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脸色一白,苍白着脸问道:“和大人刚才一样检查吗?”
周满颔首,“对。”
妇人支吾着不肯应下,刚才周满可是从头到尾给她摸了一遍,要不是她儿子也在,周满和文天冬又都是官员,她甚至不想让文天冬留在这里看。
让一个陌生男人看着自己被摸了一遍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更不要说还要给对方摸了。
周满见状也不勉强,和文天冬道:“那你先出去吧,我要再看一看她的腰背。”
文天冬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这样的病症很少见,可惜患病的不是个男人。
少年也退了出去,周满叫来西饼,俩人解开她的衣裳将人翻过来检查了一下。
周满双手在她后背细细地一路向下摸,摸到后腰时,可能是太疼,她忍不住闷哼了两声。
周满问了些问题便心中有数了,正要给她穿上衣裳时见她肚子上似有淤青,便又掀开了衣裳探头往前看。
她伸手按了按淤青处,问道:“这是怎么来的?”
妇人疼的一缩,脸色微白道:“不小心撞的。”
西饼也看了一眼,有些愤怒,“这一看就是踢的,都能看出是脚印大小来。”
妇人白着脸没说话。
周满便干脆将人的衣服裤子都撩开检查了一遍,发现她身上,尤其是腿上有不少淤青,多是掐的和捶打,好在都没伤到骨头,但最严重的也伤到了筋。
周满抿了抿嘴,和西饼道:“回头我开了药膏,让邵婆子来给她化开后上药。”
西饼应下。
周满这才收手,让她穿好衣服。
妇人忐忑的问:“大人,我的病能治吗?”
周满想了想后颔首,“可以治,只是需要费的时间长一点儿而已,现在医署有房间,你既是下户,那便住在此处吧。”
妇人愣了一下问,“不知一日要费多少钱?”
周满道:“你住在这里不要钱,但饮食需要自己负责。”
周满出去和文天冬商量病情,少年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周满也不赶他,他想听便让他听,“是腰痹。”
文天冬也诊出来了,但腰痹疼痛到下肢完全无力,他却是第一次见,想到刚才病人的自述,他不由问,“是因生产之故吗?”
一旁的少年立即绷紧了脸,不由插嘴问道:“难道我弟弟真的是天煞孤星?”
正要说话的周满:……
目光看着周满正待倾听的文天冬:……
师生两个立即扭头看他,很好奇的问:“这个结论是怎么出来的?”
少年心神俱失,难过的道:“不是你们说和生产有关系吗?”
周满颔首,“你母亲说她病发的时候她才出月子没多久,可这和你弟弟是天煞孤星有什么关系?”
最近白二郎正在写天上的各种星星,周满正是对此极为好奇的时候。
少年:“我娘生我弟弟的时候下雨,我奶奶出门摔了一跤,抬回来没几天就死了,村子里人都说是我弟弟克死了我奶奶。”
周满瞪大了双眼。
“后来我娘才出月子没多长时间就瘫倒在床,村子里的人更说是我弟弟克的……”所以他爹还想过把他弟弟给送人,但附近几个村子都没人敢要,扔了他和他娘都不答应,他倒是扔过一次,少年跟在后面又给抱回来了。
他是不相信他弟弟是天煞孤星的,但大人们也这么说的话……
文天冬忍不住道:“这不是无稽之谈吗?你母亲自诉生产后第三日就开始下地,既要洗衣服做饭,又要下地割稻子,别说她才生产,就是个正常人也很可能会累倒的。”
周满颔首道:“她是劳损所致,劳伤则肾虚,虚则易受于风冷,何况你母亲当时还在月子这样特殊的时期,完全不懂保存自身。”
又是洗衣服,又是弯腰割稻子的,就算当时没出事,等年岁稍大一些,身上也别想有好的地方。
少年一愣一愣的,问道:“那,这到底和我弟弟有没有关系?”
文天冬:“当然没有了。”
周满:“当然有了。”
文天冬默默地扭头去看周满,周满一脸严肃的道:“这件事有关的人可多了,最多的可延伸到你的祖宗十八代,你想,你祖上要是富贵,传到你家的时候还很有钱,有钱到不需要你母亲亲自下地干活儿洗衣服,这样的事还会发生吗?”
少年摇头。
“你弟弟要是不出生,你娘会做月子吗?”
少年摇头。
“但换一句话问,你弟弟就想出生在你家吗?他能选择吗?”
出生是不能选择的,少年继续摇头。
“那你娘是怎么怀上你弟弟的?到头来不还得怪你爹你娘吗?他们要是不怀上孩子什么事也没有,再往上,你外祖家要是不把你娘嫁给你爹,这件事也不会有,你爹一家要不是这么穷,这些事也不会发生……”
“再往上,那能找出来的罪人就更多了,但有什么意义呢?”周满道:“事情已经发生,你们只要知道这病是怎么发的,将来引以为戒便是,接下来便是要知道这病要怎么治就可以了。”
文天冬见先生大有往下的意思,连忙趁着她换气的功夫道:“先生,我们不如先去用午食吧,再讨论一下她这病怎么治。”
“周大人,文大人,白县令带了一位先生来,现正在前院里和病人们说话呢,五月姐姐还送了两个食盒来。”一直等在一旁的小寇连忙道。
周满一听便知道是钱先生到了,她便点了点头,叫上文天冬一起,“我们一起用个饭。”
说完才和少年道:“别想太多了,你弟弟不是天煞孤星,说起来还是他运气不太好,正巧赶上了这些,倒霉的不是你的家人,反倒是他。”
“不过这世上的事,祸兮福所倚,谁知道他将来是不是很有后福呢?”周满毫不客气的道:“你娘的病完全是自己作的,至于你奶奶,只能说是运气不好了,但你要知道,这天下之大,一时一刻都有人出生,也都有人死亡,难道他们也是天煞孤星吗?”
少年已经双眼迷茫,叫她说得脑子都成浆糊了,显然被这些话冲击得不轻,然后还没有完全听懂。
文天冬同情的看了一眼少年,催促周满,“先生,我们快走吧,别让白县令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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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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