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田玲玲消失了,蔡根郁闷了很久以后,把烟灰缸里抽了一口的烟,重新点上,然后走到后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不停的实验,
“你有仁心就好了。”
“仁心在你身上。”
“仁心出现吧,我召唤你。”
“我命令你,出现吧,仁心。”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很傻,抽了口烟,来到吧台,看了看石英钟,12点多了,我的活呢?
再这么没有活,不用给别人送仁心了,就要送自己了。
门开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现在蔡根一听就害怕,不知道进来的是什么。
苍蝇?难道他出事了吗?是人是灵?他站在门口傻笑干什么?
蔡根走出吧台,给了苍蝇一巴掌,
“你是谁?你笑什么?”
这一巴掌很突然,苍蝇被打楞了,随即感觉有点委屈,眼圈红了,
“你特么打我干啥?我看你一个人看店寂寞,买了好吃的陪你喝点,你有病吧?你特么有病吧?”
说着,还把手里的塑料袋举了举,蔡根一看,一袋鸡爪子,一袋花生米。
恩,是活人,这是来蹭酒喝的,蔡根现在也急需喝酒稳定混乱的心情。
赶紧赔礼道歉,打了个哈哈,
“大晚上,走夜路不安全,我帮你把不干净的东西打掉,有吃的,没买酒吗?”
苍蝇对这个解释明显不信,但还是问了一嘴,
“你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吗?我身上有吗?你这里不是有酒吗?我还买啥。”
果然是来蹭酒喝的,蔡根接过塑料袋,装在盘子里。
花生米是五香的,鸡爪子是风干的,这个毛菜适合啤酒,哎,自己没有活,还得搭酒。
苍蝇也跟着蔡根来到后厨,自然而又随意的打开冰柜,拿了一盒冰虾,还不忘拎了一箱啤酒。
一盒冰虾,18只,卖18元,一盒赚8元,没了。
坐到前厅,苍蝇打开啤酒,殷勤的给蔡根倒上,拿了一只冰虾,对蔡根说,
“老根,你尝尝这鸡爪子,不托人买不到,他们家限量。”
是的,他没说错,是限量,做10只风干鸡,才能攒一袋鸡爪子,味道是不错,也很便宜,15元,不过应该没有冰虾好吃。
蔡根喝了口啤酒,拿起一根鸡爪子,风干鸡爪子,是黑色的,一种复合香料的滋味,很咸,很下酒。
“这么晚,你来干什么?明天不送孩子啊?不给孩子做饭吗?”
把冰虾放进口里,也喝了口啤酒,苍蝇一脸苦涩的说,
“本来陪亮亮去王雷他妈家了,一直没人,晚上10点多才回来人,一问,你猜怎么着?”
还有心思埋悬念吗?蔡根没有配合,继续喝酒,苍蝇可能也没指望蔡根回答他,继续说,
“说王雷上周突然回家了,给父母磕了个头,就走了,去哪里谁也不知道,然后就有各种债主上门了,一共200多万。他爸爸直接就脑血栓了,已经住院了。王雷是跑了,工作都不要了,就那么跑了。”
200多万?一个机关小办事员,年薪四五万,三四十年也赚不了二百多万啊,跑了也算正常。
蔡根随意的问,
“欠你多少?”
一口喝了一大杯啤酒,苍蝇继续像丢了钱一样,面容继续苦涩,
“直接跟我借的30多个,亮亮担保。亮亮跟我借的20多个,也都借给王雷了,全算上50多个吧。”
50多个?这不符合苍蝇的风险控制啊?蔡根疑惑的问
“又不是你儿子,你风险把控很失败啊?”
一说到这个,苍蝇很恼火,
“亮亮跟我借的20多个,没说借王雷啊,要是跟我说实话,我不可能借给他。”
这个信息有点意外,蔡根继续问,
“亮亮拿了多少好处,这么信任王雷?”
苍蝇唉声叹气的说,
“亮亮说那是他发小,父母也都认识,还是一个单位的,很放心,至于好处,他说没拿,我是不信。”
恩,蔡根也不太信,现在的信用环境,只有小圈子的信用水平比较高,不过50多万,也明显超出了一般水平。
“那这50万,亮亮担吗?”
说到这个关键话题,苍蝇又打开一瓶啤酒,还是一口干掉,
“他说他担,不过不是50万,是70万,亮亮在单位还找同事给王雷担保借了20万。”
50万,跟70万,也算差不多吧,全担下来,轻易缓不过来了。啥关系啊?
蔡根有点替亮亮闹心了,盯着苍蝇,拿酒杯跟他撞了一下,
“你是怎么想的?这些年利息也差不多了吧?”
这个问题把苍蝇难住了,好像他也没想好,毕竟认识亮亮是通过蔡根,
“老根,你说咋办?我想把利息先停了,看看亮亮有什么还款计划再说,即使不能一下还,怎么也得给我利息啊,你看咋样?”
噢,苍蝇今天这是来找声援来了,想在道德上占领一个相对有利的位置?你问我行不行?我怎么说?钱又不是我的。
“你想咋办就咋办,不过别太贪,没有总是一家合适的事情。”
苍蝇一听蔡根这么说,有点激动,
“我怎么贪了?亮亮也是对缝赚钱的事,出事了,我合理要钱啊。”
蔡根喝了口酒,想了想,斟酌这个话要怎么说,
“你给这个小圈子的朋友借钱,有抵押吗?”
苍蝇很意外,会有这个问题,直接回答,
“只有欠条,没有抵押。”
“那么为什么呢?”
“因为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不差这点钱,砸锅卖铁都能还。”
蔡根把手里的鸡爪子放下,开始了自己的总结,
“你享受了低风险,高回报,这本身不符合小额贷款特性,那么你在享受本金安全的前提下,损失点回报,不应该吗?”
苍蝇陷入了沉默,那是真金白银,50万2分利,一个月是1万元纯利润啊,在良心和1万元上做取舍,显然超出了苍蝇的心理承受能力,对蔡根的话也是无力反驳的,都是成年人,谁又比谁聪明呢?
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拿着酒杯,苍蝇开始转变话题,
“一到晚上就肩膀疼,来喝酒。”
蔡根也看向了苍蝇的肩膀,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不过一抬头,吓了一跳,
玻璃门的倒影中,一位老太太,坐在苍蝇的肩膀上,正对着苍蝇,一脸阴毒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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