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龄刚才一直都没在,是因为李叱让他去喊人了。
这金甲武士刀枪不入,李叱发现难以应付的那一刻,就让余九龄去喊人。
因为对付这种重甲武士,刀剑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暴击才有意义。
当余九龄闪身让开,若凌姑娘飞身而来的那一刻,金甲武士的结局也来了。
疾冲之后,若琳姑娘一个滑步,手中大锤转了一圈后灌足了力量,朝着金甲武士的后脑重重的砸了下去。
这一锤落下,砰地一声闷响。
别管那金盔是什么材质打造,也扛不住如此重山压顶般的一击,大锤正敲在金甲武士的后脑上,连金盔带脑壳,同时瘪了下去。
噗......
金盔崩开,脑浆和碎裂的头骨好像激射而出的弩箭一样,往四周迸射。
这姑娘一锤落下,然后自己都懵了。
片刻后,若凌姑娘啊的叫了一声,把大锤往旁边一扔,捂着眼睛转身就跑了。
李叱连忙让余九龄跟上去,高希宁也从后边追过来,两个人扶着若凌姑娘离开。
李叱看了看那金甲武士,头颅已经基本看不出是头颅了,整个都瘪了,瘪碎瘪碎的。
何止是头颅瘪了,地上都有一个坑,被砸中的位置,石板碎裂,裂纹往四周延伸出去。
远一些的地方,石板裂成了大块,越往中心位置,石块越细碎,正中的地方,石板碎的跟粉末似的。
这一击发生的时候,澹台压境看到了,嘴巴一瞬间张大,像是能塞进去个大鹅蛋似的。
这一击发生的时候,澹台器也看到了,嘴巴一瞬间张大,像是能塞进去一只大白鹅似的。
这父子俩,同时惊呆了。
另外一边,伞丁正在往外冲杀,他看到金甲武士已死,就知道事情在这一步已经很难成功。
甚至,接下里埋伏的神舍杀手也没有多大机会成功,所以此时此刻,能侥幸杀出去的话才是最好的结果。
其实,他不知道月氏国的人会动手。
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局。
而月氏国的使臣庞特狄也不知道伞丁的人会动手。
如果他们两个知道对方的筹谋,大概就会坐下来仔细商量一下,那么今日这局面也可能会更加复杂一些。
伞丁一边往外冲一边往四周看,却发现那个黑武人已经不见踪迹了。
也许从一动手开始,那个黑武人就已经离开,而且一定是笑着离开的。
所以在这一刻伞丁忽然间懂了,那个黑武人并不在乎澹台器到底会不会被杀。
黑武人只想看到这个局面发生......
不管澹台器死不死,只要刺杀的事发生了,那么西域诸国和楚边军之间的关系,必然发生变化。
哪怕澹台器安然无恙,黑武人想看到的,也已经看到了。
刺杀的事,不会像是一块石头扔进湖水里,湖水波动一下就归于平静。
而是会引发一场海啸,一场灾难,一场诸国与楚边军之间的争战。
到时候,西域诸国也会分成两派,一边站在月氏国和卯犁国那边,一边站在楚国边军这边。
各自站队之后,会有无数的兵力加入到这场巨大的战局中,而黑武人则坐在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
对于卯犁国和月氏国的人来说,唯有杀了澹台器,他们的计划才算成功。
可对于黑武人来说,澹台器死不死,只要打起来了,他们的计划就已经成功。
然而在此时此刻才反应过来的伞丁,已经没有退路,也不可能回到最初。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逃出去。
然而就在他冲出去几步远后,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中原男人。
“让开!”
伞丁怒吼。
他是卯犁国的第一战将,虽然这第一战将并不是他武力第一,而是他在契桦梨的篡位之争功劳第一。
可是既然当初他有率军第一个杀进皇宫的实力,就确实不容小觑。
在怒吼中,伞丁一拳打向拦路的年亲人,这一拳直奔面门,若中了的话,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必然会被打的难看的不像话。
他当然打不中。
因为他面前的年轻人,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唐匹敌。
唐匹敌从一开始就没有随便离开位置,就是在等着抓人,擒贼先擒王的策略,在很多时候都是最管用的策略。
啪!
伞丁的拳头打在唐匹敌的手掌上,唐匹敌五指张开接住这一拳,然后五指收拢攥住了伞丁的拳头。
他手上发力,一扭一拉,咔嚓一声,伞丁的腕骨就被折断。
下一息,唐匹敌一脚踹在伞丁的胸口,这一脚的力度之恐怖,谁看到都会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伞丁的手还在唐匹敌手里攥着呢,这一脚踹出去,唐匹敌手上同时发力往后拉......
噗!
伞丁的一条胳膊硬生生被唐匹敌给撕扯下来。
再下一息,唐匹敌把掌中的断臂抡起来,当做棍子一样,横着抡在伞丁的脸上。
唐匹敌随手把断臂扔在一边,又随手从旁边一名甲士手中将长枪拿过来。
单手握枪,枪尖朝下一戳。
砰......
长枪贯穿了伞丁的左边肩膀,把人钉在地上,枪击碎了石板后又深入大地之中。
远处的澹台器看到了这一幕,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心中震撼已经无以复加。
过往他一直都说自己的儿子狂妄自大,可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可能不因儿子的出众而骄傲?
他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有多优秀,澹台压境在凉州年青一代,是真的没有对手。
然而今天看到的这一切,让澹台器最起码看清楚了两个人,他的儿子澹台器,不如唐匹敌,亦不如李叱。
伞丁被钉在地上,却没有伤及要害,所以哪怕断了一条胳膊,还被长枪洞穿,伞丁却死不了,只是趴伏在那哀嚎。
就在这一刻,从后院有一队亲兵撤回来,应该都是伤兵,看起来身上血迹斑斑。
其中为首的一个团率大声喊道:“报!后院还有大批刺客!”
澹台压境看了看前院这边,大局已稳,所以转身朝着后院那边过去。
这些回来的亲兵看起来都受了伤,每个人的甲胄上都有伤口,显然后院的厮杀也极惨烈。
澹台器看向那些伤者,吩咐一声道:“都去治伤。”
那团率道:“从其中一名刺客身上,搜出来一件东西,大将军,像是咱们将军府后门的钥匙。”
这话一出口,很多人都怔了一下。
刺客身上如果有将军府后门的钥匙,难道是将军府的人确实已有被买通的?
团率过来,把东西递给澹台器,澹台器低头看过去的时候,那团率的另一只手忽然朝着澹台器捅了过来。
他袖口中藏了一把匕首,近身之后,匕首滑落下来,一把攥住,然后直刺澹台器心口。
澹台器眉角微微一抬,一把将这团率的手腕攥住。
“早看出来你有问题!”
就在这一刻,澹台压境的喊声出现,他也回来了,一刀横扫,将那团率的人头斩落。
脑袋飞了出去,脖子里的血像是喷泉一样往外喷涌,几乎形成了血雾。
澹台压境穿过血雾回到澹台器身边:“父亲小心,这些刺客善于伪装,防不胜防。”
澹台器点了点头,他看向澹台压境说道:“你不用留在此处,继续去抓捕那些刺客。”
澹台压境应了一声:“是,父亲。”
他转身离开,刚转身,又突然转回来,手中匕首噗的一声捅进了澹台器的胸口。
匕首刺进去的那一瞬间,李叱也冲了过来,来不及靠近,他腾空而起,双脚踹在澹台压境的身上。
澹台压境翻滚着出去,匕首就从澹台器的心口位置拔了出来,澹台器的脸色骤然一白。
李叱起身快步跟上去,一脚把澹台压境手中匕首踢开,再一脚踢向澹台压境太阳穴。
澹台压境用另外一只手挡在太阳穴前,虽然挡住了,可还是被这一脚之力踹的横移出去。
他却借着这一脚拉开距离,一翻身起来,然后迅速的往外冲,头也不回。
刚跑到门口,从后院那边澹台压境回来了。
两个澹台压境跑了个面对面。
李叱没有去追人,而是扶着澹台器坐下来,撕开澹台器衣服查看伤口。
伤口血流如注,一股一股的往外涌,看不出来有多深,但李叱却松了口气。
若真的伤了心脏的话,这一会儿的时间,澹台将军应该已经快不行了才对。
“找医官来!”
李叱喊了一声。
门口那边,两个澹台压境对视了片刻,刚刚刺伤了澹台器的那个立刻转身。
澹台压境则追了上去,两个一前一后,一时之间院子里的人还都懵着。
就在追逐中,唐匹敌忽然从侧面过来,一拳轰在前边那个澹台压境的脖子上。
这一拳的力度之大,别说是一个人,便是一头奔牛也会被打翻在地。
前边的澹台压境直接就横着翻了出去,身子在半空中转了半圈,就足可见这一拳的力度。
这人脑袋又撞在地上,眼睛往上翻了翻,显然一时半会儿的没办法再跑了。
澹台压境冲到近前,在这人脸上摸索了片刻,然后猛的撕开,一张面具被他揭下来。
面具下边是一张看起来有些可怕的脸,把澹台压境都惊的脸色一变。
这人脸色惨白,应该是被唐匹敌重击所致,他的脸上没有胡须,连眉毛都没有,也没有一根头发。
这样的面容,显然就是为了易容伪装故意弄的。
澹台压境又抓着这人的衣襟一撕,里边果然是一套黑色的夜行衣,而在衣领位置,则有一个很明显的飞云图案。
想到之前服毒自杀的那个神舍杀手,澹台压境一把将这人的衣领也给撕下来。
当被钉在地上的伞丁看到连这个人也没有成功之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眼神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这个人才是今天真正的致命一击。
这个人,才是飞云渡派来的神舍一等杀手。
把之前所有的刺杀都说成是铺垫也不为过,只为了这个神舍一等杀手能一击必杀。
如果不是澹台器身边还有一个李叱,如果不是澹台器久经沙场反应奇快,可能今天的刺杀就真的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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