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爷定睛细看陈烁,却不是他以往打量青年俊杰的眼神,单纯就是想看看这混小子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
太尼玛气人了!
陈烁喝了口茶不急不缓的问道:“发哥,我听说你最近要为伯父要起棺迁葬,是否真有这回事?”
任发闻言,刚端起的咖啡又放回了桌上,眼神并不友好,谁是你哥,谁是你伯父,
你是不是想和我任首富攀亲戚?
“陈法师除了驱魔驱邪之外,难道还会看风水?”任发说完又随即摇头道:“不过可惜了,关于先父起棺迁葬一事,我已委托给西郊义庄的九叔,这事就不劳陈法师cāo)心了!”
他现在看见陈烁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的老对手黄百万,要是没有这混球作梗,这没准就是他生意上的风水岭!
“九叔答应了?”
“当然,只等九叔外出回来,我再与他商谈具体事宜!”任发说道,也没追问陈烁是如何知道此事,起棺迁葬的事他记了二十年,最近为此事更是把在外的女儿召了回来,动静大的,家族中不少人都知晓此事,有一两个说漏了嘴,传出去也很正常。
再者,给自己过世的父亲迁坟,又不是偷人棺材板的缺德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可惜了!”陈烁惋惜道。
没想到九叔已经接了任发的单,本来还想靠着摸金校尉那一忽悠任老爷来着,这样自己就可以轻易得到一副顶好的棺材板,如今看来是行不通了,看风水这个事,任发显然更相信老成的九叔!
只是任老太爷还埋在土里没有起尸,不知道这个状态算不算僵尸。
他的任务之一是收集体验僵尸睡过的棺材板,不是死尸睡过的棺材板!
陈烁言辞恳切的说道:“发哥,咱俩都是一见如故,前世必是手足兄弟,起棺迁葬那天,能不能邀请我一同前去,我也好为伯父上一炷香啊!”
任发呵呵干笑了两声,谁特么是你伯父,狗的手足兄弟!
自己糊涂,就多余请这混球来,真给自己添堵!
任发前的咖啡都没喝几口,他便站起道:“上香就不必了,心意我领了,陈小兄弟,我还得忙着回去查账,就不和你多聊了,你先慢用,你这杯冰红茶我请了,改再会!”
没等陈烁回话就奔着楼梯口走去。
陈烁忙起跟了几步,挽留道:“发哥这就要走?我俩兄弟还有很多掏心窝的话没说呢,要不再留会儿?我有生意和你谈,我用辣条生意和你换一副东西!”
他话说完,任发的影已经下了楼梯,听到陈烁的话更是头也没回的赶紧出了咖啡厅。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和这孙子见面,太特么气人了!
陈烁目送任发下楼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加冰红茶,任老爷也是个没有诚意的主,嘴上说着后再见,连人家的名字都没问!
愚蠢的任老爷哟,你都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我看中任老太爷的棺材板那是在救你啊!
喝完了一杯冰红茶,陈烁又把另一个杯子的里的冰块嚼完,才施施然的收拾东西出了咖啡厅。
在镇上逛了一圈,终于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成功找到了一家旅馆入住。
民国初年,就有欧美式的大饭店和商业旅馆的经营方式被引进中国,一大批半中半西的新式旅馆涌现,陈烁住的这家干脆名就叫‘华洋旅馆’,算是一家中档旅馆,在任家镇这个地方,住宿环境尚可。
坐在窗户边,陈烁整理盘点了一天的收获:一个装小鬼的小坛子、一箱大洋、一支装着发钗的木盒!
小鬼待超度,大洋待造,木盒发钗待售!
想了想,陈烁叮嘱了小坛里的黄小福,然后锁上房门去附近买了一把香烛回来,一发点燃之后,插在坛子前。
陈烁本来住的是三人间,但因为人傻钱多,所以强行把三人间改成了单人间。
屋子内,青烟缭绕,黄小福从坛子里伸出一个脑袋,闭上眼睛十分享受的煽动鼻翼,月光照在他露出的脑袋上,白惨惨的像个纸人。
等到屋内的烟雾散去,陈烁才让黄小福缩回去,然后戴上面具和衣而卧,一天内又是赶路又是赶鬼的,体早就乏了,很快便进入梦乡。
值得一提的是,当晚,任发在自己家饭都没吃一口,纯粹是郁闷的,想想自己的老对手黄百万,想想那cāo)蛋的黑袍,他就一阵肝疼!
迁坟!
必须迁坟改风水!
翌天明,陈烁才舒服的伸着懒腰从上爬起来。
洗漱过后,匀了些钱带在上,独自一人出了门。
来到那家聚鸿楼的酒楼,早上的顾客云集,一副火朝天的景象,走进酒楼,还是那名伙计招呼的他,简单的聊了聊,互通姓名,陈烁得知了这伙计的名字叫周来旺!
周来旺招呼着陈烁上楼,给他找了空桌,半开玩笑的说道:“陈先生,这回我可得盯紧你,可不能让您再跑咯!”
陈烁笑了笑,“人在江湖,总有个落难的时候嘛,我要是真想跑,你想逮也逮不住我啊!”
“您还别说,您上次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不见了,楼下的账房伙计愣是没见着您,您吃点什么?”
“肠粉、虾饺!”
“行,您稍等,我去去就来。”周来旺立刻忙活起来。
不多时便将陈烁要的肠粉和虾饺给端了上来,肠粉晶莹剔透,粉粉嫩嫩,白瓷为底,两旁青蔬相衬,看得人胃口大开;虾饺玲珑,皮白如冰,内里肥瘦馅隐约可见,以竹屉相盛,更显爽滑柔韧!
陈烁不看得口齿生津,食指大动,拿起筷子一个个品尝起来。
这家酒楼贵是真的贵,但味道也是真的好,一顿早餐吃下来,虽然饱腹,但唇齿之间对那味道仍旧回味无穷。
结账的时候,陈烁付了钱又点了两份脆皮烧鹅、一份烧猪,一份芋头糕,又特地要求做好后给他包装好,等他回来取,着实好好造了一把。
在街上又买了两灰色对襟盘扣唐装和两黑色长衫装盒,陈烁才动返回旅馆。
看着一箱大洋犯了难,任家镇现下没有银行,只有钱庄,回来的时候他倒是在路边见到正在修银行的!
此时的钱庄业务仍在,沿海之地更是和中外银行呈鼎足之势,要到1933年废两改元后,钱庄的兑换业务削减,地位上才被银行取代,一直到建国前都在不断尝试挣扎,只可惜况是起起落落落,地下钱庄除外!
普通一枚大洋26.5克,小数点后的数字略有起伏,但按这个数值算,五百大洋约是13250克,也就是13.25千克,上街浪dàng)两圈,退回的辅币不算,算上箱子怎么也得26斤左右的样子。
银元这么硬,黄老爷还能这么大方,好人吶!
可是没招,该存还得存,匀了些傍后,陈烁便拎着去了镇上的钱庄。
等拿了票据回来后,又拿上装黄小福的坛子、钗盒和礼物出了旅馆。
在聚鸿楼取了美食糕点,手上大包小包的拎着朝着义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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