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朝为整个世界中部偏西的一个国家,气候温暖湿润,百花尤为欢喜。
花儿一样的国家,花儿一样的守卫,同样的都是娇脆。
十一国公认的实力最弱,边境每起骚乱,苍老的国主大人都会站在破败的宫殿内指着殿外颤抖怒声吼道:‘欺人太甚!’
如此弱小的一个国家,能够存活下来全凭着南越的帮衬。
南越有畏水横绝,与各国之间关系往来极为困难,所以若不想成为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就需要在畏水另一侧保留些势力,否则等到入楼试的书信传到南越,二月初早早便过了。
这些年还慢慢传出一句话来,说是剑圣大人的那把剑已经可以穿过畏水来守护着遥远的靖王朝了,这话自然是夸大,那把剑飞不过来,却也无人敢去试探南越的底线来让那把剑飞过来。
对于靖王朝的归属如何,其余国家可是完全没有兴趣来与南越这个强大国家来争上一争的想法,拿了靖王朝,得罪了南越,可以算得上是这世界上最不划算的一笔买卖了。
策马奔腾十余日后,三人总算是赶在十一月之前才在清晨来到了靖王朝的国都,似锦城。也欣赏到了今年最后一季的芙蓉花开。
大多数人去往西方路过之后都会想着顺道入城逗留几日来欣赏一下这里的花儿到底有多美。即便是清晨,并不高大的城门口也围聚了许多他乡游客。
城门大开,直到踏入似锦城才发现这里不仅是花美。
即便是男子长相也是那般眉清目秀,城内居民大多身材娇小却并不失美观。
如此紧张的局势却并不妨碍热好和平的靖国人举办上一场花会,庞大的人流带给靖国的可是一笔不菲的资金来源,自然是不会错过这等机会。
天色灰蒙蒙凉,国主大人站在宫殿外,苍老的双眼仿佛已经看到了城内那些流动着的金晃晃的钱币,回头看着身后那张坐了几十年已经有些咯屁股的椅子,花白眉毛蹙成了一条绳子,许久之后才是轻声叹了口气,看来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十月芙蓉面目娇,今年的最后一场芙蓉花开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可一处小巷的院门外,有一少年唯喜面前的一朵昙花。
少年眉眼青雉,一身寻常的粗布衣衫被他穿的极为好看,此时正蹲在地上,双手放在膝盖前方,仔细盯着地面位置观看着些什么。
人来人往与他无关。
许长安三人以极快的速度在城内寻了间客栈栓好马匹,订好了房位,这种时候若是迟了半分只怕就是要露宿街头的下场,闲转之时碰巧见着了此间画面,驻足停顿都有些不解。
那少年约莫与许长安差不多大小,只是若让林婴来说可比身旁的许长安要来的顺眼的多。
少年安安静静,面前的一朵昙花依靠大树而存活,清晨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洒下稀稀散散的日光。
而那颗强壮的树干则为自己脚下那株不喜阳光的月下美人遮挡着天边的旭日。
一阵清风抚过,昙花微微招摇,花苞上开始绽放出了第一片花瓣。
那位小小少年的目光却并不在那难得一见的昙花上,看的只是花下的那片阴影,很是入迷。
花影与树影重叠在一起,只是黑色。可这少年的眼中仿佛已经看到了昙花一现最美的画面,三人丝毫不嫌无聊的仔细盯着那位少年。
太阳渐渐升高,人群密集的城市中多了一声叫卖,而后是商贩们争忙着打开铺门做生意,计算着近些日子应会赚够过年所需费用,脸上笑容那是想藏都藏不住。
整座城内熙熙攘攘,却打扰不了那位少年。
这幅画面虽然奇怪,但许长安并不陌生,尤记着住在四方城的时候隔壁余明闲着无聊经常去树下拿着条小棍戳弄那些蚁虫,成了小小少年消磨时光最好的方法。
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的那位小邻居,许长安有些奇怪的往前凑了凑,却发现少年的脚下并没有争食的蚂蚁之类,不免疑惑了起来。
不过也并未打断那位少年,三人都不是愿意没事找事的人,只是觉着奇怪才愿意留在这里多看了一会儿。
只是这一会儿的时间未免有些太长了点......
直到三人肚子饿的咕咕叫,那位少年还是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昙花很快谢掉,花瓣开始枯萎,一片花叶落到那位少年的目光中,才有些若有所思的站起了身子,盯着面前的那颗大树,又看了眼树下那株已经谢了的昙花,冲着三人嘿嘿一笑,而后跑回了院子里去。
接着就能听到院子里传来另外两位少年的声音,“小虎,一大早的你跑哪去了?”
“我在院子外边看到了一株花,然后感觉体内好像是有着什么东西裂开了。”
“你莫不是傻了吧?赶快吃饭,我跟大哥要去看花会,一会儿你去营里帮爹喂马。”
“好。”
......
巷口处路过一位老眼昏花的算命先生,枯手中环抱着一条杏黄的算命幡,越过杨贺九与林婴二人走到那株大树旁边,正对院墙。丝毫不予理会还站在自己后方位置的许长安。
那条算命幡正面写着‘时来运转’四个大字,反面写着‘天命无常’。
算命先生艰难的弯下身子捡起一片花瓣,喃喃自语说到:“此间将有圣人出。”
随后回头看向三人,露出发黄的老牙笑问道:“三位要不要算上一卦?”
在许长安与林婴看来,能说出这番话来应该就能证明这个老头应该是位极不平凡的算命先生。
不过许长安却总觉着那口发黄老牙有些很像一个人。
二人来不及多想些什么,同时向着杨贺九投去了‘请施舍’的目光。
杨贺九点了点头,取下黑色长匣,正要从里面扣出一些金饼。
可那算命先生却是转身扶着算命幡就跑,那般年纪自然是跑不了太快,片刻后就被后方来的一位青年男子轻易追上,那男子朝着地面狠狠啐了口唾沫,破口大骂道:“我老婆生了,是个女孩儿!”
老先生双手捂脸,使劲点头道:“恭喜恭喜。”
......
那人气不打一处来,想要给算命先生一顿教训,却又怕揍出个好歹来再惹上一身麻烦,只好把怒气全都撒在了那条算命幡上。
老先生舔了舔嘴唇,从地上捡起被折断的那条算命幡,似乎是在考虑拿回家当柴火烧应该还不错,回过身来上前冲着三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那只是个意外,老夫算的还是挺准的。”而后双眼使劲盯着杨贺九手中的那条黑色长匣。
此间将有圣人出。不知何时,这句本来异常高深莫测的话语竟成了算命的拿来糊弄人的小把戏来了。
再者而说一个算命的又如何能算到圣人的头上?
三人自然能看懂刚才那副画面是何意思,杨贺九重新收起取下的黑色长匣,三人赶忙离去,忽然想到了什么,许长安看着杨贺九震惊问道:“裂开了?刚才那个人说的是那座山?”
杨贺九点了点头,“观花望影而入道,他的悟性不错。”
许长安有些无语,难道说蹲在大树底下看上一会儿就能劈开体内那座大山?
林婴看许长安的模样自然是知道这小子在想些什么,忍不住的调笑说到:“要不,你也去试试?”
许长安还真有种想去试试的想法,不过若是有戏杨贺九早让他去试了,也并没有过于纠结。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见的多了,什么样的特例也都不算意外。这种幸运过头的遭遇许长安并不觉着太难以理解。
“小虎,应该是乳名吧?”许长安走在前方自言自语的说到。
“这么好奇,你刚才怎么不去问上一下?”林婴鄙视说到。
这些天一路行来,二人相处的却并不算的上是和谐,虽说没有了刚开始见面就掏枪拔剑的,但各自也是话中带着刺儿,谁也不服气谁。
林婴的那杆银枪自然是要收起来的,在这座城中拿着杆枪乱晃,指不定要吓坏多少城内的居民和那些美丽的娇花儿。
至于许长安的那把黑剑,在寻常人看来杀伤力都不如一条烧红了的铁棍,城门守卫更是把它当做是小孩子的玩具而已,便轻易放行。
可林婴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想起刚才在城门时的情况,她就不免为这座城能够摊上那样的一群守卫而感到悲哀,记起当时那些守卫盯着自己那杆银枪心惊胆战的模样愈发为这座城市忍不住的叹息。
你要是拿着把剑还好理解,拿着杆长枪无论哪个城市的守卫都会选择拦下。
可任由守卫态度再如何强硬,在许长安搬出镇南军与林平归时,那些脸色明显变得极为难看的守卫却还是尽量保持着硬挤出来的微笑夸赞一下那两匹强壮的战马,迎接三人入城之后泪眼婆娑的请求林婴找好了客房那杆枪一定要好生收起来,万不可拿着在城中乱晃。
靖王朝虽有南越帮衬,可大昌王朝最为精锐的镇南军镇的就是南越!
若非如此也不用林平归亲自前去镇守。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