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诸事向好

  斜阳照水,水流红波,波光粼粼,白回风出神地看着河面,轻轻摇头拒绝程浩风。

  她今天没绾道髻,月白发带在头顶束起前额发丝,别的发丝则随意飘着。

  还有些许寒意的春风拂面吹来,发丝飘舞,令她红润的脸颊竟有些萧索病弱感。

  “我不好,惹你心烦了。我给你护法,你快去修炼,别再多想。”

  “三师兄,我原以为两个人的事只是两个人的事,没想到是很多的事,是我不好。”

  芦苇残花飞雪絮,芦芽浅绿破春泥,河岸百草连绵生,一株只生单薄几片叶的野草上,已见淡黄花蕾。

  四季匆匆,冬去春来,叶落了,花谢了,又发芽了,开花了,有枯荣,却无断绝。

  人的一生却没有这般轮转,有些人失去了,便是永远失去。

  程浩风的心阵阵钝痛,风中的白回风像一个脆弱虚幻的气泡,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他不想承受失去的痛苦,定要冲破那些看得见与看不见的阻碍。

  “七师妹,你一多想呢,就不像你了,像是不存在于世间的梦。别多想了,我为你护法也是治伤。”

  白回风听到他需要治伤,目光不再看向虚无空茫,关切问他:“你不是伤愈极快,全已恢复了吗?我是说哪有伤愈那般快的?你是不是又硬忍着疼?需要什么丹药,我去拿。”

  他笑了笑,在石头上坐下,让她也坐下:“我的伤是还没好完,但也没有大碍,别的伤口全已好。只是火精闪魅刀和烟熏火燎所致的伤,表面伤口虽愈合,内里却总像有一股火辣热气在蹿。”

  这么说,是要转移白回风注意力,也是真有那那麻烦。

  白回风给他把脉,真是如他所说,有一股异常之力在乱涌,不知如何是好,只担忧望着他。

  在地下宝库被火烧烟熏,在柳树沟又被火烧烟熏,秦祥那火精闪魅刀的灵气也是以火为本,程浩风没被砍出大伤口,也没被直接烧伤,但没想到灼热炎烈之气尽伤肺腑,比那些看着血淋淋的伤口还难治。

  程浩风以为会随着灵气吐故纳新,慢慢让肺腑不被灼热炎烈之气所侵,哪知道还越来越难压制?

  烦杂之事连连发生,他没空好好调理,回山上来是想与白回风聚聚,也是真需要歇歇。

  “你也不要太担心,你知道我与你们有不同,看看你们修炼,或许对我有启发,能排尽伤身热气痊愈?”

  白回风蹙眉劝道:“内脏积郁火邪比外伤难治多了,还是让师父想办法为好,你莫要再倔犟。”

  “先不要打扰师父,让我看看你怎么修炼的,我又能有新领悟,又能给你护法,岂不两全其美?我实在悟不到将那异常之气逼出的办法,再去求师父。”

  说来说去犟不过他,白回风只得同意。

  面对夕阳,静心凝息,缓缓以灵气托起锁心玉瓶。

  玉瓶悬浮到空中,采山水灵气,白回风吸收着山水的灵气,又供灵气于锁心玉瓶。

  锁心玉瓶仿如一个小天地,将山水灵气与白回风灵气相融,小天地又再生发新的灵气反哺于山水和白回风。

  程浩风警惕看着周围,同时也注意着锁心玉瓶变化。

  几只山雀蹦来跳去踩得枯草“嘎嘎”响,程浩风留意了一下,只那一转眼,再回看锁心玉瓶时,瓶中竟折射数道光幕!

  光幕中有各式各样的人来来往往,这是海市蜃楼?

  玉瓶变得净白无瑕,晶莹透亮,明明是个小小瓶子,却似蕴藏一个全新世界。

  锁心玉瓶的奥妙难懂,程浩风略带忧色看向白回风,她双眸如醉,心神似在天外。

  只不过,她并没有变什么毛绒绒的石头人。

  锁心玉瓶映得她的脸纤毫毕现,强光中,小脸像刚熟的水蜜桃,白里透红,覆粉白微毛,诱得人想咬一口,尝尝是不是鲜美多汁?

  锁心玉瓶折射的光幕逐渐隐去,光也淡了些,四周一切却朦胧起来,山水草木都影影绰绰看不分明,白回风的身影反倒越来越清晰。

  清晰却又模糊,清晰的是脸和手臂,模糊的是衣衫,到后来,那纱袍竟似透明。

  纱袍似透明,里衣也似透明了,白回风的玲珑曲线若隐若现,如刚出温泉浴时在水雾中。

  眼睛不由睁大,程浩风又立刻闭紧双眼!

  眼睛闭上了,脑海中仍全是旖旎风光。

  看不看都是亵渎,他脸色通红,呼吸急促,心想着那还不如坦然看?

  鼓足勇气睁开眼,只见夕阳隐了一半在山巅,锁心玉瓶的光只有微微淡光,白回风专注修炼,额角有薄汗,玉白纱袍染夕阳红光,衣袂飘拂间漾起水波样褶皱。

  长呼一口气,程浩风平复心绪,自嘲一笑,刚才定是胡思乱想太多才眼花看错。

  等白回风收功,捧着锁心玉瓶走来,他都不敢直视她。

  看程浩风目光躲闪,白回风询问他。

  心中有秘密,程浩风吱吱唔唔说着花儿草儿把问题敷衍过去。

  第二天傍晚,又找借口陪白回风去河边练功。

  正月二十下午,蔡宝华回来取东西,又聊些山下的事,白回风陪她聊,就不去练。

  蔡宝华满脸喜色道:“除了我哥的婚礼,还有另几个好消息呢。是你们后天去参加婚礼自己听呢,还是我这会儿说?”

  “别卖关子了,求你快说。”

  白回风央求着,蔡宝华一个个好消息细细讲来。

  因秦家失势,不再怕报复,刘都放了卢阿槐和藤姑,并宣告百姓,他们为筹粮做了贡献,不是害人精怪。

  百姓们自愿帮忙筑墙,还砍树做梁,一起重建土地庙。

  卢阿槐和藤姑也发誓护好一方百姓,他们受了苦也立了功,总算有所得。

  秦家对于秦府旁再重修土地庙之事,当然不乐意,但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无暇争闲气。

  秦沐风传消息说已取到苦玄参,刺青蒿也看到有,只是不到采摘的时候,让秦家把别的药材备好,让秦福静养等着配药,他尽力在蔡宝光婚礼前赶回来。

  不仅能根治秦福的病了,经维偌佶大师指点,秦沐风还想出可缓解那些瘾君子瘾发痛苦的药方。

  被秦家所控的瘾君子虽从凉丝苑放出,可也过得生不是如死,据这个药方用药虽不能让身体恢复如初,却能让瘾发次数减少,并降低痛苦程度。

  经过一件件事,百姓更信赖羲明山众修者,不再那么惧怕秦家,面对刚强勇敢了不少的百姓,秦家那些狗腿子都不敢到处作威作福了。

  柳树沟众生灵搬去边城后,已开始安顿下来,离边城不远的浮克城城主,与扆彤焰是旧相识,有落脚地,没有恶势力相欺,附近还有来照应的势力,他们的生活会比在柳树沟更优渥。

  塔吉坦没在秦府住,搬去凉丝苑住着,和秦家关系很微妙,在防备什么,又似在等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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