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威仍是有些忧心,杜元恺眼看寿元将近,下一任主事会派谁来,若是唐宁派系的人,自己在其手下谋事,说不得遭遇什么黑手。
自己虽在情报站多年,但并非其宗门弟子。他们对自己宗门师兄弟尚且动手段下刀子,更别提自己一个外人了,就是不明不白死了,也不会有人放在心上。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既后悔参与到他们之中,又惶恐将来遭到报复。
于是愈发想逃离新港,彻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每每念及许清婉,又犹豫不决。
杜元恺见他心神不属,满面忧心,开慰道:“你啊!不了解唐师弟,他这个人行事从不以喜恶为念,还是公私分明的。我敢断言,纵使他知道是你告诉我这件事情,也不会找你的麻烦。更何况,上面不还有吕师兄吗?”
“你只做好自己的事便是,其余的勿需担心。”
郑威听他如此说,起身道:“那我先告辞了。”
说罢出了屋室,来到许清婉室前,敲了敲石门。
“进来。”内里清冷声音传来。
郑威推门而入,内里盘坐着两名女子,一人峰腰肥臀,面若桃花,肤如凝脂,正是许清婉。另一人面若敷粉,唇若点朱,明眸皓齿,身段窈窕的女子,乃是其徒儿殷芷柔。
“郑前辈。”殷芷柔见他入内,起身向他行了一礼。
“郑大哥,你来了,坐吧!”许清婉道。
郑威在石凳上坐下,看了眼殷芷柔。
许清婉道:“芷柔,你出去走走。”
“是。”殷芷柔应声而出。
“郑大哥,有什么事吗?”
“唐仙使刑满归释,还担任了情报科督查,这件事你听说了吗?”
“先前听情报站弟子谈过,怎么了?”
郑威道:“你知道他入刑狱此事,是我汇报杜仙使的,现在他不仅归释,而且还担任了情报科督查,我想纸瞒不住火,这件事他迟早知道,想是会怨恨于我。”
“将来说不定会暗施手段加害,我一个非乾易宗门弟子,也无人在意。”
“这些日子我思来想去,还是想离开新港,只是有些舍不下你,婉儿,我想问你,愿不愿意一起远走?
许清婉道:“郑大哥无需忧虑,我想唐仙使应该不会迁怒与你,他在情报站任主事这么多年,你何曾见过他意气用事?此事过不在你,你亦是受命而行,想来他应有分辨。”
郑威苦笑了一下:“怎么你们都是这般说,方才杜仙使也是和你一样的说辞。”
许清婉道:“郑大哥若是放心不下,我替你探探他口风如何?”
郑威摇头道:“我之所以想离开新港,主要是厌烦了这里的日子。”
许清婉道:“其实我们散修到哪里都是一样,看似自在,实际上还不是得为生计奔波,你我既无一技之长,不会炼丹、炼器,出了新港又能去哪里呢!修行缺不了财力支持,在这里至少图个安稳。”
郑威沉默不语,他遭遇瓶颈多年,自知大道无望,因此倒也不将这些身外之物放在心上,只图后半辈子逍遥自在。
许清婉却是心心念着修行,知晓到了外间还是得寄人篱下,赚取丹药之费。
两人追求不同,从这点上来说两人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郑威也深知此点,但他仍然抱着一份希望,苦苦等待,冀图她能和自己同去。
屋内一时间陷入寂静,良久,郑威开口道:“我还有没有机会?”
“什么?”许清婉一愣神,没有明白他此话之意。
“你心里有没有考虑过和我在一起?哪怕只是一瞬间,一点点机会?”
许清婉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这个话题已有多年不曾谈过,孰料他今日复又说起。
许清婉微微叹了口气:“郑大哥,你如果是为了我,才没能下决断离开新港,大可不必。天下女子不计其数,何必执着于此,我早说过,我已无意于男女间情爱,只想一意修行。”
“那唐仙使呢!你心里是否对他有意?”
许清婉沉默了一会儿道:“郑大哥心底还是介意这些流言蜚语,我对他和你是一样的,他帮我报了全家之仇,因此心存感激。至于儿女情长,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我既有意,他也无心,他既有心,我也无意。”
“况且他知道我的身世来历,不可能有其他心思。我说过,我做过一些难以想象的丑事,你若知晓,也会心存芥蒂。”
“实际上他对我也不是完全信任,他曾经就秘密调查过我那侄孙长达数年之久,未曾和我通过一句气。”
郑威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我先走了。”
说罢起身出了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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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威走去不久,殷芷柔入了室内,见许清婉神色有些异常,不禁好奇问道:“师傅,郑前辈都和您说了什么啊?”
许清婉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和你无关的事,不要多问。”
殷芷柔道:“您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郑前辈又向您表达爱意了吧!我看他出去的时候,颇有些落魄,定然是您又拒绝了他,其实,郑前辈也怪可怜的。”
许清婉面色一沉叱道:“你这丫头,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了,怎么学的和那些人一样,乱嚼舌根。”
殷芷柔想起情报站弟子那些议论,面色微红:“我和他们才不一样呢!”
“去将启元叫来,我有事吩咐。”
“哦。”殷芷柔应了一声,出了石室。
不多时,一身高膀阔,浓眉大眼男子入了屋来,向许清婉行了一礼:“姑奶奶。”
“坐吧!”
“是。”许启元抬头见其一席黑衣束身,极尽婀娜之姿。
一双笔直圆润的玉腿,柳叶一般不堪一握的蜂腰,显得臀部夸张的挺翘,饱满的酥胸将黑衣撑起,似要裂衣而出。
天鹅般修长的脖颈,露出一段玉脂般白若冰雪吹弹可破的肌肤,眉像弯月,目如繁星,脸似鹅蛋,唇若抹朱,面比桃花娇,神情虽冷,眉眼间却有藏不住的万种风情。
这个身影在他梦深处无数次萦绕,每每见之,总觉体内血液沸腾,一颗心砰砰乱跳,口干舌燥不已。
他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以免露出窘态。
许清婉道:“我听说你最近和杜仙使走的很近,时常一起密谈?”
许启元道:“只是向他汇报消息,还有关于情报站一些事务。”
“公事上,杜仙使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是涉及私事能避就避,不要和他走的过近,若是你难以应付的事,就来问我,知晓吧!”
“小侄知晓。”
“你们部科唐师叔自刑满归释有一月了,你还没去拜会过吧!”
许启元疑惑道:“姑奶奶要我去拜会唐师叔?不知所为何事?”
许清婉道:“他十年牢狱刑满归释,又新任你们部科督查,你作为他推荐入宗门的弟子,难道不该去恭贺拜望吗?”
许启元道:“宗门内并不讲这一套俗世间的俗礼,再者他之前不同意我加入情报站。现如今又找了杜师叔调至情报站,恐他责备,实在不大好相见。”
许清婉道:“正因为如此,才让你去拜会恭贺,如果他问起此事,你就如实回答好了。想他是不会和你一般计较的。”
许启元小声道:“其他弟子都没去拜会,包括他从前的下属,单单我去拜会恭贺,似乎不合适吧!”
许清婉眉头一蹙:“让你去就去,有什么合不合适的。”
“哦。”许启元对她是又惧又敬又……一见她发怒,赶忙应道。
“你此去还有一件事要问一问。”
“请姑奶奶吩咐。”
“关于他入刑狱的事,你问问他知不知晓是谁人背后捣的鬼,需不需要我帮他查查?就说是我让你问的?”
“是。”许启元应道。
“去吧!杜仙使这里我会和他说一声的。”
“是。”许启元转身出了石屋,离开地下室,御起飞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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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室内,殷芷柔蹙着眉头不解问道:“师傅,您为什么总防备启元哥和杜仙使走的太近,杜仙使是情报站主事,又是启元哥顶头上司,和他关系亲近些,不是很好吗?”
许清婉道:“你小孩子知道什么?杜仙使和唐仙使本是面和心不和,此次他入狱,背后杜仙使亦有出力,启元若和杜仙使走的太近,将来恐怕讨不得好。”
殷芷柔幽幽道:“是师傅你不愿意和那个唐宁生出矛盾吧!才让启元哥远离杜仙使,师傅,他们都说你和唐仙使是情投意合,是不是真的?”
“胡说什么?”许清婉皱眉训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唐仙使于我有恩,故而让启元远离杜仙使,以免将来不好相见。再者,别看现在情报科是吕仙使做主,可唐仙使乃是其宗门十分器重的弟子,无论实力、能力都是同辈翘首,将来有可能成就金丹,人不能仅仅只看眼前,要看的长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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