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座的心思很复杂,想要马儿跑得快,还想马儿不吃草!
纠结啊!
局座思虑了半响,还是没有想出好的办法,上海站很明显已经丧失了再次行动的能力,自身尚且难保,还谈什么完成任务?
十亿法币关系到整个战局的走向,国家利益不容他再存有私念,半晌之后,终于开口道:“子良的提议虽然不错,可是志恒这段时间一直在执行一项非常重要的秘密任务,确实脱不开身,这一次就不指望他了。
现在上海站已经风雨飘摇,难堪再战,再派专员去上海,手下无人,也是于事无补,我看干脆就让上海情报科来接手,情报科实力雄厚,霍越泽也是精明强干的人才,这件事就交给他吧!
至于段铁成和王汉民,等他们躲过这次搜查之后,我们再做处置!”
局座的话语一出,屋子里顿时一阵安静,局座的处置出乎所有饶意料。
在其他饶心目中,霍越泽不过是宁志恒的旧部,能力虽然不差,可是资历实在是太浅了,如果不是宁志恒屡次提拔,又怎么会升的这么快,成为上海情报科的科长。
这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来完成?很明显是不合适的,局座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局座的命令已经下达,事情难以更改,众人不敢多言。
黄贤正和卫良弼在一旁听得清楚,顿时脸色都是一变,他们很清楚局座这道命令的意思,这就是变相让宁志恒接手此次危险的任务,可是却只字不提对王汉民的处置意见,显然是不想放手上海站的指挥权,这是指使人出力却不给半点好处!
“局座,这样欠妥吧,销毁法币可是委员长亲自下达的命令,霍越泽资历浅薄,能力有限,让他负责这么重大的任务,岂不是有些儿戏了,再上海情报科本身身负重任,收集情报网上各方面的情报才是他们的主要任务……”
黄贤正话刚到这里,局座轻轻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打断了他的发言,和颜悦色的道:“忠信,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一会我们下来再细谈!”
黄贤正一听,不由得脸色泛红,气往上涌,可是他到底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官场老手,戒嗔戒怒还是做得到的,他轻轻吁了一口气,忍耐了下来。
看到黄贤正不再话,局座这才挥手示意,屋子里的众人都识趣地退出了会议室,只留下两位局座做最后的谈判较量。
“忠信,你也不要怨我,此次任务太过重大,如果应对不妥,就会对战局产生极为不利的消极影响,校长也不会轻饶了我们,我们还是以大局为重!”局座语气郑重地道。
“大局为重?”黄贤正冷冷地回了一句,他看了看局座,语带讥讽,“每一次上海站出了纰漏,都让志恒来收拾残局,可是好处一点没有,局座,您不要忘了,志恒每年孝敬你的三十万美元,可是他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在上海身处逆境,殚精竭虑,本来已是不易,我们就不要再让他冒此风险了吧!”
此时身边没有外人,黄贤正不再顾及颜面,直接把话开了。
局座面色一沉,看了看黄贤正,缓缓地道:“忠信,你不要忘了,你我还是党国的军人,公私还是要分明的,现在可是牵扯到十亿法币,孰轻孰重,你应该是分得清的!”
“那上海站的王汉民怎么处置?”黄贤正紧接着问道。
干了事就要拿好处,这么重大的任务,岂是那么容易完成的?没看到段铁成和王汉民的下场?
黄贤正这个时候看局座决心已定,干脆就直接要好处了,处置王汉民,上海站自然就可以被情报科接手过去,到那个时候,军统局的甲种第一大站可就是保定系的囊中之物了!
局座心中早有打算,上海站是绝对不能放弃的,他淡淡地道:“此次行动失利,全是段铁成的责任,王汉民不过是配合行动,一切都听命于段铁成,我自然会严惩段铁城,但王汉民还不到惩戒的程度,依然还是留守上海站,让他戴罪立功!”
黄贤正不由得气结,这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呀,了半还是不放手上海站,那自己凭什么把自己的第一号大将给卖出去?
“局座,那可就恕我难以从命了,当初我们好的,上海情报科不插手上海站的行动,只负责收集情报和管理走私渠道,现在你出尔反尔,难以服众啊!”黄贤正寸步不让。
现在不比从前,以前每一次和局座针锋相对之时,自己总是因为委曲求全,不够强势而吃了大亏,现在他的底气十足,绝不肯再吃以前的亏!
局座一看黄贤正的态度强硬,却是一点也不着急,他和黄贤正打了多年的交道,对他的了解颇深,自然清楚该怎样让对方就范!
“忠信,让你到了走私渠道这件事,那我也有些话想跟你!”局座轻声道。
“什么?”黄贤正诧异地问道。
局座接着微笑道:“是这样,我前几看了看装备处的工作报告,发现了一个问题。”
“问题?”黄贤正皱着眉头问道。
军统局装备处是黄贤正的势力范围,也是他最早的班底,一直以来都是军统局里油水最为丰厚的部门,现在的处长崔国豪就是他的老部下,现在局座提到装备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账目做得不清,被局座查了出来,可是在装备科里捞点油水,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难道今要摆在台面上,可真就是撕破脸了!
局座幽幽地道:“装备处的账目自然一清二楚,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们库存的汽油竟然是一直保持在充足的状态,我记得三个月前汽油就没有剩下多少,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汽油库存的数量反而越来越多了,你奇怪不奇怪?”
黄贤正听的有些奇怪,自己手中有大量的军用物资,其中汽油就有不少,正好军统局也需要汽油,这才直接走账,高价进了这些汽油,可是外面汽油都是这个价,老实,在这些交易上,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什么把柄可言,局座这是要做什么?
“汽油没有了,装备科进一些汽油,补足库存有什么不对?”黄贤正奇怪的问道。
局座接着道:“广州湾早就陷落敌手,我国统区对外的经济动脉已经被掐断,物资短缺,价格飞涨,尤其是汽油这样的军用物资,可是我发现汽油机价格比之三个月前也不过涨了一倍半,可以涨幅很低了,于是我派人去黑市上调查了一下,才发现重庆的物资并不缺乏,只要肯花钱,什么紧俏物资都可以买到。
粮食,白糖,机械,电器,药品,汽油,五金,橡胶等等,总之是应有尽樱
而且马上就可以买到现货,甚至不用订货,这明什么?明重庆的物质并不匮乏,这就让我很奇怪了,我们的物资补给线早就被掐断,这些货物是从哪来的呢?”
黄贤正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局座的意思,他一定是怀疑这些物资的来源,然后找到了自己身上,这是要跟他找后账了,是不是嫌三十万美元少了,要加钱?
“最后调查人员发现,黑市上的这些物资都是柳瑞昌提供的货源,他可是你的老部下了,现在我问一下,是不是志恒已经打通了日本占领区的运输线,把这些军用物资运进重庆的?”局座沉声问道。
黄贤正此时没有马上回答,心中一沉,到底是瞒不住了,想想也是,军统局里的密探众多,消息灵通,自己想要闷声发大财,还真是有些想当然了,被局座发现,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大不了再补他一些孝敬,但是让宁志恒去冒险的事情决不能答应。
“局座英明,不过这件事情刚刚办成,我们也没有想隐瞒的意思,只不过是想等一切上了轨道,再和您好好谈一谈,不过这件事和执行任务扯不上什么关系吧!”黄贤正依然站稳立场,不肯答应局座的安排。
看到黄贤正依然不肯就范,局座并不着急,他接着道:“忠信,就在两个多月前,驻守常德的一四三师师长徐安才,突然在暴雨之日落水而亡,这件事你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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