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山占地百里,山岭云雾缭绕,此处乃天悦亭最大的修行世家陈家之所在。
巍峨雄阔的大殿前,几道遁光落下,为首一人札髯满腮,乃陈家修士陈应龙。
身后两人正是唐宁与方源。
“方道友大驾光临,未及远迎,恕罪恕罪。”内里一名清瘦中年男子领着一男一女而出,满面微笑稽首道。
“叨扰道友了。”方源稽首还礼。
“哪里的话,方道友是贵客,能屈尊来敝府,是我们的荣幸,快请入内。”一行人鱼贯入了里间,分宾主而坐,先是寒暄闲聊了一番。
陈轩道:“方道友大驾光临,想必不仅仅只是为了叙旧吧!有什么事直言无妨。”
“陈道友快人快语,我也就不掖着藏着了,此次前来实是有一事,想请道友相助。”
“方道友有何事敬请吩咐便是,能做到的陈某必竭力而为。”
“我听闻陈道友手中有一株千年血骨花,不知此事确否?”
陈轩微微一笑:“方道友消息很灵通啊!不错,早年间我的确在竞拍会买了一株千年血骨花。”
“道友还珍藏在贵府中否?”
“这是舍弟准备用来炼丹的材料,暂时还没有用。”
“是这样的,本部师叔需要此物,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听闻陈道友手中有一株,不知肯否割爱?”
陈轩道:“以贵宗的资源人脉,区区一株千年血骨花应该没有问题吧!”
“本部虽下设有诸多药草园,但此物着实没有,若是从宗门调度,当然不是问题,但耗时日长,而本部师叔又要的很急,是以只好来求助道友。”
“此事要与舍弟商议,因此物现在他手中。”
“未知令弟在何处,能否请他出来一见?”
“实在不巧,舍弟前些日子外出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归来,这样吧!待舍弟归来之后,若他同意的话,我即令人去禀知道友,方道友看这般可好?”
“那就多谢道友了,既然令弟不在,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方源起身说道。
“诶!方道友难得光临敝府,怎么也得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聊表心意,方才我已安排了宴席,今天色已晚,还是在吃了酒宴,在敝府暂歇一宿再走吧!”陈轩亦起身道。
“我们还另有要事,就不多留了,下次有机会,再与陈道友一道宴饮。”
“那好吧!我送送道友。”
一行人出了大殿,陈轩几人一直将两人送到府宅外。
“陈道友请留步,告辞了。”方源说罢,遁光腾起,唐宁亦紧跟在其身后,两人很快便消失于陈家几人视野之中。
“父亲何惜一株千年血骨花,这要是将方源得罪,被他记恨心头,恐日后麻烦不小,他们既是诚心来买,干脆卖给他们算了。”眼见两人远去,陈轩身后一女子皱眉说道。
陈轩回身看了她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言语,向原路行去。
其身后男女对视了一眼,皆疑惑不解。
“叔父,我觉得婉妹说得在理,看方源的样子,似乎不大高兴,为了一株千年血骨花,将他得罪,殊为不智啊!您一向高瞻远瞩,为何今日一反常态,反惜起外物来。”
“你也觉得方源是诚心来购买的吗?”陈轩撇了男子一眼。
“叔父的意思是,他想空手套白狼,巧取豪夺?不至于吧!又不是什么天灵地宝,他一个太玄宗元婴修士连这点灵石都拿不出来?”
“拿不拿的出来,和肯不肯拿出来是两回事,你见过哪个诚心来买卖东西,却闭口不谈价格的?若是他真心要购买,我白折腾一趟也就算了,一千万灵石也不是小数目,岂能他说几句,我就拱手相送?”
“侄儿只担心他不会轻易罢休。”
谷陈轩道:“轩堂城虽然不大,却是五脏俱全,非但太玄宗有队伍驻守。镜月宗,星月宗,沧浪宗各有各的辖地,还有各级商会,以及上头那些豪门大族,哪个都轻易得罪不起。”
“今日他太玄宗来要株千年血骨花,明日镜月宗来讨个人婴果,我若都拱手相送,就是十个陈家也要被他们吃光。”
“要是这般,干脆直接把家产分给他们得了,省得自在。”
“你们要记住,平日叫你们广结善缘,多和各方势力打交道,可不是打脸充胖子,去当冤大头,该争取的要争取。”
…………………
“师叔,难道就这么算了?”两人一路遁行,远离了纤云山,唐宁看了眼方源犹豫问道。
方源微微一笑:“你以为陈家是软糯的柿饼,你上门说句话,人家就会乖乖把东西交给你?此行不过先打个招呼而已。”
“那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别着急,法子总是有的,但要一步一步来。”
“师叔,咱们这是去哪?”遁行了约莫一炷香后,唐宁发现根本不是回小队的路途。
“心音宗,去拜会他们掌教。”
“心音宗?”
“陈家作为本亭最大的修行世家,与心音宗自然少不了诸多商贸往来。”
他这么一说,唐宁立时领会:“弟子明白了。”
千军山位处天悦亭西南,整座山脉约莫方圆千里之广,常年被云雾缭绕,此正是心音宗山门之所在。
唐宁两人遁光落至巨大光幕前,方源手中一挥,符没入里间。
等候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光幕逐渐消融,内里几道人影闪出,为首一人两鬓斑白,身形瘦小,正是心音宗掌教魏元。
“方道友大驾光临,敝宗上下有失远迎。”魏元微笑稽首道。
“魏掌教太客气了,何劳亲自出来迎接。”
“方道友是贵客,光临敝宗,魏某自然要出来相迎,不然恐人说我心音宗毫无礼数。”
两人客套了数句,一行人入了里间,来到其宗门议事大殿,分宾主而坐。
“方道友此来,想必是无事不等三宝殿,贵宗有什么需要效劳之处,敬请吩咐便是。”魏元开口道。
“魏掌教,实不相瞒,方某此来并非受宗门敕命,而是有一桩私事,想情道友相助。”
“方道友请言之,能做到的本宗必竭力而为。”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本部有一位师叔急需一株千年血骨花,现知陈家手中正好又这么一株,但他又不肯售卖,此事还望方道友能够帮帮忙。”
“原来是这事儿,敝宗和陈家总算还有些交情,找个机会我和陈道友说说,想来应没什么问题。”
方源摇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方才我已见过陈道友了,看他的意思,没有出售此物的意图。”
“那方道友的意思?”
“本部师叔要此物甚急,把此事委托给了我,若是完不成,恐怕难以向师叔交代。因此才来请求贵宗相助,方某出于无奈,有一计策,想请贵宗配合。”
“方道友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
方源遂将心中之计全盘托出,两人在殿中商议了好一阵。之后魏元又安排了酒宴,这一次方源没有拒绝,在心音宗呆了一夜,次日,两人才离了其山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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