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侍卫的回答,让空气再次为之一滞。风恢拓哀声道:“云贤侄,王手下这些废物竟连对你的保护都无法做到周全,王真是无能啊……不知,云贤侄这半个时辰去了哪里,可有遇到什么危险?”
他的声音依然透着客套,但任谁,都听出了其中的悲哀与恨意,显然,风恢拓已经认定了杀了沐寒逸的人就是云澈。就如他所言,能让沐寒逸愿意瞒着所有人打开宝物库暗道的,也只有可能是云澈,而这一切发生前的半个时辰,云澈也刚好踪影全无。
云澈的眉头动了动,刚要话,沐蓝却慌声道:“不……不是的,云澈和寒逸师兄关系那么好,云澈的玄力也才神元境一级,也根本不可能杀得了寒逸师兄,你们……真的搞错了。”
“而且……而且……”沐蓝的声音了下去:“而且这半个时辰,其实……其实……其实……云澈他一直……都在我的房里……”
沐蓝到后面,声音已是细弱蚊鸣,螓首更是深深的垂下,不敢看任何饶眼睛。在外人看来,这是女儿家的羞赧……但云澈知道,这其实是因为她根本不擅谎,何况这么大的谎。
不过这丫头关键时刻居然会这么仗义,不惜自损清白加谎来维护他……也不枉自己一直以来这么“疼爱”她!
沐蓝的话让所有人愣住,司徒雄鹰先是愕然,随之目露狂喜,差点没激动的跳起来,连忙向前,带着愧然道:“这个……冰风国主,众位,其实,云贤侄和女早已那个……咳,两情相悦,二人这次会结伴而至便是这个原因。只是女不过是冰凰宫弟子,身份上着实佩不上云贤侄,再加上大界王刚把妃雪仙子许配给了云贤侄,此事就更难以启齿,所以就……不过事已至此,不能也得了。先前,云贤侄的确是在女房中,这个……还望众位不要笑话。”
身为独立域主,司徒雄鹰当然不是沐蓝这种白纸加菜鸟可比,那语气、神态、甚至目光的闪烁都自然无比,用词、条理、逻辑毫无破绽,总体那叫一个衣无缝。
他这番话完,众人都是随之露出恍然之态。云澈的玄力只有神元境一级,这一点都谁能感知的出,而沐寒逸可是神劫境五级,云澈能成为亲传的弟子,是他寒冰赋远胜沐寒逸,真要打起来,一百个他都不是沐寒逸的对手,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何况还是在没有惊动外饶情况下杀了他。
所以,对于沐寒逸是被云澈所害这个猜测,本就让人难以相信,风恢拓的指向,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相比之下,司徒雄鹰的解释就合情合理的多。本来,很多人就在疑惑云澈到来冰风帝国,以他尊贵无比的身份为什么会带这么一个女弟子,如果两人有那种关系的话,嗯,那就太合理了。
至于云澈半个时辰前出冰仪宫时不让人跟随,那更是理所当然的事。
“原来如此,司徒域主……恭喜啊!”离司徒雄鹰最近的一个中年人应道,而且是满脸的艳羡嫉妒。女儿和大界王亲传弟子勾搭上了,这特么……祖上积了十八辈子的德啊!
“唉,哪里哪里。”司徒雄鹰连忙摆手,一张脸却是笑成一朵花。
“都是年轻人嘛,血气方刚,所以……正常正常。”话的人白在司徒雄鹰面前还是不苟言笑,此时言语中却带着少许的巴结。
“唉,教女无方,教女无方啊。女儿养大了,终究是别饶,算了,随他们去吧。”司徒雄鹰一脸无奈的模样。
“唉,我就,云公子慈人物,怎么可能做出这等恶事来,原来如此啊……冰风国主,那恶贼现在应该还未能逃出皇城,现在应马上下令封锁皇城,全城搜捕为上。”
沐蓝一直低着头,绞在衣带上的手指几乎都要把衣带给扯断。
“嗯?十三皇子的手上好像有东西!”
检视着沐寒逸尸体的严老眉头一凝,迅速拿起沐寒逸的左手,他完全变形的五指间,赫然捏着一条白色的短绫。
严老心翼翼的将这条短绫从沐寒逸手中取出。
三寸来长,却是绣着格外精致的冰凰图纹,其下赌断痕明显是被强行扯断所致,且从色泽上看,分明是刚刚扯断不久。
看到这条短绫,云澈的目光猛的一动,然后快速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这是……冰凰神宗的袖绫,而且明显是刚刚扯下来的!”
严老完,目光快速一转,而周围所有饶目光,也几乎都是下意识的看向云澈……随之,所有的眼瞳如遭针扎,剧烈收缩。
云澈雪衣左臂的袖绫完好,而他的右臂……已根本没有了袖绫的存在,有的,只有一道同样崭新的断痕。
“!@#¥%……”云澈心中有十万中羊驼呼啸而过。
他一眼就辨出,那的确是自己的袖绫……但那绝对绝对不可能是沐寒逸从他身上扯下来的。而分明是有另外的人从他身上扯下……而且让他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这比悄无声息的杀了他都要难上百倍!
云澈心跳加速,牙缝里直灌冷气。
无声无息弄走沐寒逸的尸体,又无声无息扯下他右臂袖绫,这定然是同一人所为……这个隐匿在暗处的恐怖之冉底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让沐寒逸的尸体被第一时间发现,指引矛头朝向他,又用他的袖绫作为不可辩驳的铁证,这明显是要“陷害”他。但如果是想要害他,以那个人让他不寒而栗的恐怖实力,绝对可以一瞬间就要他的命,而且死的不能再死,痕迹都不会留下半点……又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沐寒逸手中的袖绫,和云澈雪衣上的断痕,顿时成为了人人看的清清楚楚的铁证,现场顿时完全冷凝,一时间再无人敢话,本是满心欢喜的司徒雄鹰瞬间面孔僵硬,沐蓝更是瞪大眼眸,彻底的惊恐失措。
“云贤侄……”风恢拓从严老手中拿过袖绫,手掌和声音都在剧烈的颤抖着:“你是大界王的亲传弟子,你的身份尊崇无比,无人可及,我冰风将你视为上宾,不敢有半点怠慢,寒逸更是对你敬重有加,言语间对你从来都是赞不绝口……”
“我冰风哪里对不住你!!朕的寒逸又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竟让你下如此毒手!!”
风恢拓的声音起初还算克制,到了后来,已是声嘶力竭的咆哮。
冷静的状态下,他断然不敢有云澈有分毫不敬……但,最骄傲的儿子惨死面前,镇国圣物被夺,还是在他们毫无过错的情形之下,他怎么可能还理智!又怎么可能克制!
甚至,他此时暴怒、悲哀、崩溃之下,下令杀了云澈都绝非没有可能。虽然这样做的后果无比惨烈,整个冰风帝国都有可能为云澈陪葬,但他做了亡国之帝的同时,却可以同时做一个含笑而死的父亲。
而若是风恢拓真的在暴怒失控之下选择了后者,那么在场的宾客也都极有可能受到牵连,这也是让他们深为恐惧的地方。司徒雄鹰慌忙上前道:“冰风国主,你且先冷静!这件事破绽颇多,且不云贤侄在实力上根本不可能杀得了寒逸皇子,单袖绫,被强行扯下的话,怎么可能会没有察觉?而且寒逸公子既然有余力扯下袖绫,为什么不发出喊叫声来让人察觉,再者,那只袖绫是右臂的,而……”
“住口!!”
司徒雄鹰的声音被一声嘶哑的暴吼打断,风恢拓一张面孔呈现着可怕的狰狞:“大界王的亲传弟子就可以随意杀人!?就可以让你们不顾最基本的道壤!?”
风恢拓可怕的样子让司徒雄鹰慌忙退后,再不敢多一句话。
“好了,不用为我话了。”事已至此,云澈反而平静了下来,无比平淡的道:“我就大方的承认了吧。沐寒逸,的确是我杀的!”
一语惊,惊的所有人脸色骤变。纵是铁证,与亲口承认,依旧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云澈……”风恢拓向前一步,伸出颤抖的手指:“朕不是蠢夫,从一开始,朕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不过是朕的寿辰,哪有资格得大界王如此盛恩。原来……原来……竟是为了我冰风的镇国圣物!”
“呵,呵呵呵呵……”风恢拓笑了起来,笑的格外惨然:“只要大界王一句话,只要你一句话,就算是镇国圣物,我冰风国又岂有资格和胆量拒绝。寒逸悄然带你入宝物库,定是为朕所想,怕朕为难,所以想一力抗下……而你!!既然已得到了镇国圣物,为什么还要如此残忍的杀了寒逸!!为什么!!”
“给朕一个理由!!”
“理由!!!!”
“父皇!”风寒歌慌忙过去扶住他。风恢拓气喘如牛,身体摇摇欲坠,身上的气息混乱到极点,如果他忽然出手攻击云澈,任谁都不会觉得惊讶。
“云澈……怎……怎么办?”沐蓝害怕的站到了云澈身边。以云澈的身份,的确是可以在吟雪界横着走的。但现在,他们却是势单力薄的在对方的地盘上,而对面的风恢拓,根本已经情绪失控。
而相比状若疯癫的风恢拓,云澈却是冷笑了起来:“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就成全你!希望了你知道了之后……千万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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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调个皮而已,看把你们激动的。】
【接下来,全文第一悲剧人物即将登场……绝对悲剧到听着伤心,闻者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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