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真正的浩劫?

  这是一个沉重的帽子,一个沉重得没有哪个人类背负得起的帽子,更没有哪个人类得知之后不会震惊的结论。

  妲己跟踪唐纸有一段日子了,她才得出这个结论也很难接受,因为确实太荒谬,而唐纸身上的特质又愈发明显,诸多可能都被排除,,且最终的推测只剩下这一个的时候,她越发肯定这一事实。

  不过她想过很多种唐纸知道这个消息后的反应,可能是愤怒,可能惊骇,可能是慌乱,也可能是觉得可笑,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唐纸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位几千年阅历,比起一般人类更了解人类的存在,却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少年会是这样的反应。

  这一次轮到她讶然。

  唐纸看着她因为诧异而微微张开的嘴唇,轻轻笑了笑,道:“您是认真的么?”

  少年往后退开,和她拉开了些距离,今天晚上他经历了太多太多,自己的事情他觉得没有那么重要,小吱的死亡留给他的痛苦和伤痕才最为惨重,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接下来的人生以及妖鼠王,这一切都让他精疲力竭,没有精力来接受这么荒诞的答案。

  “我是我父母的亲身骨肉,当时是隔壁刘阿婆来接生的,我出生之后阿婆的儿子张哥哥还用她的手机录了我才出生后的视频,我的身份绝无可能有问题,我是我爸爸妈妈最疼爱的孩子,不可能是你口中的魔帝之子。按照你的话来说,我是魔帝之子,我那最可爱的爸爸妈妈,还是魔帝不成?”

  唐纸的语气带有了愤怒,家人是他最软的软肋,已故的父母更是他心中最干净的圣地,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允许别人践踏。

  他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转身步入了暴雨之中,两个布娃娃手中的火光蔓延的范围有限,黑暗即将将他完全吞噬。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如果你不想杀我,还请让我离开。”

  他现在没有任何的期盼,只想回家,只想摆脱掉忘记掉皇城了里面发生的一切,实在无心再来接受这些荒诞不堪的答案。

  唐纸转过身慢慢地步入了黑暗之中,等到走远了一定距离之后,他才开始狂奔,暴雨拍打的脸颊上更是有着一颗颗的冷汗。

  面对这样一只狐妖,即便对方说了他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但也不可能让人真正放心,她想要自己死,施展起来比起那追逐自己的皇都大军还要轻松。

  庆幸的事情是,没有攻击降临,如她所言,她真的不想伤害自己。

  唐纸逃一般地离开了此地。

  ……

  ……

  伫立在这被雨包围的空间之中,妲己将两只布娃娃紧紧地抱进了怀里,凝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动用她一念之间,就能让唐纸灰飞烟灭的力量,阻止他远去。

  “活了六千年,我见过太多故事,知道太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五千年前魔帝被天帝重创,率领魔族蜷缩魔界,并依赖结界与人界彻底相隔,以保平安,直到今天都还维持重伤之中无法痊愈。

  一千年前战神渊江叛乱,引发神界动荡,战神殒落之后神界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虚弱状态之中,魔帝乘机将他孕育了四千多年的一颗魔蛋随同数位魔将送入人界,恰好我在两界边缘一带修行,侥幸所见,还与一位魔将爆发开战斗,侥幸逃生,险些丧命在边界。

  为了掩盖魔太子在人界的消息,众位魔之后分别引发动荡吸引人神注意力,想来,目的就是帮助那颗魔蛋混入人间,并且长大成人,以完成魔帝吞没人界的大业。

  你不相信你是魔帝之子,情有可原,的确太过荒唐,但是如果你真的是魔帝之子,唐纸,你又该如何?”

  她修长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两个布娃娃的脑袋,娃娃的双眼虽然乃是塑料制品没有神采,可是通过接触,她能够得知它们的情绪。

  即便自己就护在身旁,两个布娃娃依然是在颤栗,对那道远去的背影,仍然有畏惧。

  “出身毫无问题,那就是毫无问题?”妲己蹙紧了眉头,九条尾巴又开始在身后游动,这个问题她也想不明白,现在于她而言这个定论也缺少证据,然而她却很确定,这个少年,就是魔帝之子。

  而她的神情,越发地兴奋。

  布娃娃中的哥哥开始挥动一只手,努力地表达着什么。

  妲己轻轻笑了笑,道:“不用害怕,这个人,终究会和我一条战线。”

  ……

  ……

  “已经确定,尸体就是林剑云林少侠。”

  “嫌犯逃离,目前短时间内还能找到的可能性,应该为零。”

  “那位僧侣无影无踪,不确定到底是来自天竺佛国还是来自南部那些信奉佛祖的海岛,目前还在追寻,尊神国教内诸位神官推算,他还在皇都的可能性并不高,不过关于他的探寻还会继续。对方什么时候进入的王朝,信息不详,仍然在全力追查,这是镇安司与尊神国教的严重失职。”

  “根据最新消息,皇城内部完全戒严,两位体育中心刺杀林剑云的凶手已经抓到了其中一位,那位刺客在即将被抓前选择自杀,可以初步确认是幽州地下乱党,具体身份还在确认,另外一位主犯还在逃离,貌似也逃离了皇都。”

  “关于各位嫌犯的追查令已经散布全王朝。”

  “……”

  老皇帝坐在书房内,揉着眉心,一位侍女站在身后给他捶打着他瘦削的肩膀,他的脸色无比地难堪。

  而在他的面前,尊身国教那位重伤未愈的国师柳碎梦,驱魔护法钟炎,以及镇安司司首叶无情,三人半跪在地,而钟炎,则在将这一条条消息播报给君王。

  深夜漫漫,暴雨敲窗,这位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享受着那诸位男奴所带来的幸福,沉沦其中难以自拔,但终究还是要从人类最原始的快感之中走出,回到他龙袍这层皮囊来,然而谁想到等候他的,便是这一条条令他都为之头痛的消息。

  “五千年岁月悠长,虽然从来没有真正太平过,但也是人类史上最平和的五千年,可是朕从来没有想到,在朕在为的时期内,短短一天之内就会有这么多耻辱的事情出现,令朕头疼,而各司的表现,也让朕无比失望。”

  “只是几个黄品阶的小角色,就把皇都弄了个天翻地覆,朕难以想象,要是对方再强大一点,他们是不是就要大步招摇地进入皇宫,摘掉朕的项上人头?!”

  他的话音越发愤慨,台下的三位,脸色也越发沉重。

  “卑职失职。”叶无情沉声道。

  “你镇安司的确失职,林剑云死了,朕不知道该怎么和林师阳交代,唯一让朕庆幸的事情是,王女殿下安然无恙,否则引发的风波,将不是一两颗人头就能摆平的。”

  “尊神国教失职也极为严重,如此可怖的事情发生,为什么没有一点预知?!”

  “卑职失职。”柳碎梦头低得更深。

  揉着眉心,老当益壮的帝皇在这深夜展开了一番痛骂,有下达了几条命令之后,便让三人退下。

  三位本以为这长夜或许都将在皇宫中度过,却没有想到,这么重大的事情发生,陛下的反应会是如此平淡,按照常理,至少也该有更严苛的律令或者措施推出,然而却只下令将几位牢房中妖族与魔族的囚徒于正午斩首示众,以此平息民怒,其余事情便让他们自行妥当处理。

  三位在王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自然不敢评价帝王,柳碎梦与叶无情都领命退下,谁都没有注意到离开书房之时,柳碎梦眼中有一丝得意的光彩一闪而过。

  “柳国师,身体恢复如何?”叶无情的双眸中,有着和名字并不符合的柔光。

  柳碎梦微笑道:“区区魔徒,不可能真正威胁到本座性命,调养之下,已无大碍。”

  “如此甚好。”叶无情颔首之后率先离开。

  柳碎梦望着叶无情离开的背影,眼中一抹深深的讥讽,这位看起来高高在上的镇安司司首,天阶中品的超级强者,在她的眼睛里,似乎没有别人眼中那么伟岸。

  回头看了一眼书房,名义上算是她下属的钟炎迟迟未出,她这双颦笑藏尽星湖的眸子里,才终于有了一丝的冰冷。

  书房中,唯有钟炎依然跪伏。

  “钟护法,你还有什么事情么?”老皇帝即将离开,望着跪在地面的老人,眼神之中有几分淡淡的不耐烦。

  “陛下,老臣今日算得,皇都浩劫已至,零山国师的命言或许并没有出错。”

  老皇帝的白眉微微一挑,道:“你还是坚信有所谓浩劫?”

  钟炎长跪不起,道:“陛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臣之前观到妖星已至,今日这场刺杀爆发之时,臣又感应到了那股危机,老臣可以断定浩劫存在。”

  老人微微抬起头,望着陛下这张和自己差不多年岁,却比自己似乎年轻不少的脸庞,道:“陛下,自从零山遗之命言所说的蟒车到达皇都之后,皇都发生了多少不太平事件?这些事件几百年来都无可比拟,加上老臣的感应,可以断言这厄运必定存在,要是不加制止,或许如此事件还将接二连三地爆发。”

  老皇帝的脸色比起刚才要缓和许多,他能感知到这位老臣对王朝的忠心,只是很多言论他仍然不喜欢,尤其提及那位在末年让自己平白无故损兵折将数次的零山国师。

  “必然这个词太绝对,朕不喜欢。”李破茧缓步来到了他的身后,“不过既然你如此笃定,那么朕可以同意你重启蟒车案,只是事情只能你自己去办,并且设为一级机密,不允许任何人知道,朕不希望引起恐慌,更不希望再受到世人消化。如果这番调查还是没有结果,朕从此以后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人和朕提及‘厄运’、‘浩劫’、乃至于‘零山国师的命言’几词。”

  钟炎磕头,“遵命。”

  帝皇离开书房之后,他也快速离离开皇宫坐回了自己的飞马车,弟子仲谊连忙搀扶他坐到座位上,问道:“师父,陛下怎么说?”

  钟炎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摇了摇头,道:“陛下同意重启蟒车案的调查,现在有了正规名义,调查会更顺利。”

  “这不是好事么?”

  “这算是好事,但是陛下的态度不是好事。”钟炎的脸色渐渐透露出憔悴,一天多来的操劳,让他已经处于透支之中。

  “师父……”仲谊从怀中摸出一株灵花,递到了师父面前,肉眼可见的蓝色香气顺着老人的鼻腔而入,老人的神色这才缓和了许多。

  “陛下仍然不重视此案,甚至不重视我所说的话,这场危机,该得到的重视程度不应该是这样。”老人轻微叹息,“甚至,陛下都无心朝政,关于这白天夜晚发生的大案,没多少关心,这不是以前的陛下,这也是极为不详的兆头。”

  “是因为……柳国师送给他的那些男奴?”仲谊咬着下唇,大胆推测。

  钟炎垂着眼睑,极度失望地颔首,“想必是。”

  仲谊愤怒地一拳锤在了马车的车厢上,道:“师父,这柳国师好像妖孽,她是在祸害王朝!”

  对尊神国教的国师,天帝最虔诚的信徒如此言论,足以是断头之罪,仲谊血气方刚,一时之间没有忍耐住。

  换做往常钟炎必定会制止这徒儿谨言慎行,可是今天只是抿紧干枯的嘴唇,轻轻地点头,道:“蟒车案要调查,零山的死,更要调查,这个柳碎梦,不简单,如果她不倒下,王朝,或许将陷入前所未有的重大危机之中。”说完,钟炎便垂下了双眸,进入了入定状态,开始调息。

  仲谊望着师父的面庞,回味着师父所说的话,再联想到师父和零山国师生前一直提起的浩劫一词,他心中轰然一声有了一个极度大胆的推测。

  师父您说的浩劫,会不会……不是那位杀死林剑云的男子,而是……柳国师?

  ……

  ……

  PS:最近患上了干眼症,痛苦难耐,看两分钟电脑整个眼睛都睁不开,这会就难受得只能眯着眼,所以这章暂时没法修改,我过两天眼睛好点了再回过头看看。唉,写作这么多年,钱没赚到,眼睛倒是搞得够呛,真的一个惨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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