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型人不足三寸,目放精光,炯若掣电,神色又凶又惧,虎视眈眈地望着我这个不速之客。我稍有异动,他立即警觉地横槊以对,声色俱厉叽里咕噜地一通叫嚣,似乎在警告我,如果再敢在他的地盘踏前一步,就要不客气了。
我不禁哑然失笑,就双方力量对比,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但同时我又对他肃然起敬,虽然如我这样的“庞然大物”在他眼里无异于洪水猛兽,但只要家园受到侵犯,即使面对强大的对手、明知不敌也要誓死反抗,这种气魄却是我身上没有的。
坦白而言,我并不是一个崇尚武力、闻战则喜之人,我的天性里带着一股怯懦阴柔之气,这种性格说得道貌岸然点是温良恭俭、慈悲恕人,说得难听点是贪生怕死、缺乏血气方刚,正如《狼图腾》所抨击的“被儒家阉割了尚武精神”。只不过我向来自以为是,偏执地对那些恃强凌弱的人心生抵触,诸如白起、王翦、蒙恬、成吉思汗,虽然能吊打世界但终归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所以,在面对这个方寸小人时,我多少有些迟疑。等再想抓住他的时候,已经坐失了良机。此时隐约间有细微的警鸣响了起来,那微型人似乎是听见了同伴的召唤,一转身退进了圣殿,紧接着从墙上轰然落下一道铜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尺把高的门洞已被封了个严严实实。这堵青铜门应该是外门,锈迹斑斑的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不过着实结实,我几次推撼发现它固若金汤,像从里面被焊死了一样。
因为这个洞口已被封死,头顶的石板又盖着,坑穴内一下子失去了氧源,借着电筒的光亮我四下探视,不多时便觉得呼吸粗重,心想只好先出去,到了外边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再作打算。恰在此时不知是谁打开了机关,时下日光正足,白晃晃的阳光猛一下射进来,让久在黑暗的我顿觉有些刺眼。
东子搭了把手将我从深坑里拉了上来,问有什么发现,我将刚才的发现一五一十对大家说了。众人听到已发现微型人的圣墟,推测附近必然也有他们的巢穴,所以都喜形于色,相反对我的疏忽都没有在意。想来也是,到了当下这个地步,纵使那微型人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海东青思忖了片刻,觉得有必要联系一下国家文物局,派遣几名专业的考古人员前来勘探、发掘。就如今的情势而言,海东青考虑得不无道理,且不说这地底下还埋藏着什么旷世神品、消逝的文明,单凭已发现的这片小人族的圣墟遗址已经算得上世界类文化遗产,足以震撼中外考古界了。而一旦涉及保护性发掘,国家明文规定必须慎之又慎,我们一干人又都是门外汉当然不敢贸然行事。更何况有了文物局提供一些史料线索,对接下来工作的开展将会十分有利。
为防迟则生变,海东青立即打电话请示了上峰。上峰听了也很兴奋,指示我们先按兵不动,等文物局到了再开展下一步的工作。
这些天,连日的奋战使大家一直紧绷着神经,此刻见已经有了眉目,大家心如落石,心情都稍微有了放松。人一旦精神松懈,便会对周遭的环境有了强烈的感知。所谓“一出玉门关,泪汗流不干,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此时戈壁滩的温度正高,灼人的气浪在热风的推波助澜下,席卷着每一寸土地,我们像进了蒸笼,不一会儿就已经大汗淋漓,透不过气来了。
海冬青见我们每个人都满脸泥沙汗垢,嘴角干裂起了皮,没了一点好模样,于是提议分成两队,一队由我带领先回市区,一来是洗个凉水澡,吃顿像样的晚餐,稍事休整养精蓄锐;二来把王大爷送到机场,顺带去超市补充一些水粮和其它的必需品。另一队则由他带着祝卫东留守这里,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等明天早上再接他们的班。
我本想留下来替换祝卫东,架不住海东青、祝卫东二人的坚持,于是驾着地方安全局留下来的两辆车的其中一辆折返敦煌。
一路上照例荒无人烟,在戈壁、谷地中颠簸了百里余,直到日暮时分才赶到机场。按照海东青的指示,趁王大爷小憩之机,我给他打了一针精神药剂,这种药剂能够使人间歇性失忆,彻底忘记这段时间的经历,而且药剂发作的时间为几个小时以后,这样就避免了一些潜在的麻烦。
为王大爷送行以后,在一家饭店里进了晚饭,看时间尚早,我们径自来到一家兼营户外用品的超市,补给了一些矿泉水、食物、药品以及眼罩、头灯、军用水壶、防风打火器、耐力登山绳、岩石钉、软梯等一干物品,总之除去本身已经携带的帐篷、睡袋、电脑设备、指南针、固体与液体燃料、便捷刀具、防身用的枪械等等,但凡觉得能派上用场的都采购了一些,有备无患。
做完这些事情,我们就近找了一家宾馆,一觉睡到了天明。第二天,我和老曹把海东青和祝卫东替了下来。到了第三天日上竿头,考古队才姗姗来迟,一共来了7人,四男三女,带队的是位50左右的女性,姓姜,短发,很整齐,低眉生慈,眼睛深邃明亮,穿着很是朴素大方。
看得出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在简短的交涉了之后,姜教授便领着队员开始了发掘工作,清理地皮、布探方、打探铲、分析土质土色、登记、照相、绘图,还有的队员用探**达探测,有的用全站仪测点,还有的往测好的点上钉楔子,在点与点之间拉线,动作紧锣密鼓、井然有序。
鬼城的风很大,从某种意义上说对发掘工作不利,但这拨人委实敬业,每个人除了脸基本上全蒙住,全幅武装在风沙中抢工。大家都知道,这次发掘不同以往,我们必须跟微型人抢时间,否则他们转移了阵地可就麻烦了。换句话说,往常一周的发掘量要在两三天内完成,这就需要去繁就简,省略很多工序,但遗迹还不能丝毫损毁,可见任务之艰巨。为防受到外界干扰,加上此事又不能外泄,海东青早和相关人员打了招呼,景区现在已经全面停业。
我对考古实属门外汉,只是觉得他们的工具似乎很是考究,洛阳铲、破砖铲、探针、铁锤、毛刷、放大镜、调羹、刀具、记录文具等,无一不全。祝卫东却和我不一样,他一向对新鲜的事物有很强的好奇心,这时走过来向学生模样的枚子请教为什么要打探孔。
枚子是一位20多岁初出茅庐的女孩子,齐耳短发,干净清爽,模样甚是秀丽,初始她比较拘谨,不一会儿便打开了话匣:“打探孔嘛,就是让泥土开口讲话。”
祝卫东不明所以,诧异地问:“让泥土讲话?玫子,讲讲。”
“这个嘛……”玫子停下手里的活儿,抿了抿嘴,说:“意思就是用探铲戳到地下。等提出探铲后,再分析铲子带出来的泥土,就可以了解地底有无文化堆积层了。经验丰富的考古人员还可以凭借土层所显示的信息,基本确定文物点。”
祝卫东很是受教,听完以后跃跃欲试想去试验一番。
玫子也没客套,便把铲子递给祝卫东,径自朝远处的一座丘岭走去,那座丘岭远看像一只展翅飞翔的苍鹰,所以又名老鹰岭。玫子一路走一路张望,见我们盯着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我虽不知她为什么忸忸怩怩,但凭直觉揣测应该是要去方便,于是和祝卫东连忙收回目光,专心研究这探孔该怎么打。
可是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远处突兀地响了起来。那叫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我和祝卫东循声望去,发现竟然是正要走向老鹰岭后麓的玫子。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或者受到了什么惊吓,只见她像中了邪一样,手舞足蹈地扭动着身体,同时发出一声声诡异的惨叫,紧接着扑腾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这横空出世的一幕无疑像一记晴天霹雳,让在场的众人目瞪口呆。我和祝卫东反应最快,立马朝玫子冲了过去。跑到老鹰岭,祝卫东去查看玫子的情况,我则包抄到土丘后,看看有没有什么“怪物”,可是围着老鹰岭转了一圈,眼前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众人这时已围拢了过来,姜教授爱生心切,脸色煞白地摇着玫子问出了什么事儿,可玫子已经昏厥不省人事了。
一名叫孟毅的胖男生想必是玫子的追求者,气急败坏地质问我和祝卫东到底怎么玫子了,因为刚才我们仨挨得最近。我和祝卫东又气又怒,同时心里疑云密布,天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
我的大脑急速运转,忽然想到了微型人,但随即又否决了,这不符合常理,一来事前大家都知道有微型人的存在,既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就不会怕成那样子,二来即便是心有惊悸,玫子怎么会有那么怪异的动作?难道当真是中邪了?
鉴于情势危急,大家齐心协力把玫子抬到了车上,马不停蹄地送去了医院。为了完全起见,姜教授亲自带着孟毅去的,海东青命客姐也跟了去,随时向他汇报情况。
虽然有了这场风波,但发掘工作还得紧锣密鼓地进行,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像一层阴云笼罩着大家,每个人心里都很恐慌。因为形势紧急,我们749局的队员也加入到了发掘队列,好在接下来比较顺利,到了日暮时分,那座微型人的圣墟终于崭露头角。我这时看了看大家,发现我们每个人紧绷着神经,似乎心跳都加快了,想来也是,经历了这么多艰难坎坷,能不能完成任务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在此情绪的感召下,众人又是星夜兼程,到了夜半时分那座圣墟已完全呈现在世人面前,灯光的辉映之下,玉阶巨柱,画栋镂檐,与我在坑穴中看到的一般无二。只是上次因为视线的遮挡,除了殿内供奉着圣舟、祭司,门口其实还站着两个半米多高的门将,一个门将口大如盆,没有双腿,像下半身插进了土里,又像被拦腰截断了一样,不过仅凭上半身也能看出高大威猛;另一个精干清癯,人面鱼身。这不是一场宗教朝奉,所以没有必要考究他们的身份。
接下来众人又沿着圣墟的圹沿向四周扩延发掘,果然在方圆100米范围内掘出了一个积木般的都邑。
已经是破晓时分,晨光之下的这片都邑如同一个巨大的沙盘,有城墙、城门、护城河、街道、水桥、楼台、屋舍、院落,惟妙惟肖。院子里有井阑、石碾等,只是那房屋只如骨灰盒大小,室内的床褟更小,像只火柴盒,其余的东西诸如一些日常所用的器皿只有指甲盖般大小,甚至更小。
从这些生活场景看,这里倒像华夏国故时的缩微城邑,也不知为什么,我的眼前忽然一阵恍惚,似乎看到了遥远岁月里微型人劳作生息的生动场景,听到了他们踏足在洪荒大地的历史回响,遗迹宛在,这个神奇的部落却如楼兰古城一样消失在了历史的洪流里。
我正在心猿意马,只听海东青交代大家赶紧搜捕那微型人,当下我们再不迟疑,急忙投入了战斗状态。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们围着这片方圆仅有百米的地方仔细查看了十余遍,几乎要掘地三尺,竟然连个人影都没发现。
换句话说这里根本就是一座空城!
我心里盘算,如果是一两个七八寸的微型人藏身在这座城池里,的确很难找到,但这个城镇目测能容下几万个微型人,这么多的微型人一下去了哪里?一夜间举城搬迁了?还是人间蒸发了?
若说举城搬迁还有点道理,对于微型人而言,我们彻夜的发掘就形同天崩地裂,逃灾避难应在常理之中。但问题是能搬到哪里呢,这弹丸之地的四周都是圹沿,没有通道,就连直径2公分的孔洞都没有一个,而且我们已经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算只蚂蚁也无法逃出生天!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
我们颓然坐在地上,巨大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如果这次失利,那就代表着泥牛入海、纵虎归山,之前所有的努力将功亏一篑!然而就在大家陷入絶境的时候,忽然听到考古队里的小于叫道:你们快过来看!
我们不约而同回过头,只见小于正蹲在圣殿的门前,用毛刷细心地清扫着圹角一片泛黄的东西。他所处的位置更好在那个口大如盆的神将的脚底处,一抬头正对着他的血盆大口。因为布探方的时候,这垄狭长的土方正好处在探方的框沿上,所以根本没有挖掘,比别处高出了几十公分。
我们急忙走近前,圹角那片泛黄的东西看似一块兽骨,海东青立即让祝卫东寻来一把铲子,只挖了十几下,那东西便完全露了出来,有二三十公分高,扁平,圆顶,竖埋在地上,远远望去像一座古碣!碣,是刻石中的一类形制,方者谓之碑,圆者谓之碣。
小于眼明心亮,率先叫道:“大家快看!这上面有刻记!”
站在不远处的小高闻声凑了过来,他是姜教授的得意门生,他用放大镜看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这上面的刻符怎么会像贾湖刻符……”
贾湖刻符?这几个考古队的队员都兴奋地议论着,倒弄得我们这行人有点孤陋寡闻了,时下客姐又不在,于是我只有厚着脸皮问他们什么是贾湖刻符。
小高解释了一番,我大概听明白了。
这贾湖契刻符是在1987年河南贾湖遗址中出土的龟甲上契刻的符号,共十七个,从其形状看,具有多笔组成的结构,有些契刻符号的形状与4000多年前的商代甲骨文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形似眼睛的“目”,光芒四射的太阳纹等,专家推测这些刻符距今已有8000年以上,并且可能承载着契刻者的一定意图,也就是说这些符号可能是迄今人类发现最早的文字。
我把小高的放大镜借过来,仔细看那骨碣,果然有密密麻麻的符号,于是问他这些刻符是什么意思。小高摇了摇头,说这些符号估计只有他的老师——姜教授才能参详出来。
正在这时,老曹突然开口了,他说这个骨碣有点不简单,碑首上刻着大量像是上古宗教的符咒图案,下面似乎压着某种不能被释放出来的东西。
说实话,我不太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说辞,尤其是一些诅咒之类的,我觉得那纯属故作玄虚的恐吓之辞,用来吓唬那些胆小鬼的。只不过这些话出自老曹之口,我不免在心里掂量了掂量。
正在失神,只听小于嚷道:“快看!”
我低头一看,只见那骨碣所在的土坑骤然隆起了一个大包,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拱出来似的,就在大家没醒过味的时候,那地皮已被拱开,一种黑色的“液体”哗一下溢了出来。
眼明心快的祝卫东猝然大喊了一声:“快跑!行军蚁!”
众人这才回过味来,那黑色的“液体”竟是成千上万只蚂蚁组成的蚁群,密密麻麻的,瞧得人头皮发紧。
那些蚂蚁各个体长三公分左右,远看像蜂,有着强壮有力的上颖和尖锐的尾刺,一对耀武扬威的大钳挥动不止。一看到那对大钳,我顿时感觉眼前一阵柳暗花明,这些蚂蚁不是沙漠中的行军蚁,它的名字叫魔鬼蚁,学名为子弹蚁,因被它蛰咬之后,会有炙烤、抽搐以及像子弹蚁穿体一样的剧痛,所以被命名为子弹蚁。子弹蚁不像沙漠行军蚁口中含有大量蚁酸,一经扫荡便只剩下尸骨残骸,但是被它们咬伤,被咬的部位就会因为过度疼痛立即瘫痪,尤其是手和脚抬都抬不起来,甚至会致人昏厥,重则还有生命危险。
我望着密密麻麻的子弹蚁,转头又看了看四周,好像只身在茫茫大海中挣扎的时候,突然抓到了一块漂浮的木板。不错,玫子就是拜这种子弹蚁所赐!当时她打探孔的地方正是这个位置,也就是说探铲无意把泥土里的某只子弹蚁带了出去,然后子弹蚁爬到了她的身上,当玫子走到老鹰岭的时候,子弹蚁突然对她发出攻击,咬了她几口,这种被子弹打穿的疼痛自然会让玫子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和诡异的“手舞足蹈”。
只不过,这种蚂蚁主要分布在亚马逊地区的雨林之中,少量分布在我国的川蜀一带,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而且子弹蚁平日里虽然不像沙漠行军蚁那种集体行动,看来这回是海东青无意掘了它们的老巢,集体报复行为。
我兀自走神中,忽然有人拽了我一把,接着我便听到了祝卫东的声音:“老叶,你愣着干嘛?”
我这才从失神中挣脱出来,低头一看,这下大吃一惊,只见那黑褐色的液体已经漫到我的脚下。我转身拔腿就跑,可是就在这时我右侧的小于突然爆发出了一声惨叫,接着噗通一声,在我眼前就没了人影。
因为挨着小于最近,我未加思索便飞身过去,把他背起来就跑。等跑出很长一段距离,众人才停了下来。好在有惊无险,除了小于受了伤,其余的人都没有伤及。
我们站在远处看着那群子弹蚁四散奔涌,虽然我们带着固体燃料,但谁都不敢拿来用,因为只要火起势必对文物古迹有所损伤,而且这里的风这么大,没准儿会酿成大祸,于是只能等着这群蚂蚁自行慢慢散却。一直等到日迫晌午,那群子弹蚁才陆陆续续散尽,为保万全,我们又在圹坑里围着洒了一层驱虫药,这才放下心来。
我们坐在圹沿上一边回首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一边稍事休憩,这时姜教授和客姐赶回来了。众人纷纷上前打问玫子的伤势,姜教授说已经没有大碍,输了镇疼药现在已经醒了。在我的细经询问下,发现玫子果然是被虫蚁咬了。我见玫子已无大碍,便放下心来,急忙领着姜教授去看那骨碣。
姜教授戴上花镜潜心研究了许久,最后扶了扶镜框才娓娓道来。
原来这是一座记事碣。不过与其说它是记事碣,倒不如说它是微型人用来记事的载体,因为碣碑最早出现的时期是春秋时期,而这座碣至少已有八千年的历史。
碑碣最早是宗庙里用来拴祭祀牲畜的石桩子,人们也用它在阳光下的投影方位推算时间。到了战国时期,大贵族殡葬时,由于墓穴很深,棺木要用轳辘系绳缓缓放下,“碑碣”成为了那时装轳辘的支架。殡仪结束,往往把这个支架留在墓地里。直到西汉墓地石碑的上部仍凿有一个叫作“穿”的圆孔,这是来供悬棺下葬用时留下的痕迹。后来,人们为了纪念逝者,就在这块现成的大石头上面刻字,追述前人的“功德”,于是就出现了纪念性的碑碣。我国现存最早的墓碑就是公元前26年西汉河平三年的“鹿孝禹碑”。到了东汉,树碑立传的习俗已广为流行,并一直沿用至今。
姜教授说这座骨碣的碣文大概是一部微型人的血泪迁徙史。
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微型人也和人类一样同处在地球上,他们就居住在脚下这一带。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微型族的先贤断定地球将爆发一次史无前例的大灾难——洪水灭世,于是便在地底下开凿了一座城邑,打算等洪水退了以后再回到地面。后来洪水真的发生了,他们昔日的家园成了汪洋大海。只是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一个月、半年、一年过去了,他们头顶的洪水还没有退去。后来他们族里一位精通水性叫巴图姆的英雄发明了一种神器——圣舟,于是带着几个族人历经九死一生终于回到了地上,但令他更想不到的是,洪水其实早在半年前已经退去了,只是脚下的这片土地却永远化成了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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