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的张作霖磨刀霍霍,以暗杀为由趁机在省城收权,这一举动搅得奉天省城日本人退避三舍,好多年以来的暗线损失殆尽,日本人的扩张步伐被打乱。但因为理亏,国内也有很多声音反对满铁部队对张作霖的动作,让关东都督府与满铁守备司令部投鼠忌器。
不敢直接向张作霖叫板,却动了用扶持战争代理人来搅局的想法。从辛亥革命发生起,当中国政局发生了重大变化后,日本帝国主义便有乘机把“满蒙”从中国分裂出去的想法,妄图建一个满蒙傀儡王国。为此日本军部平时注意收买一些满蒙地区的地方武装势力。在这些人中,巴布扎布就是“杰出”的代表。
他本是蒙古土默特左旗人,当外蒙古库伦活佛哲必尊丹巴在沙俄的支持下于民国二年宣布“独|立”自称“日光皇帝”时,他是一个县的警察分局局长。在欣闻“大蒙古帝国”成立后,巴布扎布携带家人及几十名部众,投奔外蒙古库伦政|府,沿途又聚集部众两千余人,被哲必尊丹巴封为“镇东将军”、“镇国公”。这是他军政生涯的起点。
时间到1915年6月《中俄蒙协约》签订,外蒙古取消“独|立”。为了消除这一拨鞭长莫及的乱军,中华民国政|府宣布“将所有附从外蒙古自治官府之各蒙人加恩完全赦罪,并准内外蒙人民照旧在该地方自由往来居住”,冀此招抚巴布扎布等众,以让蒙古安定。
但是,巴布扎布并没有解散匪众,而是向俄国、日本侵略者寻求军火援助,企图获得呼伦贝尔人“在俄国人帮助下衅获得的那种地位”。他“抱定目的将锡林郭勒盟建成一个单独的部,并以公爵名位主持该部。还要求无论何种赋税该部概行免纳,并要求将该部内的盐税进款交给他。提出以自己服从中国政|府管辖和解散匪帮作为实现这一愿望之条件”。这些要求是向察哈尔都统提出的,明显是要搞锡盟“半独|立”,老袁无论多么衰,反正在他手里这些无理要求理所当然地遭到拒绝。
巴布扎布并不死心,继续向俄国、日本要求武器援助,同时率领匪众在锡林郭勒盟一带抢掠骚扰。沙皇政|府照旧给他以支持,外蒙古政|府对他的存在也态度暧昧,仍在支付巴布扎布及其士兵的薪晌。可以说,巴布扎布就是俄国和外蒙联合培养出来的蒙奸。
不过在1915年年底,巴布扎布终于被中|央政|府的军队击败,而且是惨败。
为了挽救这只俄国人的狗腿子,俄国政|府指示其驻海拉尔副领事吴萨谛向巴布扎布提出同中国政|府和解的“忠告”。此时的形势是,巴布扎布匪帮如果继续以武力对抗中国政|府,将面临被彻底消灭的命运,沙皇政|府为了保留这支傀儡武装,以备后日利用,故出此招。
度过困难时期的巴布扎布贼心不改,仍旧坚持分裂叛乱的立场。他一面寻求俄国的支持,一面继续与日本人勾勾搭搭。日本关东都督府就是在此时搭上他的线,向巴匪提供支持以图利用,日本军官和不明身份的日本人前往巴布扎布住处与其会晤,使巴布扎布从宽城子得到武器。从此,巴布扎布就参加了日本军方搞的“满**|立”活动。
前清肃亲王善耆搜罗一批清朝余孽和蒙汉地方武装势力,组织“宗社党”和“勤王军”,在暗杀张作霖不成后为了造成声势也联络了巴布扎布。这样,一拍即合的巴布扎布1916年5月28日在阿木古郎图祭告天地,聚众发誓,扶立大清。7月1日,他在日本大尉青抑胜敏的参谋指挥下,率蒙古骑兵3000余人,打着“勤王复国军”旗号,由呼伦贝尔盟喀尔喀河畔出发,向洮南方向窜扰,威胁到张作霖的利益,或者说张作霖从中看到了利益。
呼伦贝尔此时名义上处在热河辖下,但俄国人的势力渗透得远比中国来得强;洮南地处吉林西北部,吉林将军孟恩远的军队控制力相对较弱。这一带是事实上的“三不管”,日本人心仪已久了。按照日本人朦胧的计划,是要在东北与热河之间建立一个满蒙共和国。如果这拨人能形成气候,相当于在东北腹地锲了一个钉子;万一事有不协,日本军队到时可以打着剿匪的旗号,趁机进入其心仪已久的东北腹地内蒙古。至于借口嘛,历史上早就有了,保护南满铁路。
张作霖此时对日本人是深恶痛疾,他也早有统一东北之志。现在一小撮匪军骚扰地方,正是他大展拳脚之际。除电令盟弟吴俊升派兵严防以免其逃窜到黑龙江外,还通知热河都统姜桂题、黑龙江省毕桂芳将军各派精兵,由东北西北方向围剿,通电吉林孟恩远也要出兵协剿。因为名义上冯德麟也是张作霖的下属,张作霖令冯德麟的二十八师派出一个旅,由开鲁等地堵截,由南包抄,准备一举全歼。
可是吉督孟恩远、江督毕桂芳都出工不出力,尤其是毕桂芳远在黑龙江,对张作霖的要求不屑一顾----哥俩都是将军好吧?凭什么轮到你土匪张在我头上指手划脚?
冯德麟也存了另一个心思:“勤王复国军”骚扰张作霖后翼,他落井下石还来不及,怎么会帮张作霖清除这一祸患?而且洮南是吉林地盘,孟将军还没张罗,他要打过去算什么意思?因此回复张作霖:“冯部负有中|央有保卫北镇之重任,不敢擅离防区,惟若匪军进入我北镇之时,某自当亲率一旅一师,消灭叛军于城下。”
倒是冯庸提出了他的担心:“父亲和张作霖关系越来越差,以张作霖的雄心,绝不会久居人下的,到时如何收场?而且军人安境护民本为天职,若叛匪形成气候,剿匪不利,叛匪定会从父亲的防区南下,若被张大帅反咬一口纵匪亦不是不可能。请父亲三思。”
冯德麟哈哈一笑:“要剿清这拨匪军谈何容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张作霖既要防着日本人,还要防着我,出去兵力不会太多,耗得久了,累不死也得脱层皮。万一其败了或久战不下,老子再出手,方易本事,也让北京那拨人看看;若是其胜了,败军必然要再经过我的防区,那时候痛打落水狗,既省劲,又好看,怎么着也是功劳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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