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踹开的瞬间。
蔡根仅仅只是报了个号,就冲了进去。
可是,一步迈过门槛,就蒙圈了。
门里和门外,竟然是两个世界。
刚才在门外,看门里的厂房院落,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进了门里以后,天一下就暗了下来。
准确的说,不是暗了,而是红了。
整个天空,仿佛血染的一般。
在天空之下的厂房,每一件东西,都像是被泼了血。
而且,似有似无的一层血雾,笼罩着整个空间。
让蔡根的能见度很低、
尤其那刺鼻的血腥味,仿佛置身屠宰场。
蔡根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再想退回去。
原本就在身后的门口,已经不在了。
卧槽,这是领域吗?
最近,领域有点烂大街啊。
开辟异空间,不是需要巨大的能量吗?
为什么在一个农村的玛瑙厂,都能被领域包围呢?
刚才若有若无的求救声,此时已经听不到了。
只是在厂房的深处,传来了淅淅索索的轻微响动。
蔡根横着斩骨刀,一步一个脚印,一瘸一拐的往厂房里走。
厂房里比外面更黑,灯泡还是很仿古的白炽灯。
沾染上鲜血后,投射出渗人的红光。
蔡根进入厂房没走几步,就踩住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低头弯腰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手。
此时已经脱离了原来的主人,孤零零的躺在蔡根的脚下。
咦?
不会吧。
不能吧。
潘国富还有拆零件的癖好?
心里刚升起疑问,蔡根就在凌乱的厂房里,看到了各种各样的零件。
拆的很潦草,一点也不整齐。
完全不像一个雕刻师傅,能干出的活计。
各个部位都有,就是没看到标志性的头。
蔡根站在厂房里中央,看着一地的玛瑙废料掺杂着各种零件,双腿有点发木了。
这哪里是玛瑙雕刻厂啊。
简直的人间炼狱啊。
到底被啥玩意迷住了。
能让潘国富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在一个比较完整的零件上,蔡根看到了工作服上印的字。
“国富玛瑙...”
这些不会都是他厂子里的工人吧。
粗略的拼凑了一下,十个人高高的。
就连各种牌子的鞋,都不下二十双。
也不知道小孙他们咋就这么墨迹呢。
蔡根故意放慢了脚步,可是迟迟等不来支援。
刚想停下不走了。
隐隐约约听到,前面有小孩的哭声。
这下可把蔡根急坏了。
还有孩子,可不能等了。
迈开大步,一瘸一拐的。
穿过了大厂房,紧接着是一个小厂房。
应该是干精细活的地方,各种小型的加工机械。
就在大厂房和小厂房的连接处。
有一个挺大的狗笼子。
看上面钢筋的粗细,应该是养大型犬的。
在狗笼子外面,躺着一滩血肉模糊的黑毛。
如果不是还有一条完整的狗尾巴,谁都认不出来这是一条狗。
小孩的哭声,就是从狗笼子里传来的。
蔡根蹲在狗笼子前,向笼子最里的狗窝看去。
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见。
“孩子,你在吗?
别哭,没事了。”
蔡根压低声音,尽量温柔。
终于,一张苍白的小脸,从狗窝里探了出来。
警惕的看了看蔡根,发现不是他认识的人。
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小朋友,你别怕。
我不是坏人。
叔叔现在救你出来。”
蔡根上下打量了一番狗笼子。
手腕粗细的钢筋,上了一把大锁。
无论是钢筋,还是大锁上,都有砍过的痕迹。
难道,刚才已经有人想要来救孩子了?
无奈狗笼子实在太坚固了,没有得逞?
蔡根怕伤到孩子,没有召唤屠刀。
仅仅用斩骨刀试了一下。
震得虎口发麻,大锁头上只留下了一个白印。
这么结实的吗?
知道的是装狗的。
不知道的以为里面存的金条呢。
“小朋友,钥匙在哪里?
谁把你困在里面的?”
小男孩躲在狗窝里,瑟瑟发抖。
“爸爸说,谁叫也不能出来。
只有这里是安全的。
爸爸说,今天过去就好了。
爸爸还说,让明明听话,不要哭,要勇敢。
叔叔,你赶紧走吧。
一会爸爸发现了,你就危险了。”
小孩也就四五岁,刚会说话,没啥逻辑。
但是蔡根还是能听出一部分信息。
潘国富把这个叫明明的儿子,藏在了狗窝里。
因为,他认为,这里是最安全的。
这说明,潘国富不完全是疯的。
也有明白事的时候啊。
否则能把自己的儿子藏起来吗?
那么问题来了,藏起儿子是为了躲谁呢?
躲他自己?
不,躲发疯的潘国富才对。
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会间歇性发疯。
而且,发疯以后,会对身边人不利。
蔡根觉得,还是不符合逻辑啊。
既然知道问题所在,解决问题就好了。
为什么要让问题爆发呢?
除非,潘国富也无法解决,身不由己。
对了,一定是了。
“啊!”
一声女人的惨叫,从小厂房外面传来。
吓得蔡根一哆嗦。
“妈妈,那是妈妈的声音。
叔叔,你去救救妈妈好不好?
但是,别伤害爸爸。
我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这样的要求,蔡根完全无法接受。
当然了,不能说出来。
赶紧穿过了小厂房,来到了一个小展厅。
里面全是一排排的展架,打着灯光。
原本在展架上,应该摆着各种玛瑙饰品。
可是,现在,却摆着一颗又一颗,刚才零件缺失的部分。
整整齐齐,一点也不潦草。
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的方向都是一致的。
说明,潘国富即使疯了,也是个有强迫症的人。
所事情,务必做到精益求精。
顺着展架上,众人的目光。
就能看到,站在展厅中央,倍受瞩目的潘国富。
一身的血色铠甲,此时更加鲜活。
仿佛有新鲜的血液在流淌。
一手提着菜刀,一手抓着个女人的头发。
正在那里较劲。
一会举起菜刀,想要砍下去。
一会又放下菜刀,浑身颤抖。
仿佛有两种力量,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蔡根瞬间脑补了一下剧情。
觉得潘国富现在还有人性。
并没有被什么玩意给完全夺舍。
此时,就是正义与邪恶的争夺。
就差那一根稻草了。
蔡根觉得,自己就是那关键的一环。
直接冲了上去。
“潘国富,你要坚强。
不要屈服,这是你老婆啊。”
蔡根本来想抓住潘国富手里的菜刀。
可是,蔡根的乱入,好像触发了潘国富什么敏感的神经。
没等蔡根近身,就一脚踹了出去。
稳,准,狠。
直接把蔡根硕大的身躯,从窗户给踹出去了。
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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