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从自己耳朵上把细杆烟递给蔡根,还给点上了,继续展示他的职业素养。
“老根,是这样的,现在放钱呢,没抵押的活一般都不敢接了。有抵押,一般是利息都很高,咱们不是一般朋友,亲兄弟一样的哥们,我只收你成本价,扣除你马上要还我的利息,我再给你三千六。“
说完,紧张的盯着蔡根的眼睛,苍蝇知道,蔡根不点头,这个钱还没有挣到手。
蔡根听得是很清楚了,借一万,减去以前的欠款利息,只剩下三千六。
理论上,帐不是这么算的,我还一天没用呢,你就收一年的利息了,蔡根也不是傻子,不需要经济学博士就能算得清。
不过,现在不是十年前,现在自己不是蔡总了,现在自己需要钱,目前的借贷环境,一句话,签个字,就能借你钱的不多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谁让自己是上赶着呢。
蔡根抽着细杆的烟,不用看过滤嘴,17元一盒的,这算是客户待遇吗?
无奈的笑了笑,
“行,你把该扣的拿出去吧。”
苍蝇看蔡根点头了,带着幸福的微笑,开始数钱,一张一张,很认真,数了两遍,把较少的推给蔡根,献媚的笑道,
“蔡总,你数数,有需要你就开口,哥们绝对没二话。”
蔡根拿过那摞钱,也没数,起身把钱放进裤子口袋,下逐客令,
“我困了,补一觉,你自便。”
说完,蔡根就回到了吧台后,躺在了行军床上,准备睡觉。
苍蝇看蔡根去睡觉了,把桌子上蔡根的假烟夹了一颗在耳朵上,又把茶水一口喝干,起身出门了。
蔡根听着苍蝇出门的铃铛声,开始努力睡觉,晚上还得继续送餐,需要抓紧时间补觉。
裤子口袋很小,三千多放在里面很膈腿,什么姿势都不舒服,翻了几回身以后,越困越睡不着。
蔡根很烦躁,一把掏出钱往地上一扔,钱散了一地,终于舒服了,什么姿势躺着都舒服了。
不过五分钟以后,蔡根还是起身,把散落一地的钱,一张一张的捡起来,塞到了枕头底下。
这回确实舒服了,不过困意全无,脑子里开始思索。
卖豆包的好解释,楼道黑影也说得通,那宾馆房间里挂着的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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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浪漫宾馆,8804房间。
蔡根不知道,他被讹钱以后,真的出事了。
原本他看到的,那个白色的影子,那个挂在大灯上的白色的影子,其实不是鬼,是人装的。
但是,就在蔡根走后,那个装灵的人,变成了真的灵,不明不白的,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这也算是老天有眼吧。
点餐的大哥,发现装灵的人,真的死了,很是害怕,压根不敢跑。
讹钱的大姐,作为装鬼事件的主谋,表现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没有任何退缩,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报警。
当然了,报警绝对不会说是装灵吓蔡根,只是说死者,家境贫寒,父母重病,轻生离世,自杀了。
至于警察来了信不信,那就是后话了,因为死的人,也不会跟警察说话。
以上这些发生的事情,蔡根知道的,只是有一辆警车,在大早上擦身而过,其他一概不知。
如果他知道,死者叫萧萧,报警者叫萌萌,逃跑者叫李瑞。
那么,后来,当蔡根再次遇到他们的时候,就省去了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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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浪漫宾馆的事情,发生的同时。
一个黑色的影子,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偶尔经过的汽车,会清晰照迎出影子的模样。
一身破烂的衣服,瘦小的身材,稚嫩的脸庞,清澈的大眼睛。
面对行驶的汽车,他不为所动,因为他已经放弃,搭车永远是奢望,自己这身确实不像好人。
迎着寒风,他坚定的向前走着,虽然脸颊已经冻得通红,他也没有一丝停留。
只剩下五百公里,就走到了。
这一路,打工,挣钱,吃饭,赶路,继续打工,继续挣钱,继续吃饭,继续赶路。
只剩下五百公里,自己就熬出头了。
加油,这一世,自己一定要活得五彩缤纷。
此时,男人距离蔡根的安心便当,还有五百公里,曲线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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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赶路的同时。
飞机上,宠物仓。
一只穿着毛衣的丑猫,透过飞机的窗户,看着外面飘荡的云朵。
还有五千公里,只剩下五千公里了。
这一路,二十多个国家,千辛万苦,终于快到了。
丑猫嫌弃的看了看身边的其他动物,心里无比沮丧。
物种出了偏差,可以忍。
地点出了偏差,也可以忍。
但是这一身没毛的丑样子,怎么忍?
看看那旁边的金毛犬,咱不说他血统纯不纯,至少有一身毛啊。
我有什么,只有一身毛衣,还是绿色的。
哎,命犯天煞孤星,注定一生颠沛流离啊。
希望那个新主人,可以珍惜我吧。
此时,丑猫距离蔡根的安心便当,还有五千公里,直线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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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对,就是一起发生的。
还有千千万万个赶路的人,都涌向了蔡根,涌向了蔡根的店。
有些人需要跨越的是距离,千山万水。
有些人需要跨越的是时间,沧海桑田。
有些人就在蔡根身边,但是相隔的,却是整个世界。
这些事情,在蔡根,生活的盲区,视线的死角,思维的未知。
悄悄的发生着,慢慢的推进着,不敢表现出一点异样。
像是一个老练的猎人,面对机警的小鹿,轻轻的接近,抬起了猎枪,时刻准备射出那致命的子弹。
也许,目标是威胁蔡根的敌人。
也许,目标是围绕蔡根的朋友。
也许,目标就是蔡根。
反正,猎人又不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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