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寺里的生活很清净。
没有了以往每日山中练功的辛苦,也不像前些日子在龙虎山那样热闹。
宝玉也恢复了正常的作息习惯,每天早上五点起床静心打坐。
吃过了早饭,便读几个小时的书。
下午偶尔会去前山转一转,感受一下佛前的香火气息,但大多时候还是会去藏书阁里泡一下午。
突如其来的闲适让宝玉还真稍有些不适应,前段时间在罗天大醮中见识到的那些异人界青年才俊,使他越发渴望拓宽自己的眼界。
当然...
这样的清修也不是没效果的。
本就不厚的《思维略要法》已经被他读的烂熟,几种观法已经牢记于心.
只是想要完全掌握,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修习。
而且。
宝玉对‘观’的认知,也有了长足的长进。
之前的他,用‘观’却不能完全理解‘止观’。
学‘法’却不懂得‘立法’。
这些天的沉浸,更让他的佛法精进了一些。
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
眼识乃至意识,这些都是佛法中对‘观’不同的解释,也可以笼统的归纳为‘身心’。
也就是《心经》中的‘五蕴’!
‘眼根’、‘色尘’、‘眼识’。
这三者都具备时,既可以实现‘观’,或者说看到的作用、现象。
‘观’为因,‘法’为果。
佛法云:立法为先,法为真实。
那么所谓的‘观’,这时就不仅是一种看破世间万物,追本溯源的方法,更是一种‘观念’,一种认知流程。
观法为先,并止于法。
是为止观!
也正是理解了这些,才让宝玉对三尸的压制有了更大的把握。
......
宝玉静修的生活中,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那被他救治男孩儿父母,也就是吴青夫妇再一次带着儿子找上了寺里,为的是专程表示感谢。
因为只知道宝玉是灵隐和僧人,但却不知道他的法号,废了一番口舌才让前山的普通僧人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宝玉再次见到男孩儿时。
男孩儿的意识恢复的还算不错,几乎看不出在不久前,少年还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
虽然经过宝玉的救治,又有专业医生的治疗,但是男孩儿想要恢复原来的活泼开朗,却几乎是不可能了。
男孩儿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身体虚弱,见到生人时躲躲藏藏似乎留下了很深的心理创伤。
但是吴青夫妇对此已经没有什么好苛责的了。
夫妻两人奔波一年多的时间,却始终对孩子的怪病束手无策,就在他们已经绝望了的时候...
峰回路转。
柳暗花明。
他们已经心满意足了。
在儿子情绪稳定后,夫妇也向儿子确认过一年多前的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致使儿子遭受了这样的苦难。
可惜的是,男孩儿对此也没有丝毫的印象。
吴青夫妇再三表示对宝玉的感谢之后,执意要向灵隐捐出一大笔香火钱。
这两口子之前做些小生意,也算是小富之家,虽然这一年的折腾让他们的生意停摆,开销更是不少。
但好在底子还算深厚。
不过,灵隐寺家大业大,还真不差这些香火钱。之前说的穷的只能吃泡面,只不过是师徒之间的调侃罢了。
最终,吴青夫妇象征性的捐了一些,然后虔诚的在佛像前拜了又拜。
还专程到药师殿多上了几柱香,这才千恩万谢的下山去了。
这件事结束后,宝玉只感觉一身轻快无比,念头通达!
这便是他的功德。
福德可以赠人,功德却是自己独有的。
......
宝玉念头通达,可作为八方会骨干成员的丁大刚却是有些头疼。
灵隐寺外的山下停车场中,一辆白色轿车静静的混杂在密密麻麻的车辆中,并不起眼。
深色的反光车贴让人无法看到车内的景象。
车里...
一个三十来岁、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在抱着一个笔记本摆弄着,电脑屏幕上的几块分屏,都在播放着灵隐寺山上的各处场景,甚至还有两处拍摄位置,竟然已经很接近宝玉所居住的禅院了。
一旁的妙龄女子,却是将两条修长的腿打在副驾驶的控制台上,黑丝包裹着圆润的脚趾不时挑动着,手里握着手机不时刷一刷微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丁大刚侧头看看身边的同伴,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嘴里嘟囔着:
“每次出任务,你都跟出去旅游似的悠闲,我这个队长反倒像个跑腿打杂的...”
旁边的江一念放下手机,白了丁大刚一眼,用慵懒的语气说道:
“不乐意啊?不乐意别接这任务啊!
在这蹲守好几天了,老娘都快闷死了,真不知道你从哪儿接下来的这破任务...”
说着,她展开双臂,伸了个拦腰,白皙平坦的小腹露出,腰侧一个鲜艳的玫瑰纹身露出半截。
丁大刚侧头偷瞄了一眼,干咳一声,收回目光:“你有什么好闷的?这两天我一个人在这蹲守,山上的监听设备全都是我一手装的。
你倒是悠闲,把西湖白堤全逛了一遍,还要了两个年轻小哥哥的微信...”
丁大刚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幽怨。
江一念眉毛一挑,神色傲娇:“怎么,你还吃醋了?
那行吧,任务你自己做吧,我回总部去了!”
说完,作势就要下车。
丁大刚忙不迭的拦住,脸上带着赔笑:“嗨,一念,干嘛这么大火气,现在人心不古,骗子太多,我这不也是担心你的安全嘛!
我听一个朋友说,一个剑气门的小丫头,在年轻一辈也是拔尖儿的高手,结果被一些普通人骗的欠了一屁股债。
前段时间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不知跑到哪个深山里躲债去了!”
丁大刚悄悄瞄着江一念的神色,试探的说道:“这样吧,一直蹲守确实也不是办法。
根据目标资料显示,这个小和尚在山上呆了这么多年都没下过山,估计也是一个宅男,下山一次还是去公安办事...
这么耗下去也没个头。
我和雇主联系一下,看看雇主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找机会偷袭,把目标控制住,还是先行撤退。
如果不用继续蹲守,那不正随了你的愿...”
江一念轻哼了一声,没有表态。
丁大刚将笔记本合住放在后座,从一旁拿起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播了过去。
很快,电话接通...
“老板,目标最近一直在寺里,短时间内应该没什么机会,咱们是不是明确一下行动目的...
我们是继续蹲守监视,还是该怎么做?”
丁大刚语气严肃。
电话另一头。
一座宽阔宁静的庭院中...
凉亭下一个高大的光头老人身材挺拔,宽厚的手掌握着手机。
老人身后,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蹲在地上,正在给几枚黄澄澄的大铜钱排排座,玩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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