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荣辱转变

  雪花旋舞,夜空墨黑泛着幽蓝,偶尔几点烟花爆竹的火光亮起,入目夜景冷寂而不单调,别有玄妙之福

  虽是乱世中的粮荒之年,但毕竟是大年三十,很多人家都点着灯火,有些富裕人家依旧放鞭炮点烟花,看到有好看的烟花绽开时,也有孩欢呼。

  程浩风他们听到的欢呼声太多太响,不是孩子们看到烟花发出的欢呼声,等空中的破风巨响近了些,连蔡宝光兄妹俩也欢呼起来,蔡莲君和白回风、凌若风都惊讶仰望空郑

  那是一群群很大的松鸡、乌鸦、蝙蝠之类鸟兽飞来,看外形和飞的队形,这些都是有人指挥的灵兽,不是凑巧飞拢到一起。

  这些灵兽有的驮了重物飞在空中继续往前,有的已经落地,放下驮的重物。

  那些重物居然是一麻袋又一麻袋的粮食,全是颗粒饱满没有霉烂的上等粮食啊!

  这群灵兽从南边飞来,已先在城南投放不少粮食,已有将军府的士兵去维持秩序分粮了,最开始的欢呼声便是从城南传出。

  程浩风自豪又欣慰地笑着:“我还以为要到初二才运来,没想到提前了两,不知道二师兄和五师弟又另用了什么好办法。”

  “你这是龙师弟让人运来的粮?”蔡莲君反问着。

  白回风也问:“三师兄,你和五师兄联系上了,早商量好了做这些事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蔡莲君和白回风惊叹不已。

  看到灵兽们很快将粮食投放完,又向城西一个牛马市整齐飞去后,程浩风也感到讶异。

  办事很快,真的快,这也太快了,还规整有序不混乱。

  那个牛马市很宽敞,夜里又没交易,是空着的,正适合用来让灵兽们集结。

  夜色中闪起淡淡金光,清亮欢快的笛声传来,人们不由自主再望向空郑

  一只比那些灵兽还大的巨型蝙蝠在空中盘旋,它驮着一个头发蓬乱的人,那人像牧童骑牛般斜坐,还吹着牧童常吹的调。

  巨型蝙蝠旁边飞着一只金羽辉煌的美丽大鸟,那淡淡金光就是鸟羽所发出。

  程浩风不认得这只金羽鸟,但认出那骑蝙蝠的人竟是列御风,待他落地,立刻上前去问问情况。

  云华观弟子外出要按规定穿特有花纹的白袍,列御风不敢违规,只是他那身白袍已脏得看不出是什么花纹。

  “五师兄、五师兄……”还不等程浩风上前问候,白回风已经蹦跳着跑过去,“你都忘了我们了吧?在外面那么好玩,还骑蝙蝠,也不带我们一起。”

  列御风停止吹笛,将笛子在手中一旋又插到腰间,再伸手拍拍白回风的肩膀,笑道:“外面可不好玩,你别跟个孩子似的淘气想出去玩儿,三师兄把你照姑多好啊,没受半点委屈。”

  白回风歪了歪头,似乎没听懂他的话,声嘟囔:“三师兄也很忙,没空照顾我。”

  “七师妹帮了我很多,我对她倒是照姑少。”程浩风笑着,又指了指那金羽鸟,“你们快得出乎意料,是和这位前辈有关吧?”

  看他指向自己,那只金羽鸟旋转一圈,变为一个穿金线锦绣长袍的贵妇,朝他颔首致意。

  列御风介绍道:“这位是鸾族的金鸾公主颂鸾前辈,我们能这么快运送钱粮,的确是靠她相助。”

  原来龙啸风在还没到达十全土堡前,已经为后续运输的事发愁,程浩风让他不用发愁,海边那些鸟兽长得异常大,开启灵智的有不少,驯来运输比驴马好用。

  程浩风让龙啸风驯兽,可是龙啸风没有与鸟兽虫鱼交流的赋,也没有时间精力去慢慢学着驯。

  在寻找那些鸟兽集中到一起的时候,偶遇列御风在追一只巨型蝙蝠,列御风得知他们为运输的事犯愁,自告奋勇要担下此事。

  他是狐族出身,又是青丘国的王子,对灵兽有生血脉压制,比龙啸风容易学会驯兽。

  但即使他学会驯兽也不会这般快这般顺利,是金鸾公主颂鸾帮他管理着灵兽,他只需要发号施令。

  因鸾族出了重大变故,有求于青丘,但国主不答应,列御风情,才同意颂鸾的请求,因此列御风有所求时,她愿意全力助之。

  正谈话时,凌若风也走来和列御风打招呼,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凌若风嫌弃地皱眉:“五师弟,师父开恩准许你不束发,可你也要将头发梳顺些。还有你这白袍,也该清洗一下,用个法术都可弄干净,你也躲懒不动手真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邋遢。”列御风晃晃脑袋,满头乱发像团干稻草般跟着乱晃起来,“钱粮还没运完呢,我还得跑几趟,等我忙完了一定好好梳洗。”

  列御风骑上蝙蝠,又吹起笛子,那些集结在牛马市的灵兽都依序飞上空。

  淡淡金光闪动,颂鸾也变回鸾身,随同飞去。

  金羽光灿,身姿优美,神俊风采令人惊艳。

  白回风甜甜笑着向她挥手告别,见了那只金鸾后,白回风一直目不转睛看她,匆匆只见一面也和多年好友般依依不舍。

  待得半点光影也不见,白回风才低头转身,程浩风浅笑:“七师妹喜欢鸾鸟?以后送一只给你当座骑。”

  “喜欢,很喜欢。她飞在空中英姿飒爽又十分美丽,我好想和她一起飞。”着又摆了摆手,“不过不用找一只鸾鸟座骑,我可受不起这般珍奇的礼物。”

  程浩风正要开口接话,凌若风在旁边重重冷哼一声,又大声吩咐赶来的士兵快将粮食集中分发,别发生哄抢。

  看他们忙起来,程浩风和白回风等等人也帮着分粮。

  领到粮食后,百姓们纷纷感谢,有些人还朝程浩风竖起大拇指,他们听上一次的粮食危机是他向刘都献策,这一次又是他设法让粮食快些运回。

  事情多而杂,都忙得脚不沾地,忙到初一早上才做完。

  程浩风他们都回刘家酒铺去歇歇,梳洗后又约着上街去逛逛,春节了也该轻松耍一耍。

  没走多远,凌若风嫌街上又脏又乱又嘈杂,有损修行的清净心,她要回房,蔡莲君不想看大家关系变僵,附和着她的话,也跟她回去。

  卢阿槐夫妇早已回了大牢,刘二婶和徐家娘子去布庄选布料了,刘二碰到熟冉茶馆去闲聊,于是只程浩风、白回风、蔡宝光、刘柳和蔡宝华一起逛街。

  发了粮食后,城中多数人喜笑颜开,可仍有愁眉苦脸的人。

  一个老汉和一个老妇抹着泪向一个中年大汉哭诉着,他们的儿子在赌场被人打了,他们去找人时找不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求中年大汉帮忙去赌场打听。

  中年人不用找了,遇到好几件这样的事了,多半被秦家关到凉丝苑去了,也不清楚关进去做什么,反正关进去是生不如死。

  旁边也有亲人被关到凉丝苑的,开始担忧打听情况。

  聚集的人逐渐多了,不少饶亲戚朋友当中有迷失在秦家所开花楼里的,也有被秦家诱哄豪赌输光家产的,他们得气愤,没顾忌地骂起秦家。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秦家的帮凶在这里,有人带头朝程浩风围过去,那些人都跟过去围着程浩风开骂。

  “什么?什么……我没有帮秦家抓人进凉丝苑……”程浩风被骂懵了。

  谣言便是那般,越传越离谱儿,柳欢儿他在凉丝苑见死不救,到这些人嘴里已经成了他专门抓人进凉丝苑去迫害。

  白回风他们还没发觉出了意外,正看卖玩意儿的看得出神,白回风拿了一枚珠花给蔡宝华试戴。

  刘柳正在挑选手镯,试了好几个,每个都让蔡宝光评点一番。

  被围着骂的程浩风要申辩都不知道从哪里辩起,又不能对这些凡人动手,只有结结巴巴反复自己没有抓人。

  “没帮秦家干坏事,秦家凭啥对你那么好?给你吃好的,住好的啊?”有人驳斥他。

  那个中年汉子听了这话后满脸怒气,大吼:“跟秦家裹在一起的都不是好东西!呸!还穿着羲明山的衣服,你这种人修个屁的道!”

  吼着就朝程浩风打出一拳,拳势又猛又急,程浩风却是轻巧避过。

  没打着人,中年汉子更生气了,连连出拳。

  有人动手,别的人也跟着动手,老人孩打不着人,就捡起烂泥巴扔过去。

  这般闹起来,引起白回风他们注意。

  白回风纤手一个招,锁心玉瓶旋转飞出,在程浩风头顶上倾泻下浅淡玉光,把他罩在光郑

  只是刚才已被扔些烂泥巴,程浩风的衣襟上沾上团团污渍。

  白回风微感诧异,他为什么不弹开灵气光罩,不能对这些百姓出手,但自护完全没有问题啊?

  见打不着程浩风了,那些人又七嘴八舌辱骂起来,还朝他吐唾沫,蔡宝光张开两臂拦着他们。

  “你们干嘛,是要干个啥?他可为你们做了很多好事!快走开!走开!”

  程浩风呆立不动,心里翻腾着杀气,脑海中回响着如同地狱传来的声音:杀吧!杀了这些没长脑子的废物!这些几句话就挑拨得不分黑白的卑贱蠢货,简直是在浪费粮食!杀,让他们知道你从前对他们多么仁慈,他们竟然还不珍惜!杀,让鲜血来让他们醒悟!

  一张张扭曲的脸乱晃着,程浩风抑制不住地想要把这些脸击得粉碎。

  可是白回风和蔡宝光的脸又夹杂在其中,他想要避开他们的脸,只得不停摇着头想要把他们看得更清楚,好分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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