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我,别杀我!”黑星天拍手叫好,“大旗门的英雄人物,就该是这样,偷偷摸摸叫人不耻。”
黑星天此时也是被点了穴道,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本已经认命了,但此时场上情形突变,没想到还有人蛰伏在暗处,等铁青笺出手后,又偷袭将他直接打死。
云坚转身看向黑星天,这个人就是五福联盟的五大高手之一,天武镖局的总镖头!
“云坚,你是大旗门的英雄好汉。大旗门的规矩,一向都不会趁人之危。你今日放我一马,我改日一定会记住这份恩情的。”黑星天悄声对云坚道。
云坚笑了,为何总有人认为自己是君子?
对不起,云坚是君子,但他不是。
黑星天必须死,而且是立刻!他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
“你如何才肯放过我?”死到临头,黑星天也是怕的。
他知道和铁青笺讲情没有用,毕竟自己刚刚就“打死”了他。但眼前这个名为云坚的大旗门弟子,却是和自己无冤无仇。
虽然说大旗门和五福联盟是世仇,但这仇恨其实说远也很远。远到没人知道两家到底是为何结仇的了。
云坚微微一笑,靠近黑星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我当然不会杀你。”
黑星天眼前一亮,急忙笑道:“我就知道云兄弟是英雄好汉,不会......”
他话没说完,突然感觉对方的手掌传来一股莫名的吸力,紧接着,黑星天体内苦苦修炼的内力竟然悉数流向对方体内!
“什么鬼?”
黑星天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江湖中哪有如此邪门的武功,竟然能够吸取他人的内力?
云坚所使的正是吸功大法。这霸道的吸功大法他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了,只要身体里有一丝内力,他就可以发动吸功大法,强行吸纳他人的内力。
而云坚所修行的功法,正是以真力来淬炼身体的功法。这大荒落日诀的最高境界,就是以真力塑造一具不灭金身。这倒是对了他的想法。这是寻常人修行这功法,倚靠自己的努力,那也得四五百年的功力,才能将全身上下都为真力所覆盖。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是故,大荒落日诀也未曾有人修炼到过最高境界。即便是得到这门功法的云、铁两位始祖也未曾。之所以说他们是得到,而非创造,是因为云坚怀疑他们是无法创造出这样高端的武学的。
这武学的原理早已经达到了天人之境。而那两位祖师却未能免俗于生死,是故云坚猜测他们并没修炼到天人境界。或者说是在天人境界卡死了。要以武道真身去对抗天劫,才能突破空间壁垒,武破虚空。
神识飞升和这个比起来,便是投机取巧的方式了。
思索间,黑星天身上的功力已经被吸去了三分之二。这时,云坚也停了手。
黑星天一阵哆嗦,只听见云坚道:“我饶你不死,你走吧!”
黑星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真的不杀自己?
“好,多,多谢你!”黑星天的穴道已被他解开,颤颤巍巍站起身来,缓缓走向洞外。他走的小心而又谨慎,生怕云坚又偷袭他。
但直到他走到洞口,都没见云坚做出任何动作。
云坚自然不需要杀了他,因为他此时想出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他已经在黑星天体内种下了黑血符咒。
但因为水灵光在场,他并没有明言。等到黑血符咒发作的时候,黑星天自然就会明白了。
云坚要暗中掌控五福联盟,这黑星天就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棋。
等等,他又望向了躺在地上的小雷神,他的气息微弱,但并未死透。
嗯,这个家伙是霹雳堂掌门霹雳火的徒弟。在云坚的印象中,霹雳堂倒还算是个相对正派的势力。霹雳火也算是个君子,只是有些鲁莽而不通情理,本性不坏。
云坚走向小雷神,伸出手在他胸口噗噗点了两下,紧接着,直接就拔出了他胸口的三片飞刀。
这三片飞刀被拔出,他却一滴血都未流出来,却是云坚已经替他止了血。
“云大哥,你......”水灵光不明白云坚为何要救这个人。
小雷神出言调戏过她,她对他的印象并不好。
云坚一边替小雷神疗伤,一边道:“这个人心地不坏,我连黑星天都能放过,又岂能不救他?”
水灵光听见这话,若有所思,须臾点点头,赞许道:“云大哥,你真是一个天大的好人。”
这话听得云坚都有些许不好意思了。当然,也只有一点点。
因为他并不是真的要救小雷神,他在帮他的同时,也在他体内种下了黑血符咒。而且小雷神体内的黑血符咒的量更是庞大。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用其他人的身体来帮他滋养黑血。他将黑血分润出去,用生死符来种植和固定。这黑血会随着他们的修行而增强,当然也会消耗他们的生命潜力。等到时机成熟,云坚就会收回所有的黑血,让自己一下子铸成不灭金身。
料理好了小雷神,云坚刚刚起身,忽然听见外面一冷笑,紧接着,一个身影被扔了进来,正是黑星天。
这声音一出现,水灵光就是花容失色,瑟瑟发抖。
一个干枯丑恶的老妇人,手里拄着两根竹杖,竹枝点地,凌空而入。
正是水柔颂!
“娘……”水灵光颤声叫着,不敢直视她。
“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娘?”水柔颂嗤笑着。
她横目望了云坚一眼,目光扫过洞中,躺着的小雷神,以及早已死去的铁青笺。
他早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谁杀了他?”水柔颂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感,但却令人不寒而栗。
水灵光一句话都不敢说,云坚也不知道她和铁青笺到底是什么关系,也静默不语。
这时,突听黑星天急促道:“盛大嫂,我知道,是他!是这个小子杀了铁青笺!”
黑星天知道,当年水柔颂艳冠群芳,号称江湖第一美人,裙下自然也是蜂蝶环绕。这铁青笺据说当年也和她有一腿。
他见水柔颂此时似是发怒,心道这是自己的机会,便直接指认了云坚。
水柔颂看向云坚,沉默了片刻,忽地道:“好,好,实在是好!”
她笑着道:“你帮我杀了这个负心人,实在是好得很!”
“但是!”水柔颂忽地厉声道,“你冒犯了我!”
说着,她一掌打向云坚。
云坚自然不会相让,之前他实力不济,这才隐忍不发。
其实,他早就受不了这个又老又丑的女人了,真是烦的一匹!
云坚直接灌注九阳之力,一拳捶了过去。
“轰”的一声,水柔颂被打飞出去,撞到了石壁上。
“娘!”水灵光大叫一声,赶紧跑过去搀扶。
水柔颂将她的手甩开,心中自然是疑惑不解。她心想,这小子之前还重伤,怎么这一下子就如此厉害了?难不成是这洞窟中的武学所致?
她越想越觉得合理,便对水灵光冷冷道:“灵儿,你真是我的好女人。你几时发现了这地方,竟然从未告诉过我。若不是我今日起了疑心跟过来,恐怕到死都不会知道吧?”
“娘!”水灵光一脸为难道,“我曾经答应过师......那个人,不能将这个地方告诉您。”
“那个人?什么人?”水柔颂一愣道,“灵儿,你连娘亲都信不过,却去相信外人?娘实在是太失望痛心了!”
水灵光一脸伤心,却是说不出话来。
这时,云坚道:“如此对待自己女儿的,我也是头一次见。”
水柔颂恨恨瞥了他一眼,厉声道:“我如何对待女人,都是我的事,你掺和什么?”
这时,黑星天急速道:“盛大嫂,你和我联手将这小子拿下,他是大旗门的弟子。这里就是大旗门的宝藏所在之所。我们先干掉他,紧接着,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们的了。”
云坚听他两次叫她盛大嫂,也是若有所悟。
而水柔颂听得他说的,也是眼前放光。她左右环顾,忽地露出了渗人的笑容:“真是可笑!我在这山谷中待了这么多年,今日方才知道,原来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宝藏,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实在是可笑!”
她越说越气,因为这一切都怪自己这个女儿!
水灵光长得越是漂亮。水柔颂就越是嫉恨!因为她的容貌不复,她将自己所有的悲愤都加到了水灵光身上,用各种方式去虐待她。
黑星天见水柔颂不发话,又继续道:“盛大嫂,你相信我,只要你跟我合作,我一定会带你一起出去,去见盛大哥,这些年他可想你想的好苦……”
不提那盛存孝还好,一提起来,水柔颂更是火冒三丈。
她厉喝一声:“住口!”
黑星天被吓了一大跳,果真住了口。
“你们男人的花言巧语,我可听多了。”水柔颂冷声道,眼中透出丝丝寒光。
她竹杖一指黑星天,道:“最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你,昔年你早已知道盛存孝不能生孩子,便想来骗我,骗不到什么......又跑去盛大娘那里挑拨,这些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今日我饶不了你!而且,你恐怕不知道吧?我跌落这山谷中,就是盛大娘!”
“盛大娘?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黑星天指着她道,“原来,你腹中的孩子......”
他话语未落,水柔颂突然睁大了眼睛,竹杖突沉,落在黑星天胸膛上。黑星天立刻惨呼一声,气绝而死。
然后,她竹杖指着云坚:“你!你骗得我女儿连娘都不要了,你这恶徒,我更要宰了你!”
“娘……”水灵光颤声道。
云坚恍然而悟:“难怪盛大娘知道她有了身孕,便要下手杀她!难怪她对自己的女儿那般冷酷无情!”
她杀了黑星天灭口,就是因为黑星天知道她的秘密!水柔颂并不是她和盛存孝的孩子,以为盛存孝根本无法生育,那她的父亲是谁呢?
水柔颂对那个人十分痛恨,自己更对自己的往事仟悔,于是她便将上一代的罪孽,发泄到下一代的身上。
“娘,我的父亲是谁?”
水灵光含着泪水问道。
水柔颂默然不语,静静地看向了那具尸体。
铁青笺?!
水灵光满脸不可思议,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他刚刚分明是要害死自己啊!
水柔颂也是凄厉的狞笑,嘶声狂笑着:“财宝,你这个怕死又贪财的臭男人!”
她竹杖飞舞,挑起了成堆的珠宝,撒在铁青笺尸体上:“你今日就是死在这堆财宝里!”
水灵光抖着身子,突然放声痛哭起来,那种潜伏的父女天性,使得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哀。
她狂呼一声:“娘……你……”
她牙关一紧,晕倒在铁青笺的尸身上。
狂笑声与痛哭声一起绝灭。
珠光,映照着蓬乱、枯瘦、丑陋、残废的水柔颂。
她目光已变作赤红,面色却有如铁青,她仿佛已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而变作了一具丑恶的躯壳。
云坚静静的凝注着她——心里不知是憎恨还是怜悯——对这所有的尸身,他心里也不知是憎恨还是怜悯。
他们之间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已随死亡而终结,他们对财宝的贪婪与奸谋,也随着死亡而消失。
水柔颂眼神霍然移向云坚,面上又泛起了狞笑。
“好小子,你骗了我女儿,若不是我偷偷跟了来,岂非要活活的饿死在那里!”
“你只要对她好些,不要将上代的罪孽迁怒到下代的身上,她自然会孝顺你的。”云坚有些不屑道。
“放屁!你不过是欺负我是个残废而已,我今日就要你尝尝残废的滋味!”
怒骂声中,她竹杖轻点,身子已飞舞而起,却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再次攻向云坚。
云坚见她散发飘飞,双目如火,看来当真有如恶魔一般,张牙舞爪的扑向自己,心头一凛间,两条挟带锐风的竹杖,已闪电般划向他胸膛。
这个女人疯了!
莫非是她情夫死了,她伤心至极,而自己杀了铁青笺,所以她要报仇?
云坚望了望伤心欲绝的水灵光,也不好当着她的面再杀了她妈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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