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本要奏。”
大兴宫,大兴殿。李二陛下刚打了个哈哈,便看见魏征气势汹汹站出来,忍不住问,
“卿所奏何事啊?”
“在臣奏事之前,臣有一问。敢问陛下,何以安民富国?”
李二陛下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明白魏征为什么这么问,
“当以轻徭薄赋,兴农桑。”
魏征再次拱手,
“臣再问陛下,鬼神可安民富国否?”
李世民认真的想了想,思考魏征说这话到底有什么目地。但想了片刻,却始终没有头绪,只得无奈摇了摇头。
魏征深吸一口气,
“臣所奏之事,源于近日民间一则传言,此传言在天子脚下沸腾洋洋。传言道,钟南山下有一村,此村中有一白发少年。所言少年师承仙人,可传万民仙法,此仙法即是学识,万民皆可学,学之可富万民,可使不能之能。”
说到此处,魏征自嘲的笑了笑,
“如若鬼神之说能富万民,那还要臣等何用?如若可使万能之能,要千军万马何用?然,此人借不知何处取来之冰,授之于民,妖言惑众,而民则不安生产,不思进取。所谓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木也;一树百获者,人也。而此人却大言不惭,传扰乱我大唐民心之言。久而久之,民不思农桑,士不思进取。
所谓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若不管不问,我大唐根基动摇,彼时,国将不国。”
“臣,请陛下下旨擒拿此妖言惑众之人,以示正听,以安万民。”
李世民:……
众大臣:……
李二陛下慢慢回过神来,看了看左右,目光扫视了一遍大臣们,只见他们眼观眼,鼻观鼻,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这才看了一眼魏征。
李二陛下怀疑魏征是不是冲着他来的,前几天他才刚密旨李君羡令百骑寻找道士炼丹,今天就热血沸腾的吧吧了个没完,说的大气凌然,好像真的要国将不国似的。
想了想李世民决定把问题踢出去,
“诸爱卿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捋了捋胡子,想了想李二陛下话里的意思,片刻,便站了出来。
“陛下,臣认为,万事万物,皆要有一个证据。无论是真的富民,亦或是妖言惑众,臣相信只要经过层层的查验,必将真相大白?”
李世明点了点头,
“辅机此言在理,既然此事由魏卿提出,便交于魏卿处理。”
……
徐府
徐惠练完书法,走出门透透气,却发现家里出奇的安静,平日里热闹的二弟三弟还有三妹不见人影,这很奇怪,至于大兄徐齐庄,经常不在家没有到没什么稀奇。
徐惠寻了片刻,最后在客房偏院外听到姜伟的声音,其中还包括弟弟妹妹一个不少。只是没料到,这一听却入了迷。
而在院子里,姜伟正在给几个小屁孩讲西游记。
一开始,姜伟只是讲给妹妹听,只是不知不觉孩子越来越多了,到最后就连看起来高冷的徐露也跑来了。
而徐惠来的正巧,姜伟这从猴王出世开始讲,直到她听到时,也只是讲到孙悟空去拜师的途中。
其中的情节,不由的也让姜伟回想起自己小时候。
而又因为唐朝娱乐太少,这些孩子哪里听过以动物视角去讲故事这般新奇有趣的事?
从拜师学艺讲到弼马温,又从弼马温讲到蟠桃盛宴,其中有趣又奇妙的故事让这群孩子听的两眼放光,就连墙外的徐惠也是若有所思。
直到中午时分,来到了剧情的高潮,经过了大战巨灵神,哪吒三太子,二郎神杨戬,最终被关进了炼丹炉。孩子们不乐意了,叫着喊着要放孙悟空出来。
姜伟被吵的连忙叫停,这时已经到了饭点,姑母姜化笑着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徐惠。
孩子们见母亲来了,也都老实的不在吵闹,一个个跟着离开去吃饭了,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姑母姜化对管教孩子还是很有一手的,姜伟忍不住在心底点了个赞。
只是午饭一过,三个小屁孩有拉着姜伟吵着闹着要听故事。姜伟忍不住看了眼徐露,很想说你不是高冷的大小姐吗?
徐惠见了这一幕,忍不住掩嘴偷笑。
“兄长,若娘也想知道后续,孙悟空真的会被炼化吗?”
姜伟见妹妹眼中全是好奇,只得带着三个孩子和三个小萝莉回到了院子。
继续讲起了西游记,只是,这一段却颠覆了徐惠,若娘六人的常识。在他们心中,天庭是最大的,不可以战胜的。然而,
“太上老君见他在火焰中疼痛翻滚,痛不欲生,心下不忍,问他,你可有愿望,孙悟空答,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的心。”
“太上老君摇了摇头,问,你可知你的罪孽?孙悟空在火焰中大笑,若天压我,劈开那天,若地拘我,踏碎那地,我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问我的罪?太上老君气急,说道,今日我必将你炼化。言罢,太上老君加大了法力,孙悟空在炼丹炉内,如同火焰的化身,全身裂开一道道熔浆一般的裂纹,嘶吼之声,整个天界都为之震动。孙悟空暴动了,他疯狂了,嘶声裂肺呐喊着,神若阻我,我便杀神,天若负我,我便逆天,轰!炼丹炉的盖子最终没有压住孙悟空。当炼丹炉盖被踢飞的那一刻,天地间天雷滚滚,大海翻腾,山崩地裂。”
姜伟讲着讲着,感觉自己有点中二,但看着惊的目瞪口呆的徐惠和其余五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老脸一红,忍不住咳嗽一声接着讲到接下来最为精彩的部分,大闹天宫。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当大闹天宫讲完,孙悟空最终被压在五行山下后,这才一个个不舍的离开了。徐惠在离开前,面色带着潮红,却又看着显得很平淡,
“你最好不要再对他人讲这个故事,我不想因为你的大逆不道之言,让表妹失去了兄长。”
徐惠独自一人平静的回到书房,心却一点也不平静,仿佛打翻了潘多拉之心,将心染成了五颜六色。
她跪坐在案桌前,磨着墨水,提起毛笔在墨汁中点了点笔尖,写下,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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