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三清观天武真人。”张小卒恭敬地作揖行礼说道。
张屠夫闻言神情一怔,旋即哑然失笑道:“真没想到你师父竟然是天武老道,老夫与你师父颇有几分交情。”
“晚辈代家师向前辈问好。”张小卒忙起身施礼道。
“无需多礼。”张屠夫朝张小卒压压手,“回去见到你师父,代我向他问好。”
“一定。”张小卒笑着点头,道:“前辈精通《杀人刀》,又是军中武将,肯定是张家军威名赫赫的人物。”
他曾听天武道人讲过,《杀人刀》是张屠夫麾下张家军的军中绝技,类似于边境黑甲军重甲步兵的《三步杀》刀法,所以不难推断眼前这位肯定在张家军服役过,并且一定是一员威名赫赫的虎将。他暗暗叹息自己学识浅薄,对大人物们知之甚少,不然肯定能知道眼前这位的英雄事迹。
他压根没敢想,眼前这位就是威名震天的张屠夫。张家军的统帅,《杀人刀》的创始人。
主要是因为张屠夫人在北疆,北疆和南境在张小卒心里可以说是天南地北两个世界,他脑子里压根没有张屠夫会从北疆来南境的想法念头。
再者,他知道张屠夫已经是一百零八岁高龄,可眼前这位年龄虽然不小,但看上去只有七八十岁高龄,所以单从年龄上他潜意识里就已经排除眼前这位是张屠夫的可能性。
“呵呵,还行吧。”张屠夫听张小卒说他是张家军威名赫赫的人物,忍不住笑着点点头。
他来南境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并不打算向张小卒表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再者,他觉得眼下这个身份就挺好,和张小卒相处融洽,一个张老兵,一个张小卒,听着就亲切。
“哦,对了,小子送前辈一个小物件。”张小卒突然想起来,从战利品里翻找出一块古韵精致的玉佩,在上面加持上养神符,然后递给张屠夫,道:“前辈传授我无上刀法,晚辈无以为报,谨以此物聊表寸心,希望前辈能够喜欢。”
“小子,有心了。”张屠夫笑着接过玉佩,没有太往心里去,权当是张小卒的一片心意,因为他看得真切,张小卒只是在玉佩上加持了一个普通的养神符,虽有静心凝神的功效,但对他来说却也只是普通之物。
可是当他把玉佩拿在手里过了片刻后,他突然眼珠子一瞪,惊诧地看向手中玉佩,露出难以置信之色,旋即猛地抬头看向张小卒,惊奇问道:“小子,老夫看得真切,你只不过在玉佩上加持了一个普通的养神符,为何竟有如此神奇功效?!”
“晚辈道鬼兼修,双力加持,便有了此般功效,其中原理晚辈也不知道。”张小卒如实回答,接着又道:“晚辈此时道鬼二力空虚,仓促间绘出此符只能有两三个月的功效,待大战结束后晚辈调息至二力充盈,再精心给前辈重新加持一番,既能让它功效提升一截,还能使其持续时间延长数月时间。”
听见张小卒说还能让玉佩的功效提升一截,张屠夫突然露出激动之色,盯着张小卒说道:“小子,可不要说大话哄骗老夫,你真能让它功效提升一截?”
他膝下独子年轻时候在外闯荡被人伤了神魂,寻遍大川访遍名医也未能治好,这些年灵丹妙药、奇珍异果也吃了不少,也有随身携带可以滋润神魂的宝物,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皆疗效甚微,所以一直都未能痊愈,整日里拖着病恹恹的身子。
这几十年下来,他都已经放弃了。因为实在找不到对神魂极具疗效的奇珍、灵丹或是宝物,这些东西古老世家或是传世宗门里有,但都是绝不出售的镇宗之宝。
但此时听见张小卒说他还能让玉佩功效提升一截,如此一来,这玉佩的功效比他家里儿子用的那些宝物就强太多了,不禁让他心里生出一缕希冀,若是能把他儿子的病治好,生那么一儿半女,他张家就有后了。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怎敢欺骗前辈。”张小卒忙应声道,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张屠夫,道:“这是我自己用的,前辈可以感受一下它的功效。它是晚辈一个多月前加持的,晚辈修为又有精进,若静下心来重新给它加持一遍,功效应该还能提升一点。”
“这不是瞎子视如珍宝的玉佩么,怎么会在你小子手里?”张屠夫接过玉佩并认出了玉佩的原主人,不由地好奇问道。
这块玉佩是张小卒拜师时,瞎伯赠送他的见面礼。当然,亦有感谢他救了戚长空小命的情分在里面。
“前辈也认识瞎伯吗?此玉佩是晚辈拜师时,瞎伯赠给晚辈的见面礼。”张小卒如实答道。
“嗯,不错,效果确实比这块玉佩强许多。”张屠夫感应到玉佩的功效后点了点头,把玉佩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然后还给张小卒,说道:“小子,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前辈这么说可真真折煞小子也。前辈有事只管吩咐,小子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张小卒惶恐道。
“我想要三块玉佩,最好在功效到期后还能再重新加持上。”张屠夫说道。
“小事情,包在晚辈身上。”张小卒拍胸脯保证道。
“你想要怎样的报酬都可以和老夫说,不用不好意思。”张屠夫道。
张小卒摆手道:“前辈传我无上刀法,我感激都来不及,一点小事怎敢向前辈讨要报酬。再者,大禹宗门大家那么多,晚辈有这门手艺,还愁换不到好东西吗?这些丹药就是小子卖玉佩换的。”
张小卒禁不住炫耀道。
“你这小子重情重义,难能可贵。”张屠夫抑不住赞赏道,眼珠子一转,笑道:“等大战结束后你去帝都,老夫带你发大财。南境这些宗门都是穷光蛋,好东西都被张屠夫当年掏空了,搞不到啥好东西了。帝都不同,帝都里那些家伙个个肥的流油,保证你去了后赚得盆满钵满。”
张小卒闻言眼前一亮,他和周剑来、牛大娃为了躲避苏阳的追杀正不知道去哪里,帝都显然是个不错的去处。
“还要仰仗前辈庇护。”张小卒忙拱手作礼道。
“好说好说。”张屠夫捋须欢笑,眼底深处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忽然觉得帝都之行似乎会是一趟非常有趣的旅行。
张小卒又吃了百多瓶丹药,年轻的身体重新焕发活力。
张屠夫也缓过劲来,他和张小卒不同,他体内并不缺力量,他缺的是蓬勃生机和活力,这是丹药什么的都无法弥补的。除非他能踏出最后半步登顶成圣,向天夺五百年阳寿,可这最后半步谈何容易。
张小卒再一次一马当先冲杀出去。
战场上,苏翰举终于重新盘活大军阵型,可是依然难挡大牙军的凶猛进攻,节节败退。
西边方向,大牙军的偷袭部队已经和三万重甲兵和弓弩营打起来,大牙军占据人数优势,但重甲兵和弓弩营占据地利优势,暂时挡住了偷袭部队。
东边方向,大牙军的偷袭部队尚未露面,斥候来报,东面偷袭来的大牙军被一堵堵土墙阻碍了行军速度,又被两位战神降世一般的大禹骑兵搅得鸡犬不宁,前方还有戚哟哟率领的一万重骑兵等着他们,他们一时半会肯定到达不了战场。
苏翰举不用问也知道,斥候嘴里说的两位战神降世一般的骑兵,其中定有一位是张屠夫。
张屠夫的存在让他心里多了几分底气,但也仅仅是几分底气,眼下的局势仍让他愁眉不展。
东西方向只是暂时拖住,大牙军迟早会突破防线加入战场,到时候就会被包了饺子,而一旦被包饺子,再想翻身可就难了。可是大军眼下被大牙军死死咬住,除非做出极大牺牲,否则难以抽身撤退。
苏翰举知道这样拖下去绝不是办法,优柔寡断是战场禁忌,必须刚断果决,立刻做出决断。
他往后看了一眼,在他身后还有五万一直未动的重骑,这是他手里最后一颗棋子,这颗棋子该往哪里下?
突然他目光一凝,心中有了决断,手中令旗挥动,命令大军加快撤退速度。十全十美的战争自古难寻,必要时刻必须做出牺牲。
撤退速度加快,阵型难以避免的被扯乱,大牙军更如疯狗一般扑上来撕咬。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大军阵型已经乱成一锅粥,伤亡在成倍增加,可苏翰举的目光却越来越火热,表情里渐渐露出疯狂的味道。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他目光骤然一凝,手中令旗急速挥动,鼓令传遍全军。
“杀!”苏阳闻令而动,率领红甲骑兵由守转攻,往左前方冲杀。
“杀!”李昊天也率领骑兵由守转攻,往左前方冲杀。
与此同时各个军阵都在闻令而动,有的继续撤退,有的回旋前压,有的——刚才还乱得没法看的阵型,一瞬间活了过来。反过来再看大牙军的阵型,他们刚才疯狂的追杀大牙军,阵型早已撕扯开,此时被突然反击的大禹军切断各处枢纽要害,霎时间乱成一锅粥。
若有人在空中俯视观瞧,会震惊地发现苏翰举让大禹军撑起了一个巨大的口袋,而大牙军已经一头扎进口袋里,眼下就看大禹军能不能扎紧袋口,再看扎紧袋口后能不能把闯进口袋里的大牙军吞掉。
苏翰举手中令旗狠狠挥下,身后五万精锐铁骑闻令而动,滚滚铁骑如洪水猛兽一般冲杀出去。
他把手里最后一颗棋用在了进攻上,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吞掉闯进口袋的大牙军,吞掉大牙军这股人马他就能在正面战场狠狠击溃大牙军,届时整个局面就能盘活,东西方向袭来的大牙军也将不足为惧。
而他最担心的是大牙军再一次出动星辰大能搞自杀式攻击。
那将打乱他所有的部署。
嗷呜——嗷呜——嗷呜——
喊杀震天的战场突然传来阵阵狼嚎声,苏翰举身后的地面在颤抖,他猛地转头往后看去,只见血红色的狼头大旗迎风招展,正从后方急速逼近过来。
“前辈,听见没有,哪来的狼嚎声?”正在大牙军阵中冲杀的张小卒对狼嚎声极其敏感,因为他在黑森林里差点被狼群搞死,所以甫一听见狼嚎声,让他背脊不由地就窜起一股寒气。
“是天狼山的狼崽子出动了。”张屠夫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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