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命令,戚哟哟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向周剑来连问三遍,怀疑周剑来是不是传达有误。
一万骑兵去抵挡二十万大军,开什么玩笑?
除非对方是一群没有什么战力的杂牌兵,否则就是鸡蛋撞石头,自寻死路。
然而周剑来却十分肯定地告诉她,命令就是如此,他的传达一字不差。
戚哟哟带着一万骑兵硬着头皮退出战场。
苏翰举立刻指挥其他人顶替她的防守位置,并且以令旗传给戚哟哟一个明确无误的命令,立刻带着她的兵向东进发。
服从是军人的天职,戚哟哟悍然领命。一声令下,一万铁骑朝东滚滚奔行。
周剑来贡献出自己的丹药,分给数十人,让他们代为分发,每人三粒,补充消耗的体力,并为即将到来的残酷战斗做准备。
一万人抵挡二十万大军,甚至没给明确的时间,言下之意自然是越久越好。说得直白点,就是用这一万人的命给大军争取撤退时间。这一万人能不能活下来一百人都难说,军令无情啊。
但是这就是战争的残酷一面,有时候明知前面是夺命的深渊,也得派人上去拿命填,也得有人上去用命填。
就如此时此刻,这一万铁骑就是去填夺命窟窿的。
“为帝国战死是吾毕生荣耀!”戚哟哟歇斯怒吼。
“荣耀!”
“荣耀!”
“荣耀!”
万人呼喝,毅然决然,铿锵震耳。
这便是铁血军人,在帝国和人民需要他们的时候,明知必死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周剑来的情绪不禁为之感染,紧握魏王剑,生出慷慨赴死的觉悟。
可是他们很快就停了下来,前方一堵堵长满尖刺的土墙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那一根根粗大的尖刺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森冷的光芒,一看便知它们坚硬且锋利。
周剑来茫然四顾,怀疑自己带错了路,可一圈环视下来发现并没有错,他和张小卒、牛大娃走的就是眼前这条路,因为方圆几里之内只有这一条道还算平整,可容战马奔行。
戚哟哟在土墙边一处满是枯草的土坑里发现了牛大娃。
牛大娃已经累得虚脱,其脸色苍白如纸,正半躺在土坑里,吸收妖丹妖力恢复损耗的妖力。
他按照张屠夫的命令,每隔二十步筑一睹土墙,但是他发现土墙太窄,大牙骑兵可以绕开走,于是他就交错筑墙,尽最大可能封堵道路,并且在土墙上添加了土刺,利用金元素之力,把土刺弄得又硬又锋利。
听完牛大娃的讲述,戚哟哟坐在马背上眺目远望,一眼望不到头的土墙让她甚是震撼。这绝对可以极大程度减缓大牙军的行军速度,而他们只需在这里等着大牙军即可。说不定等大牙军拆完土墙来到时,他们已经得到撤退的命令,无需鸡蛋碰石头。
“大娃,小卒呢?”周剑来问牛大娃。
“不知道。”牛大娃摇头回道。
“大娃,你抓紧时间调息,恢复体力。剑来,你去前面探探情况。”戚哟哟吩咐道。
轰轰轰——
突然间数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自远处战场传来,空气嗡鸣,大地颤抖,好似地龙翻身。
战马皆被吓得惊慌不已,扬蹄嘶鸣。
戚哟哟等人转头望去,入眼的一幕吓得他们头皮发麻,只见光芒璀璨的星辰之力漫天肆虐,如洪暴、海啸、山崩、狂风、雷暴,在大禹军阵中猛然爆发,瞬间将大禹军阵撕成碎片,并割草一般疯狂收割大禹战士的生命。
大牙军出动了星辰大能,并且不是一个,而是三个人同时出手。
明知圣人令而故犯,这是自杀式袭击。
“不!”戚哟哟歇斯底里地悲吼。
牛大娃、周剑来,以及一万铁骑将士全都瞳孔放大,脸上露出愤怒和绝望的表情。
天现金色圣光,一柄利剑自天外飞来,于瞬息间斩杀了大牙三个星辰大能。
可是对大禹军来说,这一点也不解恨,更解除不了眼下的危机。
“老爷,您没事吧?”
苏翰举的帅车被星辰之力轰碎了,其中一个星辰大能的攻击直冲他而来,幸好老仆反应的快,护着他先一步逃走,否则恐怕已经同帅车一起被星辰之力撕碎。
“我没事。你如何?”苏翰举应道。
“受了一点伤,不碍事。”老仆答道,他整个后背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相较于身上的伤痛,他心里更是窝火,若不是压制修为,刚才的攻击根本伤不着他。
苏翰举纵身跃上另外一辆战车,满目狼藉的战场让他一时倍感无力。
三个星辰大能同时攻击,虽然每个人只出了一招,但使的都是杀伤力极广极大的大杀招,再加上大禹军正好保持着收缩阵型,那可真是一瓢开水泼进蚂蚁堆,杀伤无数。
苏翰举一目扫去,粗略估计,损失七万将士不止,要命的是战阵被完全撕开,大军现在如同一盘散沙,即将被如狼似虎的大牙军屠戮。禁不住气火攻心,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老爷,令旗!”老仆把备用的令旗递上来。
苏翰举深吸一口气,平复激荡的情绪,接过令旗,急速挥动起来。他必须以最短的时间盘活大军,否则这场仗必败无疑。
可是一下战死七万多人,空缺那么大,阵型那么乱,想要短时间内盘活大军实在太难了。
……
“出事,出大事了!”张屠夫望向远方的战场神色凝重道。
“大牙狗无耻至极!”张小卒愤愤不平地叫骂道。
张屠夫却摇头一笑,道:“战场向来只有‘胜败’二字,哪来的‘无耻’一说。大牙狗已经是穷途末路,疯狂反扑也在情理之中。只希望老王爷能扛得住吧。小子,收摄心神,老夫传你行刀心法。然后咱们爷孙俩再出去杀一遭,势必要拖住这二十万大军。否则让这二十万大军在这个时候冲进战场,我军必定没有招架之力。”
“多谢前辈!”张小卒感激道。
“你的天资悟性远超老夫想象,万没想到只一趟冲杀就让你把此刀法融会贯通,领悟到它的精髓和奥义。这七招四十九式《杀人刀》遇到你,却也是它的幸运。”张屠夫对张小卒赞赏有加。
“是小子的幸运。”张小卒忙道。他不是谦虚,而是领会了《杀人刀》的威力后,对其精湛绝伦的招式深深折服。经过这一趟冲杀锤炼,他才发现那些别扭的招式皆是恰到好处,那些他感觉不痛快不尽兴的招式,皆是浑然圆润、理所当然,一招一式间蕴含的道理和奥义,令他叹为观止。
说完,伸出手指点在张小卒气海丹田处,一股温热之力自他指尖溢出沁入张小卒体内,随着他指尖的移动在张小卒经脉中行走。张小卒唤出三色之力,跟着张屠夫指尖划过的经脉路线运转。
“小子,准备好了吗?这一次时间恐怕要久一些。”张屠夫道。
“准备好了。可是前辈你的身体,吃得消吗?”张小卒担忧问道。刚才从敌军战阵中冲杀出来时,他明显感觉到张屠夫气力不接,露出疲惫老迈之态。
“还死不了。”张屠夫道。
“老兵,要上了!”张小卒道。刚才那次冲杀,他尝试在前后,然而冲进敌阵只坚持了半盏茶的时间就溃败下来,这一次他要坚持更久点,如此就能让老兵轻松一些。
“长刀所指,吾之所向,杀!”张屠夫怒喝道。
“杀!”
一老一少再一次冲杀出去,大牙军的怒火已经被他们爷孙俩挑衅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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