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人在燕京,很饿
躺在床上,听着耳边传来的呼吸声,李杰摸了摸肚子。
饿啊。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不是一句空话。
在这个人人缺衣少食的年代,吃饱饭就是最大的幸福。
老陈家一家六口人,虽然是双职工,但四个孩子,嗷嗷待哺,成人又和儿童的定量不一样。
想要吃饱饭?
那不用想了。
好在陈母胡桂兰是副食品店的售货员,买东西比普通人方便一点。
这年头,售货员不仅是铁饭碗,还非常牛气。
什么时候有什么货,最先知道的就是他们,内部员工给自己买的东西,品质不可能差。
但。
一家人还是吃不饱饭。
如果晚个一年,情况就好很多。
15周岁,一个很尴尬的年纪,晚个一年,他就能进厂上班。
对于进哪个厂,他的去向已经确定。
一家木材加工厂。
也算是子承父业,陈父和陈母很早之前就跟他提过,他可以顶替过世父亲的名额进厂。
不知他能进厂上班,小媳妇陈青也能跟着一块进厂。
年龄一到,两个名额,直接上班。
上了班,家里的情况就能大为缓解,从两个人养四个人,摇身一变,成为四个人养两个人。
‘何大海’能有两个名额,那是因为他父母是死于工厂的意外,有贡献,这个名额一直保留着。
虽然有两个正式工名额,但他父母是什么时候离世的?
60年。
那是什么岁月?
养活自己都困难,更别说养活一个孩子。
加之何大海父母在燕京又没有亲人,于是,他就成了‘孤儿’。
最终,还是何父身前的朋友陈福生伸出了援手。
收养了何大海。
一养就是十年。
从小到大,陈家也没搞什么区别对待,不论是亲生子女,还是所谓的‘童养夫’。
一视同仁!
十年的养育,别说是一个正式工名额,就是更多,那也不为过,何况,另外一个名额是给了小媳妇陈青。
算来算去,还是一家人。
顶岗什么的,李杰完全没有意见,他现在只想着填饱肚子。
不过。
70年代的燕京,还真没什么渠道。
虽然有黑市存在,但他一个待业青年,哪有合法挣钱的机会。
什么上山打猎,下水捉鱼,不存在!
四九城,哪有地方给你搞这些。
想着,想着,李杰决定先睡觉,大活人还能让屁给憋死不成。
明天。
明天就去街上溜溜,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
就是那帮小将们,得离远点。
他没兴趣参与那些有的没的。
……
咯!
咯!
咯!
次日。
在公鸡的鸣叫声中,李杰缓缓睁开眼睛,回头瞄了一眼,十二岁的陈焕,还在睡觉。
这小子的睡相,有点差。
“小焕,醒醒。”
跟往常一样,李杰把陈焕给叫醒了。
这小子还得上课。
虽说现在复课了,但学习环境嘛,闹哄哄的,如果不是那种十分自律的学生,恐怕学不到什么东西。
好巧不巧,陈焕就是那种很自律的人。
否则,恢复高考之后,他也不可能第一年就考上北师大。
7-80年代的北师大,很难考的。
论含金量,仅次于清北。
老师。
铁饭碗。
“大哥,早上好。”
陈焕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而后又擦了擦嘴角留下的口水痕迹。
“早。”
“起吧。”
说话时,李杰已经穿好衣服,他们俩个住的是一间单独的小杂间,大概十二三个平方。
未来,这里也是李杰跟陈青的婚房。
是的。
两人还没成年,婚房已经提前规划好了。
对于陈青这个小媳妇,李杰全盘继承了苏醒前的记忆,挺有意思的小丫头。
原则性很强。
很踏实。
原剧中,何大海和陈青的婚姻虽然波折不断,但也是老陈家几个孩子中,最幸福的一对。
念及至此,李杰瞄了一眼正在穿衣服的陈焕。
这小子,用现在的话,那叫痴情种子,叫深情,用后世的话,那叫舔狗。
林平平那姑娘,跟陈焕其实不合适。
尤其是去了阿美瑞卡之后,回国之后张口老美如何如何,闭口燕京如何如何。
“大哥?”
眼见李杰看着自己,陈焕疑惑道。
“没什么。”
李杰轻笑一声:“赶紧点,老娘今天蒸的是大白面馒头。”
“啊?”
闻言,陈焕立刻加快了动作。
白面馒头,好东西!
一想到又大又白的馒头,陈焕就忍不住流口水。
粗粮馒头吃多了。
就好那一口白面馒头。
哪怕是干吃,什么馅料都没有,那也是极品美味。
少顷。
陈焕兴冲冲的跑到小厨房,嗅着蒸锅里飘出的面粉香气,小子一脸满足。
“妈,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什么日子。”
胡桂兰瞅了一眼傻乐的儿子。
“馒头啊,馒头!”
陈家的厨房很小很小,只有两三个平方,只能站的下一个人,陈焕只得靠在门框上,踮着脚尖,直勾勾的盯着蒸锅。
“店里新到了一批白面,我就买了一点。”
作为售货员,买点面粉,那是手到擒来,只是,胡桂兰也挑,有些时候,面粉品相不好,她难得换。
这一次的面粉很新,很新,那股麦香,很纯正。
在正式开卖之前,副食店的职工,抢先买了一批。
“妈,好香啊!”
嗅到厨房飘出的香气,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到厨房门口。
“馒头马上就好。”
胡桂兰呵呵一笑,他们家里都很偏爱小丫头。
从小到大,短着谁,也没短过陈晓鸥。
“哥,姐夫呢?”
陈晓鸥左瞄右瞄,没看到李杰的身影,不由问了一句。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
陈焕低头捏了一下妹妹的脸蛋:“叫大哥,大姐跟大哥还没结婚呢,等结婚了才能改口。”
“迟早的事嘛。”
陈晓鸥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人小鬼大道。
“死丫头!”
路过的陈青,啪的一下,敲了敲妹妹的脑袋。
“一天不打,皮作痒了是吧?”
“妈,我姐打我!”
陈晓鸥小腿一蹬,从陈焕腋下钻进了面积狭小的厨房。
“该!”
胡桂兰巴拉了小丫头一眼。
一天天的,尽捣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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