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刀咣的一声寒光闪过赵小品的脸,吓得赵小品两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来。
“我当是什么好汉,原来是个怂包!”林裔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刀锋随之而至。
“住手!”林居喝止了林裔,“杀他没有,留他可能还有一点用处。军师你说这个梁川究竟是什么来头,何麓何时冒出么一个杀神?”
瘸腿的大蜚山头子满眼之中都是阴鸷恶毒:“先前兴化出了一个打虎英雄,据说也是何麓人氏,应该就是这个梁川错不了。”
“难不成早前山林里的那头花斑虎就是被这厮擒杀的?”林居大惊,他们自认都是山林之中一等一的好汉,可是一伙人也拿那只猛虎没办法,只能下套擒杀,后来他也听说是被山下一个村民杀死的,当时他还不怎么相信这件事,现在只能哀叹怎么碰到了这个杀神。
“不诛此獠只怕我们大事难成!”瘸腿的军机满眼怨毒地说道。
林居林裔两人自第一仗打完是信心百倍,本以为一路打到泉州府各路百姓都会闻风响应望风而降,不说担壶浆食罢了,起码摇旗呐喊应该也会吧,谁知竟然连村口都没有打出去,让人堵在这山沟里动唤不得!
林居每每想起梁川的那两柄大斧自己就坐卧不安,眼睛不经意扫到了地上的赵小品,寻思一想,脑海中闪过一个主意。他一把扯起赵小品,两个铜铃般大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赵小品喝道:“小子,今天留你一条狗命,你回去跟梁川说,如果是条汉子咱们就不要枉送自己乡亲的性命,咱们一对一单挑,否则就算我死了,山民们也还是会继续造反,到时候会死更多的人!”
赵小品心里狂喜,咦还有这种好事,被绑上山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这些山民竟然想放了他:“什么时候?”
林居顿了顿说道:“本月二十九,你再转告他一句,如果到时候我看到村子里有官兵埋伏,那我就先杀了他们先锋,然后带人直捣兴化,何麓老子不打也要把兴化给荡平了!”
赵小品被放了之后,头也不回地跑得飞快,幸好他不识得从何麓下山的道,如果走了这条路,必定会掉进陷阱一命呜呼。他只能绕大路,走霞苑上下山。
历经千辛万苦赵小品才返回了何麓,将决斗的消息告诉了梁川,梁川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与李初一再讨论了一遍,连李初一都不能肯信他们的鬼话,梁川现在的战斗力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哪个傻子会这么想不开与梁川决斗。
不过赵小品能活着回来也算是奇迹了,正常地来说,不是应该一刀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吗。二十九日单挑,他妈的梁川巴不得这帮人渣快点去攻打兴化,现在多死一个人他都要多付一笔抚恤金,兴化那边就是全死光了也跟他没有关系,他又不是知县。再说了他们威胁要杀先锋官,难道是左丘宏吗,这小子狂妄自大,原来是被他们俘虏了,不过这小子早该死了。
梁川让赵小品多跑一趟,跑回兴化城内,把这件事原封不动说给曹千松听,希望曹大人能够届时安排援兵,埋伏在何麓周围,将这帮人一网打尽立秋不世之大功。
曹千松冷冷静地看着他的表演,这小子上次传递了一次真情报,谁知道这次的情况是不是真的?派人去何麓埋伏,万一山民趁这个空档来袭击兴化呢?狗日的朝庭的援兵怎么还不来,人手一够他想怎么埋伏都是小菜一碟,现在手头没兵没粮,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整个兴化城内的官员都持一致意见,宋光斗用脚想也知道这定是山民的诡计,目的就是调虎离山然后趁虚攻打兴化县城,其实说白了难得他们这么一致的意见,其实就是怕死。
与梁川预想的一样,到了九月二十九这天,兴化的官兵一个没有出现,梁川与李初一商量了一下如何应对这帮山民。李初一长期在沙场爬滚过来的,嗅出了其中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山民与你单打独斗有什么好处?”
梁川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堪堪说道:“大概只有拖住我这个好处吧。”
“是了,我想不到他们有什么理由来找你送死,说实话换做我没断手之前我都不想与拿着两柄斧子的你打斗,纯粹是找死。”
“那他们拖住我的什么目的?”
“凡事肯定有所图,况且他们先前被咱们杀败两次,士气已经是跌到了谷底,他们肯定会想找一个法子挽回士气,或者是报一箭之仇。”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不是想单挑还是想图咱们几个村子是吗?”
“我猜不仅仅是咱们几个村子,甚至是兴化县城。按理来说哪怕是兴化县城也没有什么价值,对他来说最有价值的泉州府清源县,那里人口稠密,富庶而偏远,是最好不过的大本营,打下了泉州府等于是一方诸侯,但是偏偏兴化卡在了中间,万一官府断了他们的后路,泉州府打不下,后面的老窝又回不去,他们就只能跳河了。”
梁川脸上写着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初一,看得李初一浑身不自在。李初一冷冷地问道:“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啧啧,老李我一直以为你就四肢发达,头脑可能会相对简单,没想到你这脑子这么好使,你真的是在军队里只是一个小兵吗,不至于吧,能文能武再怎么不济也能混个一官半职,是不是你这张嘴得罪人了?”梁川的嘴叨叨个不停,完全没注意到李初一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
“他们破解不了你的兵阵,绝对不会再与咱们硬拼,敌人不管做什么,咱们只需按兵不动。”
“我知道了。”
村子外的陷阱战斗结束后将死尸全部搬了出来,陷阱上面又盖上一层浮土,这玩意只要你没有分布图,你还是找不到。再到这个地方,只能记得这里隐约好像有个陷阱,却不能确定,在战场上犹豫就意味着死亡,不过不犹豫又他娘的会掉陷阱里。
梁川这次不想主动出击,也不想与山民们交战,他吩咐各组守好各自的村子,村民们全部集中到安全之处,严令各组无论山民用什么诱敌之计,也绝对不能追击,只有当他们越过陷阱杀进村子肆虐的时候,才能击杀他们。
成管大队因为上一战整整损失了两队的大好青年,三个中队只能再次整编,将人数不足的队伍打散,队员分配到其他的队伍里,现在不缺装备,只缺人手,少一个对梁川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
山民们下山了。
远远地望去只有几个人,梁川接到哨岗的报信后立即赶到村口。这一次山民显得相当的有‘诚意’,聊聊数人看上去就像真的是来单挑的一样。
梁川心里冷笑一声,其他人都没有带过来,明显是将兵力重点放在其他的地方,这更让他坚信了李初一的分析,肯定是分兵去攻打其他的地方了。
“传令下去,让富贵和金山守好各自的村子,没我的命令千万不能来增援,我担心山民可能不打何麓,去打他们两个村子了。”
山民两个头目都来了,没有看到那个瘸子。林居一马当先走出阵来,他清楚村口有陷阱,所以他并没有靠得太近,距离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隔空喊道:“我听闻何麓有位打虎英雄梁川,是近年不出世的英雄好汉,我们都是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的穷苦子弟,咱们本是一衣带水的乡邻,你既然挡我去路,那我们别枉送乡民姓民,出来斗个你死我活,其他的全凭天意!”
梁川叫来何大力:“你提着我的斧子出去,也别说话,更别跟他打斗,如果真要打,你就马上跑回来,还记得地上陷阱的位置吧。”
何大力点点斗,接过梁川的斧子,他看梁川拿着轻松写意,以为重量不重,谁知手上一沉,差点没砸到自己的脚背上。
“拿得动不?”
“拿得动,挥不了几下。”何大力的脸有点发烫,不好意思地说道。
“记住我说话的话没,等下还要当心冷箭。”梁川多加了一句。
何大力人长得憨憨的,一副老实相,倒是人孔武有力,梁川的样貌熟悉的人又不多,别人认他大多还是靠那柄斧子。
林居手里拿着一根朴刀,对着走出来的‘梁川’大喝,嘴里先是把梁川数落了一通,说梁川与朝庭助纣为虐,他们被税吏逼得落草为寇云云,说得义正辞严。可是任凭他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对面的‘梁川’就是一声不吭,提着两柄大斧子死死地盯着他。
梁川冷笑,你当你是大魏司徒王朗吗,凭一张嘴就想收了老子?梁川搬出李成福‘借’给他的那架弩,悄悄摸到一座小土山之后,看着山路上还在朝假梁川一顿乱喷的林居,竖起瞄准的望山,此去相隔三四十米,梁川心想,送你一个大礼!
梁川手头有的弩箭不多,所以平时他自己训练射完的箭都要收回来,他搭起一支箭,对准林居狠狠地扣下了扳机。利箭破空而去,直追在空地中间的林居。
林居说是要与梁川单挑,可是梁川徒手都能打死猛虎,那两斧子光看都极具威慑力,所以今天还是靠着一张嘴在打嘴炮。林居也没想到这个真梁川竟然搞偷袭!弩箭嗖的一声直插林居的胸膛!林居长期在山林中活动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眼角瞄到不对劲,立即翻身滚向一边,弩箭与他擦身而过!
“言而无信的小人!你竟敢暗箭伤人!”林居谅他脾气比林裔要好,可是这时也是肝火上头,还耍什么嘴炮,当着自己这么多小弟的面,这面子往哪面放?林居气得嘴里哇哇叫,提着朴刀直取假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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