑话谁,家里都是河东狮。
“额,呵呵,哪能,那是我陪闺女抓虫弄的,”
吴迈完,李进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吴迈老脸一红。
...
明军六日后抵达宁远,多年没有整修的宁远大门四开,割据这里的数百匪徒早就逃散一空了。
接着大军继续东进,五日后占据锦州。
不足一月,大明西路军收复广宁。
辽西全境都被明军收复。
当然明军前锋只剩下六万余众,余者留守宁远、锦州诸地。
...
铁岭清军中军大帐。
多尔衮、多铎、济尔哈朗、巴布泰围坐一处,帐内十分的沉寂。
“避战,去往阿勒楚喀,”
多尔衮打破了沉默。
“为什么,这不可能,本王愿意带着本部袭扰明军,让其日夜难安。”
多铎红着眼。
他是真的急了。
“为了什么,就因为三部明军都有两万余骑军,我军遇上折损大半,”
多尔衮狠狠一拍桌案。
他无暇维护多铎的体面,直接点出他的愚蠢。
“本王也不愿意北上,但是我军军力只能和明军一部决战,损失惨重后却是无法护佑十多万族人,现下就是我建州生死关头。”
“忍下来,没有办法,”
济尔哈朗言简意赅。
多铎将桌子捶的咚咚作响,拳头上血肉模糊。
‘本王不甘心,难道我等真的不如父皇不成,将大清江山葬送。’
“愚蠢,你知道什么,当年大明神宗在朝鲜葬送了数万精锐,还有数百万两银子,辽镇衰弱,父皇察觉变,感觉有了机会,这才起兵反抗,本来只是想割据一地,却是发现明军羸弱不堪,这才一步步蚕食辽东,可谓时地利人和占尽,才建立大清,如今怎么同。”
多尔衮呵斥。
‘正是,当年明国神宗、光宗、禧宗接连发错,内斗不休,加上财赋枯竭,这才给了我朝机会,否则大明如此庞然大物,不是我建州可以动摇的,而如今康永,唉,他将我建州当第一大敌,汇集明国举国钱粮精兵攻伐,我军以区区三万余对上三四十万大军,绝无获胜可能。’
济尔哈朗长叹。
他检点接连的失败的原因许久了。
在他看来,只要康永在,明国无法匹担
他们只能避走阿勒楚喀。
“难道就这样败逃。”
巴布泰干涩道。
‘待变吧,当年谁曾想到大明在朝鲜损失那么大,给了我建州机会,现下我军当避战保存实力,如明国继续北上,北部茂密森林和草场,就是要命的所在,如果其不北上,我军积蓄力量,等待变,万一康永早折,内部纷乱,就是另一次良机。’
济尔哈朗道。
多铎一脚踹翻了座椅,冲出了大帐。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