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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道拿着山海幡,好生把玩后,方才将幡子收进了袖兜当中,和那块山海图碎片放在一起。
他从礁石上面站起来,眺望着跟前波光粼粼的海面,面上怡然自得。
眼下许道不仅疗伤完毕,对西海的困境也有了破局之法,更是额外得到了一件利器,心中别提有多欢喜了。
他脑中升起了念头:“现在万事俱备,只差将山海图碎片化作‘毒物’,种在一方岛屿上,以解凡人之苦,并起到釜底抽薪的作用……”
而他第一个准备动手的对象,无需多言,自然就是鲛人岛!
此岛屿不仅是距离他最近的一百零八处岛屿之一,而且已经和他结怨,越早的坑害对方,越能一解许道的后顾之忧。
并且现在距离天降岛屿一役,也已经过于了一个多月,时间上已经不算太早,鲛人岛的警惕应该大大减少,正合适前去探探风头。
稍作思量,许道便做下了决定,他还在心间暗想到:“此前虽然已经让鳞兵传信给吴梁二人,也不知道两人究竟逃脱没有。”
吴碧洗和梁峡两人都只是炼气阶段的道徒,期间但凡有些差错,两人都可能身陷于鲛人岛之上,许道此次前去探底,正好也能打听打听两人的消息。
一并的,许道还想到了天降岛屿上的罗家兄弟,他不知这两人的下场如何,正好也可以打听打听。
整理好了思绪,他不再犹豫,当即跨步,飞离了一个多月以来寸步未离的礁石。
茫茫大海之上,波涛翻滚,海中凶兽屡见出没。
许道换了身打扮,并遮掩着气息,踏浪而行,顺着脑海中的海图,兜兜转转的往鲛人岛扑出。
但是他的速度并不慢,也没有躲躲藏藏的,反而希冀在海面上碰见往来于鲛人岛的商船,甚至是鲛人岛派出来捉拿他的道士。
也不知该说他运道好,还是运道不好,一直到鲛人岛附近的几百里,许道才在海面上瞧见了其他道人出没的迹象。
于是他干脆就在鲛人岛的近处蹲守了几日,远观鲛人岛的虚实,并使了些法子,靠上几艘离开鲛人岛的船只,上前打听消息。
幸好没有惊动到鲛人岛,直接惹来岛上的喊打喊杀,许道还弄清楚了鲛人岛眼下的状况。
一个多月前,天降岛屿沉没之后,岛上发生事情离开就在附近的海域哄传开来,特别是鲛女们在岛上的蛮狠举动,以及可笑结局,被散修们议论纷纷。
整整一个月,鲛女们在方圆三千里的海域内拉网式搜捕,甚至派遣人员赶往近万里外的寒铁岛等地方,通缉许道。
一并的,鲛人岛上往来的生意也是清冷的很。
直到一个月过去,鲛女们大张旗鼓的动作才有所收敛,并后知后觉的开始消弭影响,招揽商户往来于鲛人岛。
可是附近的散修们都被她们得罪完了,虽不至于断了贸易,但也不是那么好修补的。
因此鲛人岛上最近半个月的生意,相比与从前,称得上是门可罗雀,清冷的很,登岛的门槛也因此一降再降。
从前不怎么被她们放在眼里的道徒散客,现在也被礼遇很多,船只连检查都不用,只求有船只能前来登岛做生意,尽快的恢复昔日热闹。
了解到这些情况,许道心中暗自冷笑:“果如我所料,鲛女们搜捕一个月就不得放弃。”至于鲛人岛眼下降低登岛门槛,广招来客的举动,则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经过许道的分辨,鲛人岛这一举动最多的有些外松内紧,不像是暗藏了什么毒计似的。
于是他乔装打扮着,好生检查了几下身上的装饰,以墨鱼剑缠身,并动用了刚刚得到的山海幡,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脚步虚浮的仙道阴神道士,气息阴惨惨,毫无之前在鲛人岛上显露过的样子。
如此敛气藏息的手段,虽然比不得从前有敛息玉钩在手的时候,但只要不与人动起手来,许道自信没有筑基道士可以轻易识破。
并且他也没有
他就这样出现在鲛人岛几十里的海面上,然后大摇大摆的往岛屿上走去。
等来到环绕鲛人岛的浓浓海雾阵法当中,果如他远观所知的,并没有人视图盘问他的来历,比之上次登岛,更加轻松不少。
成功登上了鲛人岛,而且许道往岛外望去,发现鲛人岛的防守的并不严密,只要他不深入鲛人岛的核心要地,便是强冲,他也能出去。
这对许道的图谋而言,已经算是成功过半。他只需要再在岛屿上带些时日,启用手中那块山海图残片,将其种入鲛人岛的地脉当中,便能绝了鲛女们今后“抽魂炼钱”的营生!
许道的精神倍增,他佯装着在岛上已经不甚热闹的街道中走了走,并没有去筑基道士才能去的地方,在外围找了间客栈,便安定的小住下来。
许道也不再吝惜囊中最后的百来只牙将鳞兵,全都悄悄的扔了出去。反正这些牙将鳞兵尚未成气候,即便有山海幡统摄气机,也不堪使用,但胜在已有灵智,正好能用作探子使用,以及寻觅那两个道宫道徒的踪迹。
而许道自己,则是赶紧的温养山海图碎片,检查计划的步骤,并随时准备启用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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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在许道登岛后,鲛人岛的内部却是动作甚大。
岛屿的核心区域,一伙又一伙的鱼人道兵行走往来,披鳞戴甲,一副随时都要发兵斗战的模样。但是这番模样并非是为了对付许道,鲛女们压根就并不知晓许道已经登岛。
而是不同的鱼人道兵之间剑拔弩张的,相互之间敌视,并隐隐分成了两派。
就在岛上一方碧波如镜,深不可得的水池跟前,一尾尾鲛女在附近的祭坛上你方唱罢我登场,各自议论纷纷。
这些鲛女同样也分成了两个派系,或者说正是因为这些鲛女分成了两派,方才使得岛上的鱼人道兵严阵以待,互相敌视。
这已经是鲛女们不知第几次碰头议事了,除了闭死关的鲛女之外,筑基境界的鲛女们能来的都已经来了,甚至连暗地里不被允许来到此地的客卿们,也被鲛女们拉拢到了附近,就待在祭坛外围的石屋当中,泡着温泉、饮着灵酒。
一个粗壮的客卿道士,摸了把自个鸡冠般鲜红的脑壳,口中咯咯的尖声吐到:“这都多少回了!别说修炼了,连一天三餐都不顾,净想着吵架……果真是些臭婆娘。”
它旁边另外一个纯粹人形的客卿道士听见,闭着眼睛,想也不想的说:“管他呢,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咱们就看着她们吵呗。越晚分出胜负,咱们就越能安逸些时候,多享些福!”
“唔、道友说的对,为了拉拢俺们,这些鲛女可真是下了血本,灵酒血食管够、未成气候的小鲛女也放了过来!哈哈哈。”
有客卿大笑着,从温泉池子旁边伸手拽过来一尾鲛女,当场就按在池水当中享用起来。
除了这一方池子之外,其余几间石屋中也都传出议论和嬉笑的声音,但却衬托得远处祭坛上的情形越发紧张了。
若是许道在此,他看向祭坛,定会发现坛上二十余尾筑基鲛女中,尤其以两个鲛女突出,并且恰好是他认识的人。
其中一鲛女的身下青鳞鳞,面容冷峻带有戾气,手持着一根长鞭,并不与人争论,任由站在身旁的鲛女上前说话,其目光时不时就会打量向祭坛跟前那无比平静的水池子。
此鲛女正是尹尖尖,虽然站在她身旁的筑基鲛女较多,但她的面色并不善,眉眼间总是带着一股烦躁,想要发泄却又发泄不了。
而她的对面,被少数几个鲛女簇拥着的,则是许道的熟人尹铛。
只见这半老徐娘的鲛女舞着臂膀,面带悲愤和激动,屡屡大声呵斥:“尹尖尖你个贱货、明明是你害得大家伙损失惨重,却倒打一耙,诬陷起老娘了!”
尹铛身旁的几尾鲛女,也都面带怨恨的盯着尹尖尖,有人捧哏到:“对,就是你这贱货,遮掩军情,还想私吞宝物来着!”
“嘁!”尹尖尖见她们说的悲愤,忍不住继续沉默,此女面上嗤笑一声,不屑的回到:“本道和众人勠力同心,好不容易才占领了那从天而降的岛屿,若非尹铛不知从哪引来了那贼人,怎会功亏一篑?”
她紧盯着尹铛,微眯双眼,露出杀意:“尹铛,就是你勾结外人,想要图谋不轨,现在都还想着继续欺瞒大家!”
尹尖尖环顾了一下身旁,冷笑道:“好在多数人的眼睛雪亮,至于少数人,尔等也只不过是被尹铛欺瞒了,现在醒悟还来得及!”
听见这话,对面的鲛女尹铛,恼怒更甚,尖声叫到:“好个贱货,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她大声呼喝到:“诸位姐妹,这人乘着岛主闭关,趁机独断专行,今日是她诬陷于我,明日便是她诬陷大家!”
“不可放纵这贱货,得夺了她的兵符,等候岛主出关处理!”鲛女尹铛继续大声呼吁着。
尹尖尖见鲛女尹铛无能且狂怒,不屑的吐声:“等岛主出关?那不知还得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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