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道隐匿行踪,来到了百船水坞的附近,他派遣出鳞兵散在周围,为之警惕观察进出百船水坞的道人,并每隔几刻钟就汇合一下,亲自了解鳞兵的所见所得,查漏补缺。
因为鳞兵气息低微,且不幸被察觉到的鳞兵会当场自曝而亡,化作粉尘融进洱海中,因此并无道人发现许道的动作。
只是运气不好的是,他一连蹲守三日,结果依旧没有发现疑似雷诏道士的人离开百船水坞。
这让许道心中犹豫起来,想着他是不是要进出百船水坞,故意暴露一下行踪,好引蛇出洞。
不过好生考虑过后,许道觉得自己还是谨慎为妙。
引蛇出洞此举若是做得不好,就不是雷诏道士惨遭他的围攻,而是他将被对方带人围攻。
只是距离新晋道士们闭关结束已有三日的时间,他也必须返回百船水坞一趟,好了解一下他们这批道人正式拜入道宫的日子。
免得一不小心错过时间了,生出一些麻烦,或者是丢掉会到手的好处。
而即便许道有玉钩和墨鱼剑在手,其能够隐匿修为,却也无法用肉身悄无声息的进到百船水坞中,必定会被认出身份。
好在这点对于许道来说也并不成问题,其肉身出入会暴露,便不以肉身出入就是了。
他先是急忙的离开百船水坞,返回洞府中妥善的安置好肉身,然后再将阴神置入一头牙将当中,并动用法力遮掩住牙将的外形,以作为掩饰,紧接着就直扑百船水坞。
等驾驭着牙将落在百船水坞上,果如他的所料,先是有人上来想要盘询他的身份,但是当他将神识一扫而过,那些炼气道徒就都敬畏的停住动作,只是恭迎他大驾光临。
虽然依旧有驻守的道士扫视而来,但也只是记录了他的阴神灵光,连牙将都没检查,就不疑有他,直接任由他进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筑基道士地位崇高,往来自由,更是因为道宫家大业大,丝毫不担心陌生的道士进入。
且驻守的道士也已经记下许道的阴神灵光,这比单纯的辨认相貌更要准确,若是许道触犯了道宫禁令,直接通缉抓捕便是。
而许道暴露在洱海道宫眼中的,只有他的武道修为,即便对方记下他的阴神特征,依旧无法和他的肉身气血对比起来,找不到他的头上。
就这样的,许道化作驾驭阴兽的神秘道士,在百船水坞中游荡起来。因为此前就已经在水坞中居住过一段时间,他显得很是熟络,并未露出任何马脚。
兜兜转转数下,许道先是在几家店铺中打听了一番,结果并未得到可靠的消息,还是后来在一个好心道士的口中,才获得了准确的消息。
得了消息,许道在心中暗暗想到:“典礼是出关七日之后举行,看来还有点时间。”
其实他是完全可以去寻那两个师徒一脉的道士,也就不容费心思打听,但是为了彻底的隐藏身份,减少事后被怀疑的可能性,他并没有选择这个捷径。
知道自己还有三四日的时间,许道企图在水坞中找到雷诏道士的行踪。
但可惜的是,对方并没有在集市上溜达,近几日都没有新消息流传出来,很可能离开仙园后依旧处于闭关的状态。
这让许道不由的失望,但他也只能连忙的回归肉身,用肉身前来,继续在周围蹲守起来,免得对方心血来潮就又出来了。
同时他心中也做好了蹲守不到的准备。若结果真是如此,他也就只能先放弃如此良机,等到之后再寻找坑杀对方的机会。
时间一日日的过去。
终于就在第六日夜间,洱海上空漆黑一片,有道士结伙从百船水坞中走了出来。
其人数有三,当中有一人身上的气息斑驳,肉身所散发出来的血气特征,赫然就与雷诏道士的极为相似。
潜伏在洱海当中的鳞兵为之所动,立刻就记下了这一遭,连忙往许道报信而去。
而三个道士离开水坞后,并没有急着奔赴某个方向,其碰头在海面之上,口中交谈着:
“不知雷道友的伤势如何?”
果然,三人当中有一人正是雷诏道士,其面色阴郁,听见后咬牙切齿的回答:“多亏了那小子的‘福’,借着仙园的灵气闭关百日,贫道已无大碍。”
就是另外两个道士瞧着他的气色,心中并不相信这话,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暗道:“这家伙也是够拼的,抱病也要出关杀了那小子。”
正如许道所料,对方也想在他拜入道宫之前,将他斩杀。
雷诏道士冷哼一声,喝到:“那厮一直没有进入水坞,行踪也不知,藏得够深的,应是在担心某等对他不利。”
“但明日便是举行晋升典礼的日子了,这厮必定会明日之前过来,多半会是今晚借着夜色偷偷过来,我等守株待兔便可。”
另外两个道士,脸上带着讪讪之色,纷纷赞到:“道友所言正是!”
“那小子藏得再深,但今晚也不得不过来!”
只见这两个道士正是之前企图追踪许道的三人之二,结果都是无功而返。至于另外一个道士去哪了,他们谈话中没有涉及到。
但可惜的是,鳞兵为了避免被三人察觉到,在隐约认出雷诏道士之后就急忙的离开了,并没有机会听到对方的谈话。
否则的话,许道还可以根据这些谈话的内容更加从容的布置一番。
得到鳞兵的报信,许道当即就是大喜,他连忙往对方的所在方位扑过去。靠着麾下的鳞兵,许道准确的尾随上对方,且没有被对方发现。
亲自确认了雷诏道士的身份,许道却是更加谨慎起来,皆因对方并不是独自一人出现,身旁还有两个帮手。
如果只是对付雷诏道士,以他现在的手段,还有对方身上的伤势,直接打杀上去便是。可两个其他道士在场,许道不得不谨慎,得先想办法将三人分开。
每逢大事有静气。
耐着心思蹲守多日,终于要临了到头,许道反而变得沉静起来,其默默的潜伏在暗中,并没有贸然出手,而是等待着时机。
结果让许道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和惊喜的是,他都还没有出手引对方三人分开,结果三个道士就准备自行分开。
只见黑夜中,雷诏道士朝着另外两人拱手:“烦请二位在周围看着点,那厮很可能并非筑基没多久,气血并不会虚浮。”
“今晚只要有陌生道士前来,还请二位道友都与之打个招呼。”
“无事。”另外两个道士也都拱手,一口应下,并笑谈说:“要是雷道友运气好,先找到那小子,可要及时的唤我二人过来。”
雷诏道士知道两人这话是一番好心,顾及着他体内的伤势,但他并未领情,依旧脸色难看,口中继续交代:
“今夜值守船坞的道士都已经被打点过了,但一旦动起手来,要么速战速决,要么就先将对方逼着远离水坞所在,免得惊扰太多。”
两个道士回到:“可。”
就这样的,三个人相互作了揖之后,就都各自都踩着幽光,在附近游荡起来。一如许道之前一般,但是他们的举动可比许道要放肆大胆很多。
许道暗中窥视着几人,虽不知对方实情如何,对方的举动让他感到眼熟,立刻也就猜出了对方的打算。
他心中顿时一喜:“分开的好,也省得我在想法子引开。”
不过他定睛一思,还是各自派去一队鳞兵,跟踪给那两个陌生道士,并方便他待会儿动起手来采药,能引着对方走远,借以拖延时间。
许道默默的等待数刻钟,发觉场外并没有鳞兵返回,那雷诏道士依旧只是独身一人,他当即不再犹豫,大胆的就往对方靠近。
其还故意绕了个圈子,并非是从外面往百船水坞走,而是从里面往外走,给对方一种他是要离开水坞的感觉。
而虽然许道有着手段,能够瞒住身上的阴神灵光以及肉身气血,降低存在感,但是当他靠近之后,其行踪依旧是被对方远远的就发现了。
幸好在雷诏道士的眼中,他只不过是个小小道徒,并未惹来太多的注意。
但当许道一直靠近到几百步远之后,雷诏道士方才隐隐察觉不对劲,他急忙就主动迎上了许道,见面便是隔空一股神识压下,打量许道。
当日尚在仙园中时,对方都察觉不到许道身上的太多信息,这时就更加不可能了。
雷诏道士仔细打量,发现许道确实只是一个“炼气道徒”,它便停住动作,直接呼喝到:
“兀那道徒,这么晚了还出来作甚?”
许道瞧见,也是将计就计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忙遥遥作揖,呼到:“见过道长、见过道长!小的今晚出来是为了……”
许道奔行在海水上,借机往对方挪动,距离只剩下百十来步。
雷诏道士没听清,不耐烦的出声:“究竟出来作甚?”其将一股神识打出,往许道扑来,准备检验检验许道的来头。
而许道见它放出神识,心中也是顿的一跳,若是被他人的神识临身,不加以阻挡定会被瞧出端倪,一旦加以阻挡则是又会暴露他道士的身份,更加惹人怀疑。
事到如今,许道也没机会再犹豫,他当即就从海面一跃而出,朝着雷诏道士扑来。
“桀桀”许道冷笑着,大声喝:“某家欲为……”
“当然是要为民除害,杀你祭旗!”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许道立刻一甩袖子,将那内天地中的十只牙将全都放了上来,将对方给围堵住了。
“这是!好个竖子!”
雷诏道士瞧见自己被围杀,当即怔住,它不敢相信明明是自己在埋伏他人,结果却是被许道暗中给埋伏了。
道士脸色又惊又怒。如果伸手就能将许道掐死,他必定会做。
但不等他出手,甚至都没有让他呼唤同伴的做出动作。十只牙将就从上下八方,足足十个方向将其包围了起来。
一股股法力涌动,齐刷刷的降落在雷诏道士的身上,让其身子的踉跄。
这下子雷诏道士更是惊愕,“该死!这家伙手上的虫子怎么这般古怪,莫非是道兵?”
其只得后知后觉地变大身子,准备先逃出去再说,可许道如何会给他机会。
速战速决,他刚刚直接就打出十只牙将,为得就是搅乱对方的心,延缓对方报信给另外两个都是的时间。
轰!
波涛翻滚,灵光迸溅,嘶吼声不断。
许道直扑过去,龙体同样现身,当扑至时,双方均是抡起拳头手掌,电光闪烁,狠狠的往对方轰击过去。
本就又惊又愕的雷诏道士更加惊讶了,失声叫到:“雷法,还是阴雷法!”
借着对方一晃眼的功夫,无论是十只牙将还是许道,全都齐刷刷的撕咬它的躯体。
“啊!”凄惨的叫声在海面上空响起。
雷诏道士吃痛,终于想起来要呼唤两个同伴,它连忙定住心神,想要逃走,等同伴过来后再联手打杀。
其间许道则是摇晃着高大的龙体,手上墨鱼剑变作的尖爪生长而出,朝着十几丈高大的雷诏道士扑过去。
以有心算无心,许道顿时就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并且百日的闭关,雷诏道士只来得及将伤势稳定住,其在愤怒中斗法,要害难免就顾及不周。
许道做出一个假动作,佯装要攻击它的膻中穴,吓得对方连忙就要护着,其他都不顾了。结果许道临时便招,狠狠的抓在对方用于格挡的手臂上,当场扯断。
又是惨叫声响起,但此叫声已经响不了多久。
雷诏道士准备脱身,可围着他的牙将突地自爆起来,不仅挡住了他的去路,还震得他气血翻滚,煞气溃散。
这点气血波动本不算什么,但谁让他正在和许道斗法。
仅仅这一个刹那,许道凌空猛挥手,身上便有一道乌光嗖的飞出,刺在了雷诏道士的身上。
乌光在雷诏道士的脖颈处打了个圈,滴溜溜的,一颗狰狞可怖、难以置信的马头就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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