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水与阴凉,我叫塔莉垭。”
女孩主动与凯恩打起招呼,脸上笑容洋溢,如她父亲一般热情。
“予你水与阴凉,塔莉垭,我叫凯恩。”
凯恩心中一惊,然后低声回应。
还真是她,他差点没认出来——塔莉垭穿着短衣,披着丝绸的长袍,她还没有去过艾欧尼亚,所以还没有得到那件特色鲜明的罩袍。
再加上她年龄又小,五官身高也和凯恩印象中的有出入。
现在,许多符文之地的英雄们都比他印象中的要年轻几岁,他以后应当注意了。
“刚才那是魔法吗?”塔莉垭问。
“你看到什么了?”凯恩开始装傻,应该没有别的人看见了。
“我看见你把水织了起来。”雀斑少女很耿直的回答。
“只是一点小把戏而已。”
“我也会一点。”塔莉垭抬起手,附近的石子纷纷振动起来,仿佛在向她致意。
“你现在只能做到这样吗?”凯恩突然来了兴趣。
按照记忆,塔莉垭的天赋将会在十六岁的盛夏完全觉醒并且失控——他想知道她现在到了什么程度。
“我还可以让岩石露出沙面,不过这里是大塞,岩石本来就露出来了。”
塔莉垭更多时间生活在恕瑞玛的丘陵地区,那里岩石嶙峋,现在他们在随着水源迁徙的途中。
正当凯恩想说什么时,一阵驼铃响了起来。
“开饭了,我回去了,下次再聊。”塔莉垭抛下这句话后匆匆跑回族人身边,一个个确切的打着招呼,礼貌又融洽。
“小麻雀羽翼未丰。”凯恩看着炊烟旁喝着热汤的娇小身影,自言自语。
“她刚才找你说了什么?”凯恩感觉肩头被拍了一下,回头看,凯莎从卡萨丁身边走过来了。
“说你真好看。”
“为什么要说谎呢?我都看见石子在地上跳动了。是你用魔法被发现了吧?所以她来找你交流魔法。”凯莎斜眼看着凯恩,一副“居然骗我,你完蛋了!”的表情。
“我可没有撒谎啊,你真的好看,好看死了。”
若是凯恩嬉皮笑脸还好,但是他一脸深情的说出这种话,凯莎就算再直球也还是会脸红的。
“好啦我知道啦,你不要再说了,别人都当我们是兄妹呢。”
凯莎推了凯恩一下,又跑到卡萨丁身边了。
扎加亚部落在补充了水源后就继续启程了,而织匠部落觉得在河边扎营休息一晚,明天再沿着河道启程,而三人自然跟着留了下来。
少了那些身形庞大的巨兽,凯恩顿时感觉身旁空旷多了。
入夜了,温度开始降了下来,风吹在汗湿的短衣上,突然感觉有点冷。
“没穿肤甲还是有些不习惯啊。”凯恩看着不远处织匠部落的篝火,火光在他眼中跳动。
漫漫长夜要开始了,凯恩跟卡萨丁说了几句话,接着由后者带着两人与织匠们篝火夜谈。
烤烤火取取暖,不然这孤寂的寒夜太难熬。
卡萨丁善于言谈,很快就带着两人跟这群热情的织匠打成一片。牧者、染娘、大纺师也认识了几个。
而因为外表的特异性,话题总是偏向凯莎两人。
“你们是兄妹吗?都是紫眼睛紫头发,皮肤又那么白,还是第一次看见。”
一位年轻的染娘问道。
在偶然看见两人超乎兄妹情谊的一些举动后,这些年轻的女生们已经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了。
这个问题问起后,卡萨丁立刻沉默了,准备看两人怎么回答。
其实两人的关系他看在眼里,心里有数,只是没有开口戳破罢了。
因为他知道一开口,两人的关系就会摆上明面来,更加的肆无忌惮。
两小无猜、相依为命、情投意合,卡萨丁确实没有理由拆散两人,但他也不想在这场无声战争里这么就认输了。
凯恩想要,那也得等他尽完当父亲的职责。不然女儿跟他感情不够深,转眼就忘了他这个老父亲咋办?
凯莎还是很在意卡萨丁的态度的,见他保持缄默,自己也不说话了,全看着凯恩。
“虽然我们长得像,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凯恩脸上洋溢着笑容,牵住凯莎的手:“我们是关系很好的青梅竹马。”
“哦,原来是这样啊!”织匠们纷纷点头侧目,他们理解了——两人没到那种关系但也快了。
凯莎很开心,眼里塞满了凯恩的倒影。
她被认可了,有了新的身份,而这些人都在用善意的目光祝福他们。
“其实我们一开始都和大家一样,是后来被诅咒才变成这样子的。”
话锋一转,凯恩又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卡萨丁眉头一挑,不过看凯恩好像另有打算的样子,继续保持沉默。
“这诅咒让我们承受无尽的痛苦,听说有位先知可以帮我们解除这种痛苦,所以我们便踏上了寻找这位先知的征程。”
“如果有谁知道先知在哪的,请一定要告诉我们。”
凯恩编造的经历激起了这群织匠的同情心,他们开始讨论起关于先知的传闻。
卡萨丁一开始不明白凯恩为什么要把仇人说成医者,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
——若是说自己找先知是要寻仇,那么这群织匠可能为了不惹事而没有告诉他们真实情况;而说成寻医的话,这群织匠就会出于好心告诉他们最详细的情报。
卡萨丁暗暗赞赏,凯恩这小子第一次接触外人就表现出这样的情商,比自己那个在一旁融入不进话题一直傻笑,看着就让人着急的傻女儿成熟多了。
果然,织匠们在交流之后,他们的首领开口了:“我们织匠是游牧部族,而那些传闻说先知的教团一般都在城镇里活动,没有什么交集。”
“这些传闻还是我们跟城镇里的人交易时听来的,教团的人要求人们献上活祭品,所以人们有时会找我们购买羊牲。”
“而我们最近一次听闻先知的消息,还是在北方的肯内瑟。”
“不过你们要小心点,巴巴扬说过那些教徒心中黑暗,不是好人。”
凯恩看向酋长所说的那位智者巴巴扬,她是部落里的老祖母。
此刻她正坐在大篷车的驾驶位上,拄着牧羊人的节杖仰头望天。她脸上堆满了智慧的皱纹,一举一动都仿佛充满了哲理。
“谢谢提醒,我们会注意的。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无法阻挡我们的脚步,有些事情要亲眼见证才能知道真相!”
做戏做全套,凯恩一番热血少年的发言让织匠们无不动容。
这些单纯的织匠们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当然也跟凯恩年纪小潜意识觉得他不会撒谎有关。
既然说到了肯内瑟,这些织匠也顺便说起了其他几个北方城市的消息。
“恕瑞玛北方和诺克萨斯的战事本来是一边倒的局势,但是那些稳扎稳打的诺克萨斯人却在占领了卑尔居恩等几个港口城市、本可以大肆进攻的时候突然鸣金收兵了。”
“杰里柯·斯维因将军发动了政变,成功推翻并处决了皇帝勃朗·达克威尔,成为了诺克萨斯的大统领。”
身为恕瑞玛的子民,这些远离战场的南方织匠在讨论国耻的时候并没有涌出多少悲愤。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如今的恕瑞玛光荣不再,早已是一盘散沙了。
而且诺克萨斯对战败方的政策宽松,诺克萨斯侨民愿意和战败的原住民和平共处,许以食物交换和贸易特惠,驻守在定居点的军队还会提供对抗本土劫掠者的军事保护。
前提是要你加入诺克萨斯;否则,就会被毫不留情的碾碎!
在这样的局面下,许多恕瑞玛人自愿投靠了诺克萨斯,开始做起了生意。
那些被占领的城市反而更加繁荣了。
“终于休战了,起码可以休养生息几年。”
卡萨丁拿着一根木棍鼓捣着篝火,火光在干涩的眼睛上跳动。
作为向导,他对国际局势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不过这些事情在他进入艾卡西亚之前还没发生。
世界变化得太快了,他感叹。
铛铛铛铛——
一阵急促的驼铃突然响起,片刻间传遍了营地。
酋长站起来,看见不远处驼队奔跑扬起的嚣尘,神色凝重的大喊:“是沙喀尔,老人小孩躲进帐篷里,年轻人随我拿起武器!”
织匠们骚动起来,人影纷乱的前往自己的帐篷旁边取武器。
卡萨丁也站了起来,他很清楚沙喀尔是什么意思。
是沙盗,沙漠中的强盗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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