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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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价的石油,是经济最澎湃的动力。
所以后世的美帝想方设法都要控制住世界石油定价权。
这掌握了动力,谁就掌握了世界经济的运转。
杨潮现在还没有控制全球石油生产的能力,但是积极介入的时机已经到了,而且是二战之前最好的一次时机,大危机带来的时机。
每一次危机,不管是战争引起的,还是经济引起的,都是一次改变世界格局的机会,抓住了飞起来,抓不住继续沉沦。
利用一次世界大战,建立强大的基础经济,这个战略大局杨潮已经完成了,现在是为二战布局期间,他需要更强大的经济基础,那就需要更廉价的动力支持。
石油是一种,另外一种是电力。
内燃机和电力的应用,之所以能成为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标志,正是因为他们提供了比煤炭更低廉,更方便的动力,根本原理还是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经济增长的动因其实就是效率的提高,是用机器代替人力,是用更高级的管理,代替粗放的管理。
管理是软实力,不能一蹴而就,只能通过不断的改良教育,培养一代又一代更为优秀的人力资源,但是技术却是能够短期内提高的。
杨潮跟小洛克菲勒会晤结束之后,立刻就回到了上海,要接见其他一些客人,开始其他布局。
第一个客人,山西阎锡山。
阎锡山拜访杨潮,是想要复苏山西经济。
山西之前的经济,是以票号金融和商业,加上山西煤炭出口为基础。
可是大危机让煤炭滞销,山西经济顿时就给打断了一条腿,那些票号也陷入困顿,虽然不至于破产。可是利润大大削减了。
商业呢,也在萎缩,导致这几年山西经济发展持续负增长。
因此阎锡山将目标对上了其他方面,经过考察。他认定山西有发展煤化工的巨大优势,此前中国的煤化工一直在山东,是拜耳、巴斯夫等德国化工巨头兴建的公司,这些公司中,都有杨潮大量的股份。甚至可以说是控股的,没有杨潮同意,这些公司都不能去山西投资,哪怕阎锡山提供了最优惠的待遇,他们也做不了主,其实还是不想投资,大危机期间,他们自己的产能都不敢保证找到销路,谁敢去开建新的工厂。
可是阎锡山看到的是煤化工的巨额利润,可比光采煤赚太多了。阎锡山精打细算惯了,他发现山东的煤炭根本无法供应这些化工巨头的消耗,他们很多都是购买山西的优质煤炭,来进行加工之后,要么出口国外,要么继续深加工成其他产品,比如化肥等。
看到山西低廉的煤炭,经过这些工厂的技术加工之后,赚取巨额利润,阎锡山就感觉好像他的钱被偷了一样。可是这几年要见杨潮一面可太难了,总算找到了机会,听说杨潮回到了上海,他立刻就赶来了。却得知杨潮去日本了。
阎锡山这次是铁定要跟杨潮把事情办了的,所以他等,死等,不见到杨潮,他就不走。
“阎大省长,幸会幸会。”
对于这个老西。杨潮还是颇有好感的,因为他得民心。
能在山西稳坐省长40多年,如果说是靠玩弄政治手段,那就太侮辱观众的智商了。
老实说阎锡山把山西打造的,是仅次于山东东北和上海广东的第四大经济强省,仅凭这一点就得认同他的能力,而在原本的历史上,他经营的更好,工业领域仅次于东北,金融领域仅次于上海,教育领域仅次于北京,几乎在所有领域都有发展,太原兵工厂位列中国三大兵工厂之一,那可不是吹牛吹来的。
这个时代,山西发展的更好,阎锡山在这个内陆省份,大力修建铁路,山西是除了山东之外,第二个县县通铁路的省份。
铁路通了,物资就能运出来了,借助这些年经济形势大好,中国崛起的势头,山西也大大发展起来。
所以,虽然阎锡山这人手脚不是那么干净,多次爆出有各种内幕交易,比如给亲友谋福利,甚至他爹都经营票号发了大财,可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连任省长,正是得到了山西老百姓的支持。
老百姓的孩子可以上的了学,还能得到免费的午餐,老百姓家的破房子阎锡山给换成了砖瓦房,老百姓凭什么不支持阎锡山呢?历史上,新中国都过了第一个五年计划了,山西还有怀念阎锡山的老人,因为他们觉得那时候日子过得更好。
所以李富安一次又一次重点调查阎锡山,抓了阎锡山几个亲戚,却始终无法搬到这个官场不倒翁。
“杨大人,抬举了,抬举了。”
阎锡山腰弯的很低,态度十分谦卑。
自从当年支持了袁世凯后,他就被同盟会视作叛徒,这些年始终无法洗白,所以袁世凯后,他就投靠了杨潮,在各项政治上坚决支持杨潮,所以自认是杨潮的同盟者,杨潮也应该卖他一个人情。
但杨潮以前始终不肯去山西投资化工厂,以前也就算了,但是这次阎锡山决不答应,他必须给山西趟出一条新路,否则山西人在过现在这种苦日子,他这省长就真的该退休了,没有被李富安那个祸害给轰下去,最后被山西乡亲给撵下台,他阎锡山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老阎太谦虚了。你我和分彼此啊。”
杨潮笑道。
阎锡山打蛇顺杆上,立刻就到:“俺说错话,该罚该罚!”
杨潮笑道:“罚,必须罚啊。略备酒席,阎大省长赏光。”
话说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跟阎锡山吃饭,因为这货得罪了同盟会,几十年如一日,扎根山西就不出来,身边始终有庞大的警卫保护,他也太清楚同盟会的做派了,怕被暗杀,当然也有可能是怕被北京的政治势力扣押,袁世凯的名声可不好。
酒席上,阎锡山一个劲的哭诉山西百姓如何如何困苦了,山西那地方如何如何穷困了,说道最后是真的哭了,痛哭流涕。
戏演到这份上,杨潮不劝劝,可就脱戏了。
于是立刻叹道:“山西贫瘠,但却是赋税大省,自明季既如此,仅次于苏松啊。”
明代山西赋税排名第二,仅次于包括苏松一带在内的江南,当然靠的不是田亩的产出,而是富甲天下的盐商收入。
阎锡山再哭道:“惭愧啊惭愧,俺老阎惭愧万分,明季山西赋税天下第二,可到如今。比不上山东也就罢了,比不上东北也情有可原,比不过上海,比不过江苏,比不过广东,连四川都比不过,是在惭愧啊。山西难,可再难,能难过蜀道去?”
一口山西话,绕的杨潮也是头大,这货提到四川,可就真的是胡扯了,四川是有蜀道,可是四川也有长江,长江水运加上川汉铁路,四川的交通未必就比山西差,而四川现在的人口都快8000万了,人才是第一生产力,山西凭什么比?
杨潮笑道:“山西赋税虽然比不上四川,但是四川可有三个山西大,这不算输。”
平均的话,山西人均可是四川的近两倍,没有跟重庆分家的四川,现在在中国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省。
阎锡山不听,继续借酒发疯:“杨大人啊,您可得帮帮山西父老啊,山西人前世不休,碰到了俺老阎,要是碰到杨大人您啊,早就不过和苦日子了。俺老阎代山西父老求您了,俺跟您下跪!磕头!”
说着阎锡山就要磕头,这货玩起了无赖,他把自己当张作霖了。
杨潮却不能当袁世凯,忙拉起他。
“老阎,有困难就说,我还能不帮你?”
得到这话,阎锡山也不哭了,也不醉了。
立马正色道:“俺老阎都跟拜耳那些德国人说好了,只要您同意,就去俺山西投资。杨大人您可不能看着山西父老饿死啊,山西父老对杨大人那可是敬爱若神明啊。俺老阎就是第一个。”
杨潮哈哈笑了起来。
不让拜耳等公司去山西投资,这是杨潮专门叮嘱的,原因很简单,山西是一个内陆,化工是重污染企业,在山东可以直接排到大海去,在山西根本排不出去,而且那一带表里河山,污染集聚起来,连空气都很难流通,最后变成酸雨降下来。
但是这些理由阎锡山会听吗,山西人会听吗。
杨潮叹道:“不是我不让他们去山西投资,而是那些工厂都有污染,山西是内陆,污染是贻害子孙的。”
杨潮解释一番,听不听就看阎锡山自己了。
阎锡山果然皱眉,再次装醉哭诉:“杨大人啊,不靠海,不是山西父老的罪过啊,不靠海就活该饿死吗!”
又哭又闹。
杨潮叹道:“你自己选吧,你愿意让他们去,就让他们去,我这里没有意见,我会给拜耳他们打电话的,你直接去找他们就行。”
阎锡山没有说话,直接趴到桌上,呼呼声响了起来,睡,当然是装的。
杨潮苦笑了一下,离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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