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江山第七百八十七章我只是来调停矛盾的泠鸢国的国君别卜课托看了一眼倒下去的尸体,他的手还在剧烈的颤抖着。
来之前,他想的还是如何在这场联盟攻楚的战争中获利,最好是成为最大的获利者。
此时他所想的,只是接下来如何才能把自己摘出去,让事情看起来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因为德仕克的国家,和他的国家紧挨着,凉州铁骑若是打的狠了,一顺路......
想都不敢想,那是什么后果。
其实他真的愿意去攻楚,多年以来,澹台器就是压在西域诸国头上的一座大山。
凉州军之善战,西域诸国多少人都领教的清清楚楚。
而且澹台器霸道,所有的事情,必须按照他制定的规则来。
这确实会让更多西域部族在和楚人的交易中获利,但水泼不进的澹台器,也让一些想独占这种交易而获利的西域国心生怨恨。
此时此刻,所有的事都因为澹台器的出现而变成了梦幻泡影。
接下来要如何面对,似乎是更可怕的事,因为他不相信澹台器只杀德仕克一人就够了。
这次西域诸国会盟来了十三国君主,如果说,这些人但凡有一个不是想占便宜的,那就不会来。
所以也可以说,澹台器杀谁都不是冤枉谁,就看是谁更倒霉了。
“大将军......”
别卜课托看向澹台器,讪讪的笑了笑道:“我已经将此贼杀了,以表我对大将军的忠诚友谊,大将军,如果还有什么吩咐,就只管说。”
澹台器笑了笑道:“泠鸢国君的果决,确实令我钦佩。”
他看向其他人,那些吓得都有些脸色发白的人,抬起手指了指座位:“都坐下吧。”
那些人哪有一个敢真的立刻坐下的,都站在那,纷纷回话说站着就好站着就好......
“坐吧。”
澹台器道:“难道是......因为有些事,只能是你们坐下来谈,而不能和我坐下来谈吗?”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连忙找座位坐下来。
其实他们每个人都带来了至少数千军队,而澹台器如果真的只有八十个人来,那么他们动手杀澹台器的机会当然很大。
可是气势这种东西,真的是没办法解释清楚。
“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外边连营十几里,你们手下的亲兵护卫都加起来,大概也有几万人。”
澹台器语气平静的说道:“半路上来迎接我的向导......”
他看向巴音可,巴克盟的埃斤,他安排的向导在远处等待,引领澹台器到来。
巴音可听到这句话后连忙俯身:“为大将军效力,是我巴克盟每一个人的荣耀。”
澹台器点了点头:“你派去迎接我的向导,在快到草场的时候对我说,他们带来了数万大军,都是各国君主的禁军,看起来很厉害,然后他问我,大将军你只带来八十个人,怎么进草场?”
他扫视一周后问道:“你们可知道,我是如何回答向导的?”
这些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贸然回答。
澹台器道:“我对向导说,把我凉州军的大旗扬起来,就这样进。”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一次扫视那些人,停顿了片刻后,他继续说了下去。
澹台器话锋一转:“我敢进来,是因为我知道,你们之中还是有我的朋友,你们不都是想和我凉州军为敌,而是有人被骗来的。”
一群人连忙回答:“是
是是.....都是被德仕克骗来的。”
还有人说道:“他假意说前来商谈,诸国与大楚生意往来的事,我们才来的。”
“对对对!”
一群人又附和起来。
澹台器笑了笑道:“泠鸢国君,你也是被骗来的吗?”
别卜课托立刻俯身道:“大将军,我确实是被德仕克骗来的,此人居心叵测,到了之后才告诉我们是要针对大将军,我们当然不愿意,他就以我们都来参加会盟已经触怒了大将军来威胁我们,还说大将军只要知道了,就不会放过我们。”
澹台器哈哈大笑。
笑了好一会儿后他才说道:“我当然不会不放过你们所有人,但是......有些人应该不是被骗来的吧。”
他看向别卜课托:“我听闻,上一次你们会盟,是泠鸢国君召集的?”
别卜课托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是这样,都是德仕克的主意,和我确实是没有意思关系啊。”
澹台器笑了笑,然后看向其他人问道:“这次的事,总是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诸位和我凉州军有仇吗?”
一群人立刻摇头:“没有!”
“我们都愿意和大将军做朋友,都愿意到凉州城做生意。”
“是是是,这么多年来,我们都一直对大将军格外的尊敬。”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其实害怕的不是此时此刻的澹台器,也不是此时此刻那八十名善战的凉州亲兵。
而是凉州军。
如果凉州铁骑此时真的已经灭了德仕克的国家,那么此时如果澹台器真的出了事,那么凉州军就算拼到最后一兵一卒,也会把在场的人全都除掉。
这么多年和澹台器打交道,这么多年和凉州军交手,他们太了解了。
澹台器听他们说完,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所以诸位和我凉州军都没有仇,没有过节,也没有任何不满,那么你们这次会盟,当然就不是针对我凉州军。”
这句话一说出口,那些人再次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澹台器道:“我和你们没有矛盾,没有仇恨,但是我却看到了仇杀......这里死了人,还是一位国君。”
他停顿了一下后,笑了笑道:“我这些年来,承蒙诸位的抬爱,一直都在调停诸国之间的矛盾,这一次,所以这一次还是由我来调停好了。”
他回头对巴音可说道:“去把德仕克的手下喊进来。”
巴音可连忙应了一声,吩咐人去喊。
不多时,这次跟随德仕克来的禁军将军杜门讷就快步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了他们的国君倒在血泊之中。
“国王陛下!”
杜门讷快步上前,跪倒在尸体旁。
澹台器道:“把别卜课托的手下人也喊来,让他在门外等着。”
他一吩咐,巴音可就立刻照办,毕竟他已经做出了选择,站在了凉州军这边。
不多时,别卜课托手下的禁军将军窝识律就到了,站在大帐外边候着。
澹台器对杜门讷说道:“你们的国君德仕克,不知道为什么和泠鸢国君有了矛盾,两个人争吵起来,泠鸢国君就抢了我的佩刀,一刀杀死了德仕克。”
听到这番话,别卜课托的眼睛骤然睁大。
不等他开口,澹台器继续说道:“在座的诸位国君都是亲眼看到的,都可作证,我说的话到底是不是实情。”
巴音可马上就接了一句:“我是亲眼所见,泠鸢国君突然抢夺大将军的佩刀,一刀
就捅死了你们的国王。”
杜门讷立刻就站了起来,抽刀指向别卜课托:“你这狗贼!”
别卜课托知道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他立刻对账外喊道:“快来救我!”
他部下的禁军将军窝识律就要往里边冲,几名凉州军士兵抽刀在他身前拦住。
澹台器语气平缓的说道:“有矛盾就解决矛盾,有仇就把仇报了,谁欠谁的就还账,谁把账要回来了就罢手。”
他看向杜门讷道:“如果泠鸢国君不给你们一个交代,那你们两国必会开战,那时候,两国百姓也必会生灵涂炭,这非我所愿,所以,这件事就该在此时解决,不能拖。”
他问杜门讷道:“你懂我的意思吗?”
杜门讷喊道:“懂!”
然后一刀朝着别卜课托砍了过去:“我们的国君死了,你也要死!”
这别卜课托就在大帐里来回奔走躲避,其他人都是避之不及哪有人帮他,他躲到哪儿,别人都会躲开他。
杜门讷挥舞着刀子追逐,两个人把大帐里撞的乱七八糟,桌子倒了不少,酒壶盘子的也摔了不少。
澹台器却根本就没有多看两眼,拿起来一串葡萄,一颗一颗的放进嘴里。
别卜课托哪是一位将军的对手,跑了一会儿,还是被杜门讷追上,一刀捅进小腹之中。
眼见着别卜课托倒下去,门外,他的禁军将军窝识律眼睛都红了,嘶吼着想往前冲。
“别喊了。”
澹台器往门外看过去,对窝识律说道:“你们的国君,杀了别人的国君,别人的国君部下报仇,杀了你们的国君,算起来,好像是两不相欠了?”
窝识律怒吼道:“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国王陛下!”
澹台器的声音依然那么平缓,可是却穿透了窝识律的咆哮。
“那你想做国君吗?”
正在大喊大叫的窝识律忽然楞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澹台器,眼睛里都是不可思议。
澹台器道:“他们的国君死了,要回去另立新君,你们的国君也死了,若是你跑的足够快,在其他人还不知情的时候回去,这国君的位子,应该没有人抢得过你。”
窝识律的脸色变幻不停。
澹台器道:“而且我看你很顺眼,若是你做了新的泠鸢国君,凉州城的大门依然会向你们泠鸢国打开,生意照做,对了,我自然还会给新君送上一份厚重的贺礼。”
窝识律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选择了。
澹台器道:“要不然这样,你们两国的人回去说,两位国君因为意见不合而打斗起来,谁也没有料到,居然都死了......”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里的诸国君主,都愿意为你们回去报信的人作证,所以这样一来的话,你们两国也不会有什么纷争,毕竟死了俩,哪家都不吃亏。”
他看向窝识律:“如果你们愿意那就回去,如果不愿意的,看来我是调停不了了......凉州军调停西域诸国纷争的态度,历来就是说的通就说,说不通就打,谁说得通,我就帮谁去打说不通的那一个。”
说完这句话,澹台器起身:“你们自己商量着吧,回头派人给我报信,不然,我凉州铁骑怎么知道去打谁?”
走到门口,澹台器回头说道:“巴克盟是我凉州军的朋友,巴音可是我澹台器的朋友,从今天开始,一人惹他,我杀一人,一国惹他,我灭一国。”
说完后,大步而去。
门外,八十名亲兵抬起手,整齐的行了一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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