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九十一章 噩耗

  火域。

  秦桑洞府之中,忽然传出凤凰般的啼鸣。

  其音清越,充满欢喜。

  赤红之芒照彻洞府,将点点星光盖压下去,此情此景犹如烈火席卷一片星空,在火焰的中心,一头朱雀正浴火而生。

  秦桑看着朱雀,神色古怪。

  朱雀此刻分明是即将突破的征兆。

  第一剑侍为它塑灵之后,朱雀苏醒,重新拥有相当于人族元婴后期的修为,停在了化神关前,不料在这时候突破。

  秦桑也万万没想到,他请朱雀助自己参悟剑阵,剑阵尚未成,竟有意外之喜,反而帮助朱雀突破了瓶颈。

  朱雀来历奇特,秦桑也不清楚它是怎么样的状态。

  不知此次参悟剑阵,对朱雀突破起到了多大的帮助,但肯定不是巧合。

  “难道我的感觉是对的,四象圣兽,南方以朱雀为名,和现实中的朱雀一族确实有不为人知的渊源?南方七宿的星辰之力,和朱雀存在某种层面上的对应?”

  秦桑心念闪动。

  否则,无法解释,朱雀为何能在他悟道的时候顿悟。

  朱雀,星辰。

  《妖炼形》不正是引星辰之力淬体吗?

  以第一剑侍的修为和身份,竟然特地就这门功法提醒于他,可见《妖炼形》肯定大有来头,不定是妖族真法之一。

  难道,妖族所追寻的根本大道,星辰大道便是之一?

  由此可见,他之前从四象星域之中获得的领悟,并非平白无故,和他修炼《妖炼形》有关,并在他参悟四象剑阵之时表现出来,起到了帮助。

  功法神通,无意间达到了相辅相成的效果。

  “唳!”

  又一声长鸣,打断了秦桑的思绪。

  鸣叫声中,多了几分急切之意。

  与此同时,朱雀气息剧烈波动,造成的冲击蔓延出洞府,影响到整座道场里的灵气,导致守卫道场的火灵妖兵大乱。

  灵蚀正在修炼,立刻被惊醒,冲出洞府,便见山顶石府轰然洞开,射出一道红光。

  “无碍,不必惊慌。”

  秦桑的话传进灵蚀和火灵妖兵耳中,浑厚而镇定的声音,立刻平复了所有慌乱。

  灵蚀飞下山安抚妖兵,桂侯走之前将这些妖兵交给他。

  那道红光冲出道场,倏忽之间,消失不见。

  之前,朱雀在沉睡中迈入化形期,突破时并未引来劫,不知这次突破化神会不会有劫,以防万一,秦桑将它带出洞府,寻找渡劫之地。

  如今,火域里的修士越来越多,想找一个偏僻的地方都不容易,秦桑不得不亲自出手,封锁地,以防劫的波动蔓延,惊动各方势力。

  一片火山上空。

  秦桑放开禁制,赤火陡然爆发,火焰几乎将宇都烧透了。

  朱雀知道可以毫无顾忌突破了,不再压制自己,全力冲击瓶颈!

  ‘呼!呼!’

  上一片火海,一浪高过一浪,随便一道流火落下来,就能令岩浆沸腾,山峰崩塌,造成末日般的景象。

  终于,火海之中射出一道滔火柱。

  随火柱爆发的,还有朱雀的鸣叫,这一声鸣叫不像方才尖利,多了几分浑厚,以及喜悦!

  ‘轰!’

  朱雀气息暴涨。

  秦桑一直留意象变化,自始至终都没有劫云的影子,直至上的火海逐渐平复,也没有感受到劫的气息。

  “朱雀当年的修为肯定远超化神期。看来,朱雀丧失记忆,貌似是重获新生,从头开始修炼,实则和旧日的联系是斩不断的。在道‘眼织,只是在渐渐恢复以往的修为罢了。不过,这家伙以前到底是什么修为?合体期乃至大乘期的大能,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性格……”

  秦桑心里想着,忽觉肩膀一沉,朱雀收了赤火,落在他肩头。

  微微侧目,秦桑发现朱雀外形的也发生了显着变化,体态显得更修长,翅膀上燃烧着火焰,尾巴多了几条花纹奇特的长翎,气质登时大变,不是之前那头火鸦了,有几分圣兽的影子了。

  不过,本性是改不聊。

  朱雀顾盼自雄,得意洋洋,好像在催促秦桑快快夸它!

  秦桑抹去痕迹,回到洞府,让朱雀帮助他参悟剑阵,朱雀再也没有一句抱怨,屁颠屁颠过来,全力配合!

  略作尝试,秦桑立刻感觉到了不同,目露惊喜之芒。

  阵阵剑鸣,在洞府回荡。

  秦桑周围,星光璀璨,共有两片星域,其中之一便是七宿分野剑阵演化出的西方七宿,另一片正是南方七宿!

  和西方七宿比起来,南方七宿的星光显得虚浮,彼此之间的联系不够紧密,有的明亮,有的暗淡。

  七座星宿之间,给人一种涣散之感,各自为政。

  不足以称之为‘阵’!

  但在无数星光的中心,有一团火焰无比耀眼,火光照耀整片星域。正是这团火,将所有星辰都拉在了一起,联系了起来,隐隐形成了一个整体。

  有了这团火,便有了‘阵’的雏形!

  没想到,朱雀突破带来这么大的变化。

  秦桑岂能不喜,今日称得上双喜临门,朱雀突破,剑阵也取得了远超预期的进展。

  剑阵雏形已成,接下来只需逐步完善,远比预想中快得多。

  并且,此次获得的领悟,对参悟后面的两座剑阵,也有极大的参照作用,即使他身边没有青龙圣兽和玄武圣兽,也会顺利许多。

  “还不快谢谢本朱雀!”

  朱雀自然也能感觉到变化,立刻在星海现出身形,在秦桑面前趾高气扬起来。

  “做的不错,这次多亏了你,再接再厉。”

  秦桑不吝夸赞,他巴不得每都能有突破,让朱雀得意一下也无妨。

  朱雀果然极为受用,兴致冲冲投身星海。

  ……

  三元及第,纵观燕国历史,亦是屈指可数。

  琼林宴上,状元公一时风头无两。

  喧嚣总归要逐渐归于平淡。

  就在举国上下议论新科状元是文曲星下凡的时候,正主却易容来到了玉腰湖畔的一个茶楼郑

  “师姐,我以后每次来这里,都要易容了,”玉朗满脸络腮胡,一股豪侠气质,伪装的惟妙惟肖。

  不怕被人知道他和茶楼的关系,但会打扰五清净,影响她入世。

  “印州送来的衔湖春,状元公试一试,比不比得了皇上御赐的贡茶。”

  五亲自给玉朗泡了壶茶。

  “师姐也笑我。”

  玉朗故意抱怨,心里却非常高兴。

  入世三年,师姐改变了许多,会开玩笑了。

  玉朗想到一个有些不敬的形容,师姐身上多了分人气。

  端茶细品,玉朗道了声好茶,接着道:“太子想举荐我进户部,不过,我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去翰林院。”

  “据我观察,皇上虽年事已高,身体还算康健,不出意外,十年春秋还是有的。”

  “皇上金口玉言,点我为状元,也是在隐晦表达对太子的态度。”

  “我劝太子稍安勿躁,皇上重纲常,我方占据大义,当沉得住气,任尔东西南北风,吾自岿然不动!陶誊也赞同。”

  玉朗絮絮叨叨,将他和太子、陶誊的密谋,以及对以后的规划,都毫无保留诉出来。

  五坐在对面,用手托腮,认真做好倾听者。

  不知不觉,外面的色暗了下来。

  玉朗放下茶盏,自嘲道:“不怕师姐笑我,我有些紧张和忐忑,琼林宴上就感受到了名利场的厉害,和师姐完话,轻松多了。”

  他站起来,长舒一口气。

  五温声道:“以后常来。”

  “嗯!”

  玉朗重重点头,走出茶楼,如释重负。

  ……

  “五年前,我断定皇上还有十年可活,险些以为自己看走眼,堕了师父的名头。上月皇上突发恶疾,宫里传出消息,是不妙,都在做皇上驾崩的准备了,没想到今皇上突然上早朝,气色红润,却是看不出大病初愈的样子。”

  “这场病生的蹊跷,几皇子沉不住气,漏了些马脚。”

  “二皇子比想象中沉稳些,但也被我们找到了蛛丝马迹,没想到他背后的牵扯如此之深,幸好提前发现了!”

  “好在太子是听劝的,不过,也该让陶誊开始运作了。”

  “哦,对了,夫子已经是一府主官了,但还是不愿意离开边关,也不允许我在朝中为他运作。”

  雅间里只有师姐弟二人。

  玉朗现出真容,他蓄了须,脸上已经没有青涩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久居高位的气度。

  他微微闭目,靠着椅背。

  只有在师姐这里,他敢完全放松。

  ……

  又一年春。

  雨水滴答,客人不多。

  五百无聊赖坐在柜台,抬头看到一个手持折扇的青衫文士走了进来,微微一笑:“来啦。”

  “还是瞒不了师姐!”

  玉朗垂头丧气。

  他的易容术早已炉火纯青,可无论怎么伪装,在师姐面前都会被一眼识破,师姐明明没有修为,眼力依然毒辣。

  “因为我们太熟悉了。”

  五取出一罐茶,“尝尝外面送来的新茶。”

  他们没去二楼,在一楼找了个雅座,能看到湖景。

  “师娘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师姐也要送一件贺礼吧?”玉朗道。

  五高兴问:“叫什么?”

  “乳名叫戚儿,”玉朗扫过茶楼里的客人,忽然低笑了一声,偷偷指了指茶楼角落里的一个书生,“那位骆公子又来了。”

  书生独身一人,面前摆满着茶水点心,却无心品尝,时不时瞄过来。

  “我就,骆公子肯定喜欢上师姐了,”玉朗嬉笑道。

  以防麻烦,五伪装出的容貌并不出色,甚至故意制造缺陷,但免不了有人慧眼识珠,被她独特的气质吸引。

  “三前,有人来替他媒。”

  五回道,神情坦然,毫无羞涩扭捏之态。

  “媒?”

  玉朗愕然,“师姐没答应?”

  五用你是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师姐你喜欢他吗?或者,对他有一丝好感吗?”玉朗问。

  “不喜欢,”五毫不犹豫摇头道,“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但我看他和别人没什么不同,所以肯定不喜欢。”

  “其实,师姐可以尝试一下,喜欢一个人,做一世夫妻,师父肯定允许,”玉朗斟酌着道。

  能喜欢上一个人,明真的入世了。

  做一世夫妻,陪同伴侣走完一生,再觅仙途,便不算亏待。伴侣有分就更好了,可以结为修仙道侣。

  不过,玉朗想起来,师姐的真身其实是一个几岁模样的女孩儿,而且性冷淡。

  实难想象,师姐和别人结为夫妻,是怎样的情景。

  “你要结亲?”五反问。

  玉朗点头,“拖不下去了,入世便要守人事的规矩。陶誊那家伙被强按进洞房,生了个儿子。我的府上,媒的快把门槛踏破了,结识了一位姑娘,是礼部侍郎的女儿,样貌才学俱佳,但要请师父恩准。”

  “你看上的姑娘,师父肯定喜欢,夫子会来吗?”

  五问。

  秦桑肯定不会出席,只有陈真卿作为长辈出面。

  “夫子心忧百姓,不过应该要回京述职了,我不信什么吉时,就等夫子到京的那一,”玉朗着,又瞥了眼骆公子,为他默哀。

  ……

  “皇上比我预计的多活了一年,不过身体每况愈下,只能用药吊着,几位皇子早就开始运作了。这段时间,我分身乏术,不能过来,京中鱼龙混杂,局势必然混乱无比,师姐不如先歇业半年,应当能见分晓!”

  玉朗沉声道,五自封修为,变成凡人,便要被大势裹挟,顺势而为。

  五嗯了一声,正色道:“你要心!”

  这声叮嘱,不是为玉朗自身的安危。

  事态不妙,他随时能够抽身,可他的志向,入世十一年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在我们引导之下,二皇子露出越来越多的破绽,唯一的变数就是皇上的遗诏!遗诏一出,二皇子再无翻盘的可能!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逼宫的胆量!”

  玉朗露出冷笑,又和五了几句话,匆匆离去。

  太子东宫,皇子府邸,各司衙门,秦府、陶府……

  京都乃至整个燕国都暗流涌动,紧锣密鼓筹备起来,无数目光聚焦在皇宫,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消息。

  就在局势一触即发之际。

  突然,一封急报入京。

  看到急报,玉朗大惊失色。

  大梁国悍然撕毁契约,边关兵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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