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丁谓被贬

  荡宋第六百零九章丁谓被贬汴京城都快翻天了雷允恭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孝义堡最后几户钉子户即将被他收拾妥贴,一征一拆大把的银子又进了他的腰袋,等皇陵开工,无数的奇珍异宝又将送到自己跟前,任自己挑选。

  此事滋事体大牵连太广,目标直指大宋的副宰相丁谓,赵祯对丁谓怨恨已久,虽然这次雍王的事跟他没关系,可是他纵容雷允恭在皇陵工程中大肆贪墨,就这一点他也不可能再纵容他了。

  压死丁谓的稻草太多了,从他在真宗朝开始修建玉清照应宫,然后鼓动真宗封禅还有祭天,以及如何打压排挤曾经提携他的寇准,再到翻修八座宫殿,主建皇陵一系列大事件中的各种黑料,赵宗谔的父亲赵允宁用心险恶,连紫禁城也说成是丁谓的私产,用侵占河道以公济私修来的。

  梁川并不知道丁谓的清算已经开始了,此时的他正在紫禁城里忙着收钱,念诚从丁府里逃了出来,偷偷跑到紫禁城给梁川通风报信。

  “完了!”

  梁川的布局还未完成,紫禁城这只下金蛋的金鸡才刚刚成长起来,还没来得找到第二座靠山丁谓就倒台了,只怕这时赵宗谔这头恶狼的獠牙要露出来了。

  果不其然,这朝会一散,丁谓被拿进了昭狱,消息马上就满城风雨。店里的食客立即少了一大半,最可恶的是那些个赶考的举子。

  梁川为了照顾这些考生,同时替紫禁城做做广告,凡是此次春闱的考生在紫禁城全都可以免费吃住直到考试结束。这做法一经推出考生十有八九都到了紫禁城来吃住,不为别的,就因为这里吃的喝的住的都比别家好。

  丁谓一进昭狱,这些考生为了撇清与丁谓的关系,竟然逃难一般纷纷搬出紫禁城,生怕被人认为丁谓的门生同党。

  仗义多为屠狗辈,读书每是负心人!

  店里的人流少了一大半,这时一个不宿之客上门来了。

  赵宗谔脸上带着狞笑进了紫禁城,嘴里啧啧地称赞道:“都说你这紫禁城是个销金窟,里面有各种新奇的玩意,今日一看果然是个好地方,不过这个好地方只怕将要易主了。”

  梁川连张给他坐的椅子也不给,让伙计上去轰人。

  “我这店开得好好的,为何要易主?不好意思今日不想做小公爷的生意,小公爷打尖住店都去别处赶早,我这里不欢迎。”

  赵宗谔道:“丁谓已进昭狱,你小子也快了,等你也进去了,看我怎么整死你身边这些个小鱼小虾!郑若萦那贱人不识好歹,敢让我丢这么大的人,这次我看谁还能保得住这个贱人!”

  赵宗谔积蓄已久的怨气在这一刻全部暴发,这次的丁谓事件虽然不是他主谋的,可是紫禁城他可是志在必得,早听闻这楼赚钱如吸土,要是不抢到手他就不是人见人怕的京城恶少了?

  忍了好久终于忍到了丁谓墙倒众人推,此时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梁川看着赵宗谔离去的背影恨不能当场将这厮格杀,要不夜里趁天黑让耶律重光他们去暗杀掉这货?

  孙厚朴在街上也听到了风声,急忙忙地赶了回来,看到梁川正忧心忡忡,两人相视无奈地笑了一笑。

  “以后这楼只怕不好经营下去。”梁川感觉得有些对不起孙厚朴,孙小哥跟他来做大生意的,现在钱没赚到,只怕还得有得遭罪受的。

  “楼是无所谓,我怕三哥你身为丁府的管事,丁谓这一下台,会不会将你牵涉其中?”

  梁川一愣这点他倒是没想到,当初给丁谓送礼的很大一部分都是经过自己手头,那些官员生怕自己将他们行贿的事实宣扬出去,很可能也会对自己下手。

  跑是跑不掉了,得赶快安排后事。

  “万一我出事了,朴哥儿我是说万一,这楼你要守得住你就守,守不住就带着叶重光他们回清源,几种作物的种子和产出都控制在咱们自己手中,赵宗谔得到的只是一座楼而已,赶紧跑,不用担心我。”

  耶律重光在一旁听得有些急了:“东家要跑咱们一起跑,什么叫你不用担心,你这样我们怎么能撇下你自己去逍遥?”

  耶律重光的潜台词是:大不了跑回辽国去,这些宋人难不成还能追成辽国去拿人不成?

  梁川说道:“这事还没到那种地步,我虽是丁谓家的管事可是一没有作奸犯科二没有为虎作伥,还没有犯下死罪,大不了进去监号蹲两天,等风头过了我自然就没事了。”

  梁川想的则是万一全部人都跑掉了,赵宗谔拿不到自己这个主谋一定会朝自己在凤山清源的亲人下手,要是那样的话不如自己留下来,让赵宗谔有个想对付的人。

  孙厚朴哪肯答应,回到清源大不了让他回孙家去求他父亲,在清源他们孙家也是跺下脚也是能震三震的人物,赵宗谔除非能动用官府的力量来针对他们,不然要在清源保下梁川还是不成问题的。

  “要走一起走!东山再起也不是什么问题,三哥你劝我不要留恋这座楼,怎么你自己倒放不下!”

  “再耗下去可能就都有麻烦了,你们要是还当我是大东家的,你们就听我的,我说的向来不会有错这你们是知道的,我自有我的考虑,你们在这里我反而一些事情不能做,再说了,我想跑的话的区区的几个官兵和衙役还是拦不住我的。”

  梁川这话这众人才几分动摇,梁川身上的经历太多,好像真没什么能困住他的。

  梁川继续追道:“张家庄种的辣椒和烟草还有地瓜一粒种子都不能落下,全带回凤山,这是咱们东山再起的资本,不容有失,阿国你们绑也要帮我绑回凤山,她要是想回倭国就让夏德海帮忙送回去,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与任何人谈判接触,知不知道,庄子里的快马全部用上,所有人都走!”

  梁川说的句句在理,其他人倒还好能听进去,耶律重光就像铁了心一样要同梁川一道赴死一般决绝,怎么说都听不进去。

  气得梁川跳起脚来狠狠踹了他几脚。

  “你非得气死我才罢休!还不快滚!”梁川是动了真怒了,这种时候的儿女情长毫无大局观任性不服从组织安排绝对是要命的,以前的令行禁止都到哪去了。

  正说间,屋子外突然人声鼎沸锣鼓喧天,一行人立即出门围观,只见一行官兵押解着一位披头散发的人缓缓地驶了过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风光无两的参知政事丁谓。

  丁谓被除了紫袍去了鱼袋,如此寒天就穿着一身单薄的内衣,头上的头发也很凌乱,倒是丁谓的眼神还是如同往日一样,不卑不吭,站在官兵当中,脊背没有丝毫弯曲。

  梁川看状立即对左右喊道:“取一件袍子来,再拿一杯热酒!”

  梁川接过耶律师重光递过来的袍子还有热酒,穿过人群走到这列官兵跟前。

  “丁大人!”梁川径直拦住了这列官兵,遥身向丁谓行了一个礼。

  为首的官兵大喝:“什么人快闪开!”

  梁川恳切地道:“我是丁府的管事,这是我家大人,我家大人出事了容我为我家大人添件衣裳,送盏热酒,天寒地冻,差大哥们可怜丁大人身体单薄,成全我们主仆之情!”

  官兵们讶异地看着这位丁家管事,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不怕死的,人人巴不得离丁谓越远越好,丁谓此间竟然还有如此忠心的仆人!

  “有话快说,我们还有差事要办!”

  梁川感激地又是一拜。

  在众人的目光下,梁川抖开袍子走到丁谓近前,明显能感到丁谓身子受寒而瑟瑟发抖,他二话不说给丁谓披了上去。

  “大人受苦了。”

  丁谓一声叹息,拉着梁川的手久久无语。

  “三郎你这是何苦呢,昔我得意时满朝文武都是我的座下走狗,现在虎落平阳,只有你与我送别,这倒是让老夫嘘唏不已。”

  “大人不说了,把这酒喝了暖暖身子。”

  丁谓接过梁川的酒一饮而尽,身子瞬间温暖了许多。

  “他们将带大人去何处?”

  丁谓仰天大笑道:“雷允恭伏诛,抄没家产,官家天恩饶我性命,,贬我到崖州,崖州呀崖州,这可是在天之涯海之角啊,寇大人在雷州,我此去崖州还要经过雷州,真真是造物弄人啊!”

  丁谓越笑越大声,不知是说给梁川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与寇准的恩怨后世自有公判。

  “大人去拜访寇大人吧,他已经原谅你了,只是不愿意见你罢了。”

  丁谓眼睛一亮,抓着梁川的手握得更紧了,好像有什么热切的期望一样。

  “真的?”

  “真的。”

  “那我就能安心地上路了。”

  丁谓放手,大步迈开,北风中一声叹息。

  这本是一段后话。

  丁谓本过雷州将是极为尴尬的事,可是寇准不计前嫌真如梁川所言,在丁谓过路时送来衣食与他,丁谓也非常感激,希望能见寇准,当面表示悔谢之意,寇准坚决不见丁谓。

  更有趣的是寇准家的家僮听说丁谓要来后,打算为寇准报仇。寇准就将这些家仆锁在房间里,另外派人携带一只蒸羊去送给丁谓。一直等到丁谓走了,寇准才将家僮放出。家僮不解其意,寇准说:“不要计较前仇,得饶人处且饶人。”寇准在丁谓落难后极其狼狈的情况下所做的这件宽容大度的事,一直被后世传为佳话。

  梁川在丁谓身后道:“大人放心去吧,大小姐我会照看,路上也会打点差大哥多多照应大人。”说完梁川又是遥身拜了一拜,并摇出怀中的大把铜钱,以一个不经意的角度塞到了为首的官差手中。

  “差大哥有劳了,大人到雷州后大人返京可来我处领一万贯钱。。”

  官差顿时肃然,倒不是看那几个钱,只是眼下满朝文武全都极力跟丁谓撇清关系,没有敢跟丁谓攀交情的,生怕株连自己,这个丁谓家的人倒是有情有义!

  丁谓身子顿了一下,他有他的高傲,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他只需要的是内心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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