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天地归于平静,罗开这才感觉到无尽的疲乏,固化的身体仿佛即将要散架,这种心灵层面的较量远远要比物理层面更加消耗心神。
所谓心灵之力,其实就是精神、意志高度统一而具现化的产物,或者可以称之为灵魂之力,它无所无能,可以具现出任何物质能量,也就是虚空造物。
低头看了看肿胀成圆球的金属蛇,轻声道:“谢谢你了小家伙。”
“啾啾。”金属蛇也疲惫的叫了两声,随即爬到他的肩头,静静的缩成一团,它的天生能力便是同化一切能量,心灵具现化的产物也不例外。
罗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落在海中,无尽的水之精萃在海水中凝聚,缓缓修复着他身体和灵魂的损伤,这一次的伤势极为严重,肉体尚在次要,关键是神秘的灵魂也受到了重创,久违的睡意涌上心头,最后看了一眼缩在肩膀上的金属蛇,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
这些年来,人类局势更加恶化,诸多基础交通遭到破坏,各个地区之间的联系陷入中断,海中变异生物群频繁袭击沿海地区,人们被迫朝内陆地区迁徙,不过内陆地区也不安全,军队虽然到处围剿渗透进境内的凶兽,但效果却并不尽如人意,在大规模交锋方面凶兽面对钢铁巨炮可以能要落于下风,但潜伏渗透人类就远远不是对手了。
更麻烦的是粮食开始大面积减产,早些年有些优质农田亩产可以达到数千乃至上万公斤,如今一亩地最多只能产几十公斤,民以食为天,粮食的大面积减产后果是灾难性的,直接使得众多地方的社会体系崩塌。
另外,一些邪教势力悄悄抬头,他们宣扬众神即将回归,只要信仰神灵才能获得生存的全力,其中最耸人听闻的是有人曾见到过鬼,有传言说一些荒郊野岭里已经形成了生人禁地的鬼城。
张文倩对这些传言一直都嗤之以鼻,她是一名坚定的无神论者,她认为这世上的一切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有些解释不了的只是科学没发展到那一步,哪怕是可以沟通天地能量的体术,也只是一种人与自然相结合,科学的炼体方法。
她原本生活在南方千岛海,家族主要生产各种装备护具,算得上是地方豪强,自从东元上国与海族在信义港一战后,东元上国被迫割让千岛海行政省,如今的千岛海已经成为了海族的大本营。
海族自认为是上等种族,将其他人类当做奴隶一般对待,千岛海居民大量的迁移到内陆,她也随着家族投奔亲戚,来到了云岭省,重新开起了皮革工厂,刚刚安稳了一年不到,云岭就遭受凶兽的突袭,紧跟着是可怕的寒流入侵和蔓延全世界的木化症瘟疫,人们死的死逃的逃,整个云铃省只有首府武川还存在,其他地方全部被毁于一旦。
她和商团中的人一路逃难,来到了离上京不远的北海郡,北海郡是一个环绕着大海的狭长陆地,资源丰富,土地肥沃,密布着各种重工军械厂,这里是人族文明的中心区域,也是人族最大主力军团镇北罗家的大后方,即便边境地区如何的动乱凶险,这里依然比较安稳。
北海郡的郡王是当今东元大帝的亲弟弟,皇族虽然名义上掌控着人族最富饶的地区,但没有任何军力和资源,这里最大的势力是人族第一商团青莲商盟,商盟近乎垄断着所有农业和工业,还拥有一支全部由体士组成的青莲护卫军,足有数万人之多,而且装备极为精良。
青莲商盟的幕后大股东则是三眼族,如今中枢权利完全被元老会把持,皇族乾家摇摇欲坠,内部动荡,外部强敌环伺,整个东元上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
张文倩现在是一家机械厂安保大队的副队长,高段体士到哪里都是香饽饽,商团的其他人也都被安排了工作,普通人被安排在郊区务农,有的进入周边的工厂里,每天朝九晚五的辛苦上班,一个月只能休息两天,如今时局动乱,物资匮乏,各个地区都实行军管制,物资、食物、居所全部统一分配,几乎所有工厂都要全天候的运转。
而体士们要么去参军入伍,要么就像她一样,负责守卫和治安,总之一切都要服从军令,这种有些严苛的生活她刚开始时确实很不适应,几个月过后就习惯了,能在乱世中找到一个安稳之地苟且,是目前大部分人的愿望。
物资的贫乏造成巨大的通货膨胀,现在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像燃油车这种交通工具已经在城市里逐渐的消退,因为石油、煤炭等重要资源已经成了军方的重点管控物资,除了公共交通工具和工业用途外,其他人都严禁买卖,一旦发现就会立即被逮捕。
傍晚下班,路过一个残破的立交桥时张文倩靠边停下,目光看向桥下一群邋遢的流浪汉,由于涌进城市的人口太多,北海郡城根本不可能提供那么多工作岗位,而且住房也非常紧张,所以城市内到处都是这种拖家带口的流浪者,军方只能每天在一些定点区域发放食物,尽量保证这些人不会被饿死。
张文倩犹豫了一会,从后座取出一包午饭时在食堂多拿的几个粗面饼,现在大部分人吃的都是这个,由于所有农作物的结种率都变得非常低,食物十分珍贵,每个人都是定量分配,体士们分的要多一点,可能唯一的好处是现在的食物变得十分美味,隔着布包依然喷香扑鼻。
张文倩走向那群流浪汉,如果普通人绝不敢靠近他们,现在世道很乱,打架斗殴、抢劫杀人这种事情每天都要在城市里不断的重演,但她已经是快要进阶体师的体术修炼者,自然不惧。
随着她的走进,桥下的的流浪汉都朝她看了过来,初时满是贪婪,但看到她身后背着的长剑时立即低眉顺眼起来,纷纷让开道路,这年头拿枪的大概率是普通人,拿冷兵器的才是厉害人物。
张文倩将手中的小包放在一个邋里邋遢、瘦弱不堪的流浪汉面前,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直到她远远走开,立交桥下才嘈杂了起来,
“哈哈……这小妞身材真有味。”
“妈的,老子已经一年多没碰过女人了!”
流浪汉们口中污言秽语不断,隔了一会,不由的都看向那个小包,隔着白布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是食物,却没人敢去那人跟前。
一名年纪较小的流浪汉咽了咽口水,朝着身边年纪较大的流浪汉问道:“爷爷,这家伙是个傻子吗?”
老流浪汉看了那名流浪汉一眼,嘘的一声:“小声点,这家伙是个怪人,上次老柴想抢他东西,伸拳打了他几下,这怪人倒没事老柴反而死了,现在世道很怪,这种怪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张文倩走上大路,回头看了眼立交桥,心底暗叹了口气,前段日子天她在海边练功,无意间在海里发现了这个流浪汉,这人全身都被烧焦了,又被海水浸泡脱裂,一丝一毫气息都没,本以为是个死人,仔细观察时却发现这人居然还有心跳,只是心跳慢到了极点,几分钟才跳动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人有些熟悉,便把他拖回了家,在家里静养了两天,这人醒来后似乎失去了神智,变得痴痴呆呆,现在食物太珍贵了,家里养不起一个肚子仿佛无底洞的傻子,就只有把他送到了这里,不过她依然节衣缩食,每隔几天就来给这人送一点吃的。
收拢下思绪慢慢朝家里走去,她家在北海城的西侧,这里的一大片三层小楼都是工厂给他们盖的安置小区,每家每户都是60平米的标准,一些人比较多的人家住进去自然很是拥挤,但是没办法,总比露宿街头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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