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唐宁档案资料里到底有什么玄机?”
“档案上显示他的灵根资质只有中等偏下,你仔细想想。”
谢宣眉头一皱:“中等偏下的灵根资质?那他是怎么通过选拔加入本宗的,是不是方达生给他找的门路?”
“招募事宜是由任调部段督察负责的,你觉得方达生有这个能耐吗?”
“事儿虽是段督察负责,但这种小事他应该不会亲自处理,顶多派给手下亲信去办,方达生会不会是走了这个关系?”
“就算事情不是段督察亲自办的,卷宗肯定要呈到他那里,要他签字画押,你觉得他会看都不看一眼就任凭下面人定议吗?一个中等偏下灵根资质的人出现在卷宗名单上,换做是你,难道就没一点疑虑?”
“这……”谢宣无言以对。
“你总是一厢情愿的把事情想简单,不改改这习惯,迟早有一天要吃亏。”
“叔父教训的是,侄儿记住了。”谢宣心悦诚服道:“想不到这么一个新港小宗派出身的修士,竟然有这等靠山,和段督察都能搭的上线。”
“若非如此,方达生又怎会这般不遗余力的帮其任选第五小队队长,像他这种老奸巨猾,无利不起早的人,没有足够的利益,仅凭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什么故交旧识,会这么么卖力?如果你稍微用点心的话,早就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了。”
“是,侄儿疏忽了,但如果他背后靠山不是方达生,会是谁?”
“是谁都有可能,是谁都不奇怪,在形势没有明朗前,我们要做的便是拭目以待,若唐宁在此人心中分量足够的话,那么这一次他必会现身替其解围。”
“若其没有出面呢?”
“那只能说明唐宁的分量不够,到时便可随你的愿了,让贺链去试探吧!我们只需作壁上观就好了。”
“是,侄儿明白了。此事需不需要我透漏给司马藤?让他去操作,效果可能会更好。”
“随你的便,你就算不说,想他过不了多久也会得到消息。”
……………
景园亭,平陵山,洞府内,唐宁盘坐在蒲团上正自闭目修行,腰间储物袋一阵晃动,他睁开双目,拿出阵盘一点,将符箓摄至手中,随后身影一闪,出了屋室。
浓雾外,矗立着数名男子身形,为首两人身着太玄宗服饰,皆元婴修为。
唐宁遁光落至其跟前,见这幅架势,心下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些都是大队护卫殿弟子,他往来第一大队这么多次,自然相识。
“马师兄,樊师兄,不知来此所为何事?”唐宁心中惊疑,面上仍是若无其事般的稽首行了一礼。
“唐师弟,奉本部贺督察之令,请你到大队接受调查。”马龙手中一翻,拿出一纸条文递给他。
但见其上只有简短一句话:第五小队代理队长唐宁触犯宗门法规,特派马龙,樊政将其押到第一大队接受调查讯问。
下方有第一大队督察贺链的签字画押和印章。
“敢问两位师兄,唐某所犯何事?贺督察要将我羁押到大队。”
两人对视了一眼,马龙道:“有人揭举你私自杀害招募修士林泉,贺督察因此派我们请你回大队接受讯问调查。”
唐宁心中微惊,他原来以为是队伍事务或者交接物资上出了什么问题,没想到却是为了这件事,区区一名招募的筑基修士,竟引得贺链亲自下令抓人。
见他沉默不语,樊政摧道:“贺督察交代我们即刻将你带回大队,唐师弟,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话之间,两人脚步微动,已隐隐形成对他夹击之势。
“两位师兄这是要对我采取强制措施吗?”唐宁面无表情。
樊政道:“唐师弟,别为难我们,贺督察签字画押的敕命你都看过了,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敕命上并没有要你们强制押解我到大队,我现在还是第五小队代理队长职务,在没有正式定罪之前,就算是贺督察亲自来,也没有对我采取强制手段的权利。”
“唐师弟,我劝你还是配合的好,现在我们是请你去,你若执意顽抗,我们也只好得罪了,要是在贵队闹出太大动静的话,对你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同意和你们走,但我有个要求。”
“请说。”
“我洞府内有很多私人物品,在我没有被正式定罪之前,不允许你们的人随意搜寻,要不然少了什么东西,到时说不清楚。”
两人相对视了一眼,樊政微微点头:“可以,我答应你,不会搜查你的洞府。”
“我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整理东西。”
“好。”
唐宁不再言语,转身回了洞府,粗略收拾了一下内里珍稀贵重之物,不到盏茶时间,复又回到众人跟前。
“唐师弟,请吧!”马龙手掌伸出,做了个请的手势。
唐宁遁光腾起,几人赶忙跟上,一行人来到玄灵船甲板,马龙将他请至舱内屋室中:“唐师弟,你且安心待在此间歇息,到了凤尾山,我再通知你。”
说罢,便出了屋室,石门轰隆一声合上。
玄灵船腾空而起,驶出了光幕,朝西疾速而去。
………………
平陵山议事殿前,诸多遁光陆续激射而至,众人神色各异,惊疑不定,交头接耳的议论之声此起彼伏,不到一刻钟,平陵山数十名修士尽数集结于此。
“严师兄,到底出了什么事?”杨秋水望着殿前矗立成两排的诸多大队弟子皱眉问道。
严明摇了摇头:“不知道,看这架势,恐怕来者不善。”
“来者定然不善,但针对的应该不是我们,而是另有他人。”黄乾生悠悠道。
“黄师弟知道内情?”严明看向他问道。
“这不很明显吗?要是冲我们而言,用得着这么大架势吗?除非要将我们全部捉拿,否则只要随便派个人一纸文书传到唐师叔处便可了。”
徐帆沉吟道:“黄师兄的意思是?”
“诸位师兄弟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在本队这么多年,林泉上面是谁,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唐师叔将他杀了,上面之人又岂肯罢休,冲谁来的,不是显而易见吗?”
“这么说,传闻是真的?”
“看这架势,肯定假不了。”
几人交谈之间,大殿石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一名方面大耳男子自内而出,径直来到几人跟前:“严明师弟,樊师叔请你入内。”
“是。”严明应了一声,入了殿内,石门再度合上,台阶上方樊政端坐主位,下方左右两侧案桌之上各端坐着一名太玄宗弟子。
“弟子拜见樊师叔。”严明上前躬身行礼。
樊政道:“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来吗?”
“弟子不知。”
“严良,你是灵矿负责统筹的弟子,在第五小队任职多年,一向安分守己,对本部和宗门忠心,我就不和你弯弯绕了。今日我们来是为了调查唐宁违反宗门规章的不法之事,确切的说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一部分犯案事实,上面下令将他羁押到大队,在了解完全部事实后,会将其押解到宗门移交三部会审定罪。现在我们需要你的证供,你必须如实所回答额所有问题,不然你知道后果。”
“是,弟子必知无不言。”
樊政向下方左侧男子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该男子手中一翻,拿出一张墨绿色符箓朝其一点,符箓散发淡淡光芒。
而右侧的男子则拿出卷宗纸墨开始记录。
樊政开口盘问:“报上你的姓名,职务。”
“严良,青武营第四军团第一纵队第五联队第一大队第五小队弟子。”
“你在第五小队任职多久了。”
“至今为止一百一十二年。跟过几个主事?”
“正式的只有一个,便是蒋心权师叔,现已卸职归养。”
“说说新任代领队长唐宁吧!对于他的不法之事你知晓多少?”
“不知师叔指的是哪一方面?”
“所有,你所知晓的一切。”
严良沉声道:“唐师叔自来本部只有一年有余,正式接管本部事务还不到半年,弟子此前从未与他会过面,因此与他不甚相熟,他所犯的不法之事弟子着实不知。”
“你真的不知道吗?”
“弟子不知。”
“那好吧!我来给你提个醒,第五小队招募的修士中是不是有一个名叫林泉的修士?”
“是。”
“他现在何处?”
“他因触犯门规,私自盗取灵药,已被唐师叔处决。”
“唐宁杀了他,是你亲眼所见吗?”
“是,当时唐师叔将本队众弟子召集到殿内,盘问是谁盗取了灵药,并在当场处决了林泉。”
“当时共有多少人亲眼目睹他杀害林泉。”
“总共十几人,除了弟子,还有杨秋水,黄乾生,程潜,徐帆以及十几名护卫殿弟子。”
“详细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
“是,当日正逢大队接受物资,在储存室中,一名查检人员发现了石箱中有一株灵药被偷换,于是……”严良将当日情景如实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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