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天了，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视线从手表上挪开，慕寒看着最后一支气瓶面露难色。
最开始携带的几瓶气瓶自然无法撑过两天，多亏海怪深潜一段时间后总会浮出海面呼吸空气，也为慕寒提供不少换气的机会。
再加上海怪的“口臭”维持着嘴巴内的温度，让慕寒避免了失温的风险。
但眼下最后一瓶气瓶即将耗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憋死在海怪嘴巴里。
“年轻人沉住气，你们人类古话说人生自古谁无死……”
“老家伙，闭嘴。”
“好好好，臭小子你没气的时候，老夫可不会给你做人工呼吸。”
慕寒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一脸淡定的龟族老者，这个临阵脱逃的表面队友终究是没逃过海怪的嘴巴。
而他淡定的原因完全归咎于水下呼吸的能力。
突然，海怪嘴巴深处再次传来一阵闷响，慕寒马上会意，轻车熟路的抓住内侧的角质须等待着。
“海怪要上潜了，准备好。”
“嗨呀，我这把老骨头非得被这畜牲给折腾死。”会意的龟族长者骂骂咧咧的凑到一旁，经管嘴上百般不情愿，身体却诚实的将自己固定。
没办法，每次海怪上潜的动静可不小，一旦失去平衡，极有可能一路滚到底，顺着喉道滚进胃里。
海怪究竟潜下多深的海底无从而知，理论上无法承受的水压对于身处海怪嘴巴里的慕寒仿佛不曾存在过，这一点倒是让慕寒颇为庆幸。
片刻后，悠长的响声结束，紧接着整个空间开始剧烈抖动，一股失重感传来，却又在下一刻蓦地消失，与此同时，四周的抖动渐渐平息。
“上来了！”
慕寒精神一振，迫不及待的向前方挪动身体，刚一挪步，海怪的嘴巴便缓缓张开，露出久违的蓝天与鱼贯而入的清新充满自由气息的空气。
但下一刻映入眼帘的情景却让慕寒愣住了。
他们仍然处于一望无际的大海中没错，但怪就怪在，海怪正前方的海域中凸起无数奇形怪状的石柱，放眼望去，礁石群虽然密集，但大体上却保持得相当整齐。
“礁石，这玩意既然出现也就意味着这附近有岛屿存在，但这形状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礁石群突出海面约1米左右，寻常礁石群，或大或小，形状不一，但眼前这片礁石群，虽然顶部怪异，但整体全都保持着类似圆柱的形状。
这时，龟族长者慢吞吞地走上来后扫了礁石群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
“到大门口了，终于可以下车了。”
说完也不顾满头问号的慕寒，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额……”
慕寒刚想跟着跳下去时，突然转身走回了嘴巴内，再次出来怀中多出几个空气瓶。
虽然气瓶进入海怪胃里估计也不会造成多大伤害，但是……
“做人要有良心嘛。”
随后将空气瓶扔出去后，慕寒深吸一口气果断跳入海中。
……
冰冷的海水包裹身体让慕寒心里一颤，来不及多想，从海怪嘴巴上跳入海中的惯性下，沉重箱子直接带着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慕寒沉下海底。
当身体逐渐恢复控制，慕寒急忙狗刨式的上浮，然而眼前的情景却让他一愣。
原本见到礁石群出现时，慕寒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接近浅水区，毕竟礁石的存在始终是依托于海岸或者岛屿，亦或者曾经露于海面的陆地。
总不能一块礁石和南北极的冰山似的，海面上咋一看只是一小座冰块，实则海底下隐藏着骇人的庞然大物吧？
但现在是这片礁石群确实如此……
海面下宛如定海神针的礁石群矗立直至漆黑不可见的海底也不见尽头。
“咕(wo)噜(cao)？”
这惊奇的一幕直接让慕寒傻了，当他浮上海面时，再仔细一看，密集的礁石群一直延伸向海平线，仿佛一扇过滤垃圾的筛网，阻挡大型生物的靠近。
漂浮在海面的龟族长者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我还以为你不上来了呢，走吧，这片海域已经远离了人类的探索范围，穿过这片礁石群后，离人鱼的栖息地就不远了。”
“等等，这些东西怎么看都不像自然形成的吧？人鱼有能力做到这些？”
能做到才是见鬼了，慕寒自然不会相信这些。
一个文明失去探索精神无异于慢性自杀，人鱼真要是拥有造出这些礁石的能力，哪还会安稳的窝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不问世事？早就出去逐鹿中原了。
然而龟族长者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反而悠哉的向礁石群内游去。
见此，慕寒也暂时放弃了追问的想法，连忙拖着箱子跟了上去。
就在一人一龟离开后，身后一直用大眼睛注视着两人的海怪忽然“呜呜”的叫了起来，巨大的声波让海水掀起阵阵涟漪。
正巧，一行两人已经来到礁石群前，听着后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慕寒疑惑地转头问道：
“是海怪在叫？它这是什么意思？”
龟族长者回头看了看在海面上沉浮的巨大黑影，随后反问道：
“你觉得一个生物突然吼叫有几个意思？”
不待慕寒回答，龟族长者立即补充道：“无外乎示威，恐吓，传递信息。”
慕寒思绪一转，当即明悟了龟族长者的意思“所以它这是在叫人？”
“差不多。”
“那我们……”
慕寒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道充满恶意的目光打断。
不知何时起，礁石群后出现一个个体肤黝黑的壮年男性，手上握着的一柄柄做工粗糙的石矛毫不掩饰的对向两人。
场面顿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慕寒神情紧张地扫视着身边突然出现，不发一言的不速之客们。
要是在陆地上，面对数十个壮年男性！慕寒自信打不过还跑不过嘛，但在水中可就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了。
“不要反抗，他们是人鱼一族的人。”
龟族长者的声音忽然在慕寒耳边响起，让他心中一禀。
这个答案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
黑人鱼是个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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